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朋友有他的號碼麼,能不能找到?」
程安寧網上搜了一下,把律所的號碼給了他們,說:「我只有他們律所聯繫方式,可以問他們律所。」
一番調查之後,警方跟醫院要了她的病情資料,收集好資料證據,接著讓程安寧等消息,他們會去調查,有結果會告訴她。
等警察走後,孟劭騫讓程安寧好好休息,別想那麼多,已經報警了,那就讓警察去處理。
程安寧睡了兩天,腦袋很清醒,說:「昨晚的事,謝謝你。」
「不用謝。」孟劭騫彎了彎唇,他還是昨晚的衣服,沒換過,一直守在醫院。
「孟劭騫,我剛剛說的是真的。」
孟劭騫:「……」
程安寧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思,但她心裡對他但只有感激,與其讓他從別人嘴裡得知她的過去,不如直接坦白,「我打過胎。」
「在那之後,我剛跟警察說的都是真的,本來都要訂婚了,但是我的打過胎的事曝了出來,周圍人都知道我私生活混亂,不乾淨……」
「你說每個人都過過去,溫聿風也說過,但他其實很在意,他家裡人也在意。」
潛台詞是沒有男人會不在意這種事。
她嗓子眼疼得厲害,還是要說,「孟劭騫,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看我的,我不想騙你,我的圈子挺複雜的。」
孟劭騫認真凝視她的眼睛,坐在床邊,沒有半點躲閃,「所以呢,想嚇跑我?讓我知難而退?」
「……」
「程安寧,你以為你這樣說,就能讓我遠離你?只怕要你失望了,我不會如你所願。」
她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孟劭騫也學她,
「我不是那麼迂腐的人,我只相信這段時間接觸下來的你,對你有意思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沒關係,你可以拒絕,不妨礙我主動。」
「最後一句,你不要看低自己,這種事,不是你一個人的錯,責任在周靳聲。」
程安寧霎時瞪大眼瞳,她沒有說是周靳聲的,他怎麼……
孟劭騫視線落在她的手上,纖纖玉手,指甲修剪圓潤,應該被她母親照顧很好,一點活不捨得她做,他語調深沉,
「我只覺得遇到你的時間太晚了,如果能早點遇見,或許現在在你心裡的人,是我。」
她也不會在失去意識的時候喊的人是周靳聲。
……
樺市的警方聯繫上在也在樺市的溫聿風,溫聿風去了警局配合做了筆錄,一開始警方沒有透露程安寧遇到了什麼事,就問他和程安寧什麼關係,來樺市做什麼。
警方那邊調查了當時的露天影院的監控,也查了賣飲料的地方,都沒查出什麼東西來,但程安寧被下了藥是真的,醫院也有病情證明。
不知道藥物具體來源,不好做檢測,當時程安寧喝完了飲料丟掉了,去酒店房間路上才感覺有問題,也就沒有留下那杯飲料當證據。
等她清醒報警是一天一夜後了。
孟劭騫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出的事,那樣的情況下,他也有點迷失了理智,其實好幾次險些沒能把控住。
這點程安寧並不清楚。
話又說回來,要是真有什麼人找她麻煩,肯定會做得很乾淨,不留痕跡。
溫聿風全程有不在場證明,沒有一絲漏洞,很合理,警方沒辦法,他又是律師,心理素質極高,根本問不出有用的東西。
警方這邊又去走訪當天晚上和程安寧一塊吃飯的同事,仍舊沒有哪裡有可疑的地方。
周日下午,程安寧接到警方電話,心裡明了,對方真的做得很乾淨,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也怪她自己疏忽大意,當時沒有報警,不過即便當時報警了,多半也是一樣的結果。
敢算計,肯定不會留下痕跡。
程安寧心煩意亂,逐漸不抱希望。
她想來想去不知道誰會跟自己過不去。
難道是周靳聲?
手機又在響,是王棟打來問她什麼情況,王棟也接到警方的電話了,她解釋了一番,跟王棟道歉,影響到他了。
「說什麼傻話,你出事了,我難辭其咎,還好Niclas在,不然……」王棟想想都後怕,「你好好在醫院休息,不著急回來,你的工作我來接手,知道不?」
「嗯,謝謝王哥。」
「客氣什麼,人平安無事就好。」
閒聊幾句,掛了電話,程安寧正煩惱著,比起警方這邊毫無進展,她更苦惱是孟劭騫那番話。
篤篤,病房的門被人敲響,是回家洗漱換了身衣服又回來的孟劭騫,懷裡抱著熹熹。
「寧寧姐姐!」
熹熹撲騰掙扎,要從孟劭騫身上下來。
孟劭騫無可奈何:「寧寧姐姐身體剛好,你悠著點。」
「知道啦!」熹熹從孟劭騫懷裡下來,跑到病床邊,「寧寧姐姐,你怎麼樣?好點了麼?」
「好多了,馬上就能好出院了。」
「讓熹熹摸摸寧寧姐姐的臉。」
程安寧配合低下頭,「你摸摸,是不是不燙了?」
熹熹摸摸她,又摸摸自己,小大人一樣,「不燙了。」
程安寧拍了拍身邊位置,「要不要上來和姐姐一起躺?」
熹熹巴不得,急忙忙說,「爹地,抱我上去!」
孟劭騫一把抱起熹熹,脫掉她的鞋子,把人抱上床,熹熹一股腦往程安寧懷裡鑽,程安寧抱住她,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她湊到程安寧耳邊說悄悄話。
孟劭騫望著這一幕,眼神愈發溫柔有溫度,昨晚他再次『表明心跡』後,她不知道怎麼回應,明顯不自在,他知道不能著急,急了只會將人推開。
在她心裡還沒完全忘記周靳聲的情況下,她不會再投入一段感情,他有時間,也有精力,慢慢想辦法把周靳聲從她心裡擠出去,周靳聲還是已婚的身份,不可能明目張胆跟他競爭。
就這麼一點,周靳聲已經落了下風。
孟劭騫走了會神,在琢磨程安寧被下藥這事,警方那邊沒有進展,他不能置身事外,讓警方調查,暗地裡是需要查清楚,誰敢下手。
……
程安寧是周三早上出的院,孟劭騫來接她出院。
住院這幾天的費用都是孟劭騫墊付的,她跟醫院要了帳單,一股腦把所有費用轉給孟劭騫。
孟劭騫在開車,沒有看手機,熹熹沒跟來,程安寧隨口問了一句:「熹熹呢?」
「去她母親那住幾天。」
「這樣啊。」程安寧差點忘了他離婚了這茬。
「離婚後我和前妻聯繫只跟孩子有關,其他時候沒來往,也不會見面。」孟劭騫解釋了一句。
程安寧默默轉過頭去,看向窗外的景色,假裝沒聽見。
孟劭騫輕笑,自嘲一句:「你不關心,我也要說,本來就沒什麼機會了。」
他太坦蕩,程安寧很虛。
要是像林柏森那樣,她也不用留情面,可偏偏的,他不是。
溫柔攻勢,讓人難以招架。
程安寧又想起那晚在他車裡,她都做了什麼……
微妙又尷尬,雖然他沒提過。
胡思亂想之際,無意間瞥到後視鏡多了一輛熟悉的車型,是黑色賓利,在她發現後,那輛賓利還跟了一段距離。
周靳聲常開的車型就是這款。
應該沒那麼巧合會是周靳聲。
還是溫聿風知道她在樺市後告訴了周靳聲?
孟劭騫也發現了後面的車,神色還算平靜,說:「周靳聲的車。」
果然。
程安寧的心跳瞬間來到嗓子眼,不需要見到周靳聲本人,她對這個名字都有身體反應,只要聽見,神經便不由自主緊繃。
「別怕,我在。」孟劭騫語調溫柔安撫。
沒一會兒,孟劭騫的手機響了,是周靳聲打來的,他接通後,周靳聲的聲線傳過來,「真巧,看見你的車了,去哪?」
「吃飯,你來樺市了?」
「嗯,來辦你公司的項目。」周靳聲聽起來挺慵懶的。
「怎麼親自來了。」
「怎麼了,我不能來樺市?」
孟劭騫笑著說:「沒有,我可沒說,你別跟著我,我回家一趟,下午回公司。」
「嗯,成,下午見。」
周靳聲乾脆利索掛電話。
程安寧沒聽見周靳聲的聲音,也足夠緊張了,可以說是毛骨悚然。
尤其周靳聲的車還跟著,孟劭騫兜起了遠路,本來要送她回家先休息的,被周靳聲跟著,不能直接送她回去。
程安寧惶惶不安,手指抓著褲腿,掌心已經冒出了冷汗。
孟劭騫餘光掃到她的手抓著褲腿,他溫聲安撫:「不相信我的車技?」
「什麼?」程安寧太慌亂了,沒聽見他剛說的什麼。
孟劭騫沒再說話,他開車一向很穩,在城市主幹道有限速,不好拉開距離,只能靠熟悉路線想辦法儘快甩掉周靳聲,然而又一段距離下來,黑色賓利黏得很緊,根本甩不掉。
合理懷疑周靳聲是故意的,死咬著不放。
甚至開了一段距離,賓利開上來,在同向車道和他並駕齊驅,充滿挑釁的意味。
孟劭騫踩油門加速,是真甩不掉。
程安寧很怕他們在路上出什麼意外,說:「周靳聲是不是因為我來的?」
孟劭騫平穩道,「沒關係。」
怕影響其他正常行駛的車,孟劭騫難免有顧慮,越開越偏,往車流量少的郊區開去。
程安寧不由提心弔膽,「孟劭騫……」
「可以相信我,不用怕。程安寧,躲是躲不了一輩子的,你的人生不能在躲著他過活。」
孟劭騫想要她徹底走出來,不是每次見到周靳聲都慌了神,靠時間放下一個人,經不起再見面。
他不想她以後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