等王家的人來到望月樓時,已是午後。
楊過剛用過午膳,拿出食譜正要與樊一翁商量日後酒樓的細節時,便被高倉告知,王家人求見。
樊一翁似有所悟的看了眼楊過,心中對他越發的佩服了。
楊過將食譜如寶貝一樣的塞入懷中,起身道:「走,去看看!」
「是,公子!」
樊一翁緊隨其後,二人一同來到望月樓外。
只見王元霸帶著王伯倫、王仲強兩個兒子,悻悻地站在門外,神色忐忑不安,竟是連門也不敢進。
看到楊過現身,王元霸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強撐著一口氣,迎上前來道:「老夫前來向楊公子請罪!」
楊過故作不解,語氣深沉道:「王老爺子這是何意?」
他看了眼身後用七輛馬車拉著的二十大箱物件,心中瞭然。
只見王元霸硬著頭皮,拱手抱拳道:
「原是我那不肖子孫做了錯事,得罪了楊公子,這才生出諸多事端來,老夫有管教不嚴之過,是非不明之嫌,為此險些釀成大禍,今日特來向楊公子請罪!」
「我那不肖子孫,如今已被我打斷雙腿,關了禁閉,希望楊公子大人有大量,能饒他這一回。」
「至於對楊公子這些時日造成的損失,老夫除了原封不動的歸還公子的一百萬兩外,另奉上一百萬兩,示作賠償!」
說罷,王元霸的身子都不由得躬了躬,慘白的臉上,冷汗直流。
周圍的行人見王家如此大張旗鼓的來,居然是為了賠禮道歉的,不禁議論紛紛,皆是感慨不已。
不過出奇的是,並沒有多少說王元霸的不是,反而暗贊他為人光明磊落,大義滅親,且肯拿出一百萬兩作為賠償,這番大手筆,當真叫人好生佩服。
王家在洛陽可是大戶,昨日之事在好事者的宣揚下,不說滿城皆知,但知情者也決計不在少數。
聽著四周之人的議論聲,楊過瞥了眼低著頭的王元霸,心中頗覺無語。
但有些事看破不說破,他如今也算在洛陽立了威,而王家的賠償也到了,足見其誠意,倒也不好將事情做得太絕,徹底與這位洛陽城的地頭蛇撕破臉皮。
一念至此,楊過的臉上露出了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王老爺子說笑了,不過是些許小誤會,何足掛齒,怎還勞得您親自走上一遭,銀子到了就行,人怎麼還來了,你說這事弄得,對了,老爺子吃過沒?要不留下吃個便飯再走啊?」
「呃……這,不,不用了!」
王元霸先是一愣,看著一臉親切,將自己扶起的楊過,忙說道:「老夫家裡還煎了藥湯,等著回去喝呢,就不打擾楊公子了!」
楊過驚訝道:「藥湯啊?老爺子身上可是有何不適之處?」
聽著楊過那關心的話語,王元霸心裡直翻白眼,暗道還不是被你這個混蛋給打得!
不過這種話在心裡想想便夠了,是萬萬說不得的。
「老毛病了,不礙事,不礙事!」
王元霸連忙解釋。
然而楊過卻是順勢搭上了他的脈搏,任由王元霸如何掙脫,也抽不回來。
數息過後,楊過突然將王元霸的手臂抬起,眨眼間在他脅下腎經、胃經上的穴道連點數下。
王元霸嚇得渾身汗毛倒豎,等到反應過來後,身上的幾處大穴瞬間如火燒一般的痛。
「你……」
「王老爺子不妨先憋口氣看看!」
迎著楊過那帶著幾分玩味的表情,王元霸心中的怒意漸消,下意識的屏息口鼻。
而此時,他肋下幾處猶如火油灼燒的大穴,從開始的疼痛待到後面變得溫熱,隨即化作一股熱流順著經脈流遍至全身,渾身說不出的舒暢。
緊接著,他試著按了下胸部及膝髕等本經循行部位,發現疼痛感大大減弱,只怕是連往日的熱病,也全然消失不見。
他睜大了眼睛看向楊過,想要開口言謝,卻想起楊過讓自己封閉口鼻,哪怕此刻憋著難受,臉色通紅,也不敢說話。
楊過見他一臉便秘的模樣,淡淡笑道:「可以張開口鼻了!」
王元霸聞言,立時張開嘴巴,正欲大口呼吸喘息,便覺一股熱浪從肺部涌至咽喉,待到口鼻噴涌而出時,化作一道肉眼可見的白氣飄出。
「這……」
王元霸險些連呼吸都忘了,怔怔的看向楊過,眼中帶著詢問之色。
楊過並沒有解釋,只是笑道:「老爺子一把年紀了,應當好好安享晚年才是,舞刀弄槍的,終歸是不妥。」
王元霸似有所悟,趕忙應是。
前後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他的全身便已經被汗液浸濕,但並無覺得有難受的地方,反而身心舒暢,好似一下年輕了十歲一般。
他眼神複雜的看向楊過道:「想不到楊公子除了武功高強外,居然連醫術都這般驚人,今天這個情,老夫承了!」
早知對方是這麼一個奇異少年,昨天他說什麼也不會與對方動手,好在彼此雙方並未結怨太深,總算有挽回的餘地。
「客氣了!」
楊過抱了抱拳,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並無半點居功倨傲的狂態。
王元霸見狀,心中不禁又高看了他一眼,回了一禮後,便告辭離去。
王家的管家留了下來,除了命人將二十箱銀兩抬進望月樓外,也從袖袍下取出一疊銀票,畢恭畢敬道:「楊公子,這是我家老爺吩咐的一百萬兩銀票,可到本地的錢莊兌換成現銀。」
楊過示意這些銀箱暫時放在望月樓外,隨後伸手接過銀票,問道:「宋朝境內能兌換嗎?」
如今各國紛爭不斷,漢人江山也被韃子占據了大半,首當其衝,最受影響的便是各地錢莊,以至於銀票的流通性並不如當初那般強了。
王家的管家忙道:「可以在宋朝境內的錢莊兌換,其實不瞞公子,我王家的銀票多是在宋朝境內流通,因為洛陽城的地域特殊,故而錢莊也可供兌換蒙、宋、金三國的錢票。」
楊過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
其實在宋朝時的飛錢、交子都不能算是真正的銀票,只能當做存單來使用。
但不知是不是這個世界已經偏離了他所知的歷史,因為清朝的出現,銀票也被廣泛運用了起來,無論是蒙、金、遼、宋,都已經將銀票當做紙幣來使用。
而楊過的現銀因為是系統直接產出的緣故,他也不敢明目張胆的拿出幾十,乃至幾百箱的白銀到錢莊去兌換銀票,畢竟來路不明,很容易引起不可控的蝴蝶效應。
他之所以將鏢局改為酒樓,除了能大量吸金外,也是想趁機將自己存在系統空間中的一部分錢給成功洗出來,使其變得合理化。
否則一到需要用很多錢的時候,他就不得不掏箱子,實在有點暴發戶的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