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農家子的遺憾6

  劉夕是真的不在意，她很會排解情緒，聽到自己自己不喜歡聽的話，就當沒聽見，或者裝聽不懂，不會事事都往心裡去，不然就奶奶這麼些年在她耳邊念叨的話，都足夠她鑽牛角尖了。

  「厲害啊我的姐。」劉晨真的覺得她這個姐姐是個妙人，雖然才八歲，但真的通透，回憶里，好像是母親出門以後，倆人親戚，周圍鄰居總是在她面前說著可有可無的，說什麼「你父母不要你了」「你們兩姐弟跟孤兒差不多了」「以後就只有你跟你弟弟相依為命了」之類的話，最開始姐姐還會哭，會邊流眼淚邊反駁他們，但那些人不以為然，覺得小孩子而已，過後就忘了，然後再開同樣的玩笑，說同樣的話，久而久之，她知道反駁沒用，就隨他們說了，也讓她逐漸變成現在這樣。

  「她這種人，自己過得沒多好，就喜歡在我們身上找存在感，覺得我們跟爺爺奶奶生活，父母不在身邊，就像低她們一等似的，我們現在還是小，不能給爺爺奶奶找罵抹黑，等以後長大了，有能力了，做一番成就出來，就不用看她們臉色了，到時候她們再說這些話，就可以直接罵回去了。」在劉夕看來，這村裡有些人就是吃飽了撐的，自己家裡過得不如意，就跑到別人家說三道四，體現出『自己再不好，但也比你好』的想像。但是村子就這麼大，住的人相互又那麼熟，誰家不知道誰家那點破事兒，再找存在感也不能抹去自家過得稀爛！

  「那姐你要努力讀書，讀書才能有好的成就。」他覺得原身說的沒錯，他這個姐姐，為人真的既聰明，又通透。

  「我當然會好好讀書，要你說，你也一樣，那些人又不止說我一個，如果你長大了是廢物，我是不會幫你說話的。」

  「我怎麼可能是廢物，我成績也很好啊！」

  「那你就保持，也要繼續努力！」

  談笑間來到半個月後，終於有機會上街了，還能見到記憶里的外公外婆，其實這邊兩三天就會有一次趕集的日子，但是因為他們要讀書，只有碰到周末趕集才會有機會和爺爺一起來，鎮上離家的地方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因為住在半山腰，需要走山路下山到山腳的公路上，然後有三輪車就花一毛錢坐三輪車去鎮上，沒有就走過去，當然捨不得錢也可以自己走，大多數都是走，因為三輪真的很少，只有碰到了才有！走全程要走一個小時。

  到了鎮上先入眼的是個小市場，劉晨看什麼都感興趣，路邊上就有賣衣服的，賣菜的，賣鍋碗瓢盆啥的，來趕集的人也多，買賣東西的人也多，畢竟這是個大鎮子，周圍很多個村都要來這鎮上趕集，還有很多門面里賣的一些從市里或其他大城市進回來的東西，對現在很多人上年紀的人來說，物不值價，還花里胡哨的，所以只有年輕人在看，總歸整個鎮子都挺熱鬧的，日常的基本所需，都能在鎮上買到，有好的有次的，有便宜的有貴的，一隻手被姐姐牽著，爺爺再牽著姐姐，就邊走邊看。

  爺爺先帶我和姐姐到了農機站，問了問我們母親有沒有打電話回來，現在不是每家每戶都有電話，所以外面打工的人都是先打到農機站，然後約定下次哪天趕集，幾點再打過來，農機站的人基本都眼熟每個村子裡的人，所以就叫同村的人回去傳話，要通話的按約定的時間來趕集，等那邊打來電話，再短暫的交流，雖然麻煩，但比寫信好些，更何況現在的農村，會寫字認字的成年人真的不多，而且大多還是老人。為此，農機站還專門多安了幾部電話，就是為了方便大家和在外邊務工的家人多聯繫；當然了，農機站的電話只有幾部，也不是能全部人都打在農機站，所以鎮上的小賣部什麼的，有電話的，也會這樣幫助大家這樣與家裡人聯繫。

  問過之後得知並沒有電話打過來，距離上次打電話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既然沒有電話，那就繼續逛集了，劉晨也不知道父母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記憶里原身也不知道，所以就先不管了，目前最重要的是爺爺奶奶和姐姐。

  剛逛完一個小攤，轉身遇見外公外婆，外婆看起來很瘦，但很精神，外公也很精神，完全想不到他會在三年後去世，不過這次應該不會了，因為舅舅去世，外公精神不好，才會幹活的時候摔下坡，只要保住舅舅，外公想來也不會出事。

  「外公，外婆」兩道童聲響起！

  「夕兒，晨晨，好不好啊，今天怎麼沒上學呢？」

  「好的呢，今天星期天啊，外婆！」

  「哦，難怪你們跟爺爺來逛集了，來，去買點吃的。」說著就給我和姐姐一人塞了五毛錢，每次在街上碰到外公外婆都會給我和姐姐塞錢，有時候多，有時候少，八幾年一塊錢的購買力還是可以的，五毛錢也很多，畢竟現在買一些小東西都是幾分幾分的，買零食都可以買很多，劉晨看姐姐收下了，也收進兜里！「謝謝外婆！」兩道童音聽起來格外甜。

  「哎呀，不用謝，咋這麼乖呢」外婆都快笑出花兒了，自家孩子嘴甜懂事，老太太格外高興，外公和爺爺在一起聊天，也一起看了過來。

  「哎呀，你們又給他們錢，每次都這樣，我要天天帶他們來逛集了哦。」爺爺開玩笑道，雖然嘴上說的是拒絕的話，但看到外公外婆疼孩子，也很高興的。

  「那你帶他們來嘛，都不用天天逛集，直接送去我們屋裡住。」外公開著玩笑，但看著我們滿眼熱切，外公外婆身邊沒有小輩，舅舅是老來子，還沒有結婚，所以特別喜歡我和姐姐去家裡待！

  「我和弟弟還要上學，放暑假了就去陪外公外婆！」

  「好好好，那你們好好學習，放暑假了來屋頭住，正好你外公種的那些果樹都結果了，到暑假正好吃！」

  「放心放心，哪年寒假暑假沒去你們屋頭住嘛，等他們頭天放假，二天我就趕他們去，在家裡還給他奶奶添亂！」爺爺這話當然是開玩笑的，也為了寬外公外婆的心，畢竟外公那個樣子，恨不得直接把我們抱回家養！

  「哈哈哈，我不怕添亂，越亂越好，熱鬧！」

  劉晨看著外公外婆，非常慈祥開朗的兩位老人，確實如原身所以，都是很好的人，如果人還在，不會丟下兩個孩子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