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夫君果然一點就通！」
柳小魚笑眯眯的說：「這女人啊，越是想要爭寵就越是不能太順著她，否則若是讓她輕易得到，那以後夫君可就次次都得哄著她了。」
林謹言聞言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既然如此，那確實是不能順著她。」
柳小魚頓時心頭一喜。
她立馬道：「所以夫君完全不必將管家權和帳本送還給她，反正她姜家已經無人，她姜婉寧無依無靠哪兒還敢離了林家？」
「咱們再讓她算盤落空，使得她無處可去，自然就會知道過來求饒，到時候夫君再想拿捏她豈不是輕而易舉？」
林謹言沉吟半晌。
他知道柳小魚的心思，但不得不說柳氏這番話的確鼓動了他。
林謹言抬手拿起木匣中最上面的一本帳本，看著上面的「林府」二字，最後頷首道：「行了，既然你想試試，那就拿去試試吧。」
「多謝夫君！」
柳小魚頓時欣喜不已，她按耐住激動的心情，俯身貼在林謹言的身上，話語如蜜，眉眼如絲。
「夫君今日處理公務可是累壞了？要不…讓妾身給您放鬆放鬆？」
她話說著，林謹言便已經伸手勾過她的腰肢。
隨後，書房內便響起一陣陣曖昧的聲音。
書房外，守門的丫鬟們紛紛紅了臉。
難怪這位姨娘剛回來就如此得寵，這般勾人的手段怕是個男人都遭不住。
因著林謹言他們打定主意要將柳小魚的孩子過繼至少一個到姜婉寧名下，所以他們並未對下或對外說明柳小魚的原配身份。
因此林府的下人們只除了一小部分知道以外，其他的大多數都還以為柳小魚只是林謹言帶回來的一位姨娘。
柳小魚即便心中不滿，也只能先忍著。
否則她若回到原配的位置，那姜婉寧就是名不正言不順，她的孩兒們自然就不能再過繼給姜婉寧了。
這樣的話，那到時候還怎麼把姜家的家財拿到手？
所以她就算要拿回自己的原配之位，也得等到大計已成，且姜婉寧已死之後。
——
另一邊，春桃回到清淨院後便將書房內的事情一字一句跟姜婉寧複述了一遍。
談及到柳小魚露出的貪婪樣兒時，她語氣尤其鄙夷，「果然不出夫人所料，那柳氏一聽到『管家權』三個字時眼睛都亮了。」
「隨後聽到大爺說要過來，那著急的樣子是生怕大爺再給您送回來，忙把奴婢攆走後單獨與大爺詳談，想來如今這管家權和帳本他們只怕是不會再還給夫人了。」
「若真是如此，那我反倒是省心省力又省錢了。」
不同於秋梨的擔心，姜婉寧的態度反倒是十分輕鬆，毫不擔憂。
「雖說是我扔出去的東西，但就算是我不要的也沒那麼好拿，希望那柳氏撐久一點，可別太早崩潰。」
她話音剛落，春桃從外面跨步進來，「夫人，五姑奶奶過來了。」
春桃才稟報完，後腳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便風風火火的闖進姜婉寧房間。
來人正是林家的五姑奶奶，林老太太膝下排行第五的小女兒，同樣也是林謹言的五妹。
林玉歡一進來便不客氣沖姜婉寧伸手張口：「快給我拿一千兩…哦不，拿三千兩銀子來，速度快點，今日我約了李侍郎家小姐出門一起去買首飾，可不能遲到了。」
姜婉寧微微挑眉，坐在原位置上沒動。
旁邊秋梨替她開口道：「五姑奶奶，今日您可問錯人了，如今我們夫人已經不掌家，您要拿銀子的話得去問大爺那邊才行。」
林玉歡愣了一下，隨即皺眉道：「你不掌家關我什麼事？趕緊拿銀子去。」
「五姑奶奶這是還不明白嗎？」
秋梨笑了笑，態度恭敬但不多，「既然我們夫人已經不掌家了，那自然就沒有義務再負責您與其他人的吃穿用度，包括這買首飾的銀子也是。」
林玉歡瞬間黑了臉，瞪眼道：「姜婉寧，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想拿銀子就直說，竟還讓個下人在這兒給我拿喬。」
「果真是醫女賤德，連個下人都管教不好了。」
姜婉寧瞬間冷了臉，眼神陰晴不定。
片刻後，她淡淡開口：「玉歡這話可真是讓嫂嫂傷心。」
「你往日裡問嫂嫂拿錢，我幾時不曾應過？今日不過是出了點事，不好再使銀子給你，你就說出這樣戳心窩子的話來，真是……太讓嫂嫂失望了。」
她仍舊端坐在桌邊，隨後擺手：「罷了罷了，你若真是急需銀子，那就去找你大哥說吧，我已將管家權和帳本交由你大哥，那帳上還有幾萬兩銀子，你去找他支使。」
林玉歡原本還滿臉的不耐煩，結果聽到最後一句頓時雙眼發光，甩下一句話後扭頭就走。
「算你識相。」
來時風風火火，走時招呼都不打一聲。
春桃和秋梨互相對視一眼，看得皆是無語。
「五姑奶奶可真是……」
二人動了動嘴，到底還是將毫無教養這四個字被給咽了下去。
姜婉寧冷冷嗤笑：「她這副作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當年林謹言在她爹娘面前裝得極好，性情純良，對人溫和，再加上又是秀才之身，立志科舉入朝，所以爹娘才認為他是個可值得託付的良人。
但在她嫁入林家以後，姜婉寧才知道這林家所有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上有林老太太鄙夷她商賈出身，下如林玉歡這般瞧不起她醫女身份。
從不叫她一聲嫂子，卻總愛打著「姑嫂」的名頭，問她要東西要銀子。
「秋梨，現在你可看出我為何要將管家權交出去嗎？」
姜婉寧手指敲了敲桌面，突然出聲考校秋梨。
秋梨糾結片刻，隨後撓頭憨笑：「奴婢愚笨，還是沒能看出夫人此舉為何意，只得請夫人解惑。」
姜婉寧搖了搖頭，無奈嘆氣：「春桃，你來替我說吧。」
春桃掩面笑道：「是。」
她說，以前的林家用一個字來形容，是窮；現在的林家再用一個字來形容，是奢。
「夫人掌家時，對林家人向來都是縱容，只要不突破底線，都是任由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從咱們夫人這裡伸手拿錢，錢越拿越多，人越來越奢。」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如今的林家人上上下下所有花銷的數量之大，已是除了咱們夫人以外沒有誰還能供得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