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霽寒說著轉頭看向沈硯秋，沈硯秋目光複雜，不知道林霽寒在打什麼注意，但還是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
他倒不是顧忌林霽寒的什麼面子，而是在這位即將合作的常院長面前，並不想將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放明面上來說。
沈硯秋也明顯感受到，常院長望向自己的眼神變了，如果說先前常院長的目光里是對準合作夥伴的欣賞和好奇，那麼現在，則是多了幾分探究和審視。
「好，好啊。」
常院長連說幾個好，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欣慰。
沈硯秋是真的好奇，林霽寒和這位常院長的關係了。如果不是他真的調查過林霽寒的背景和出身，看過實際的資料，沈硯秋都要懷疑，林霽寒貧寒學子的身份是不是也是造假，騙他的。
夏其錦則是直接問出了口，「我們林律就是厲害，常院長之前常年在s省，都能跟常院長相熟。」
林霽寒捧著剛剛沈硯秋吩咐服務員送來的蜂蜜水，認真喝著，沒有回答夏其錦。
常院長輕瞥了夏其錦一眼，淺淺一笑，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因緣際會。」
至於其他多餘的信息，半字都沒有透露。
這態度，夏其錦當然能看出，常院長不想說，也只好扯了扯嘴角，悻悻閉了嘴。
夏其錦抬眸看向林霽寒，見沈硯秋正側頭和他說著什麼，兩人頭挨著，從他的角度看去，仿佛黏在了一起。
他會挖出林霽寒的秘密！
之後，都是常院長和沈硯秋聊著，偶爾夏其錦插幾句話，林霽寒垂著眼皮，精神不佳，默默坐著，時不時喝點蜂蜂蜜水，吃點水果點心。
擺爛的生活，就是快樂。
工作是什麼？和他無瓜。
「硯秋，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常院長對沈硯秋的稱呼都變了，既然是林霽寒的男朋友，很有可能還是他知道的那位，那就能算是自己人了。
沈硯秋嘴角上揚，臉上的笑意也透露著真誠，「常叔叔，我得謝謝您，謝謝您的信任，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和這位常院長的接觸中，沈硯秋對這位沒有什么爹味官架子的長輩也心生好感。
常院長哈哈大笑，「霽寒看上的人，不會錯。」
「當然，我也不是那種徇私之人，還是硯秋的產品質量過硬，符合我們的需求。」
沈硯秋聞言，眼眸微動，側目掠了一眼正閉眼打瞌睡的林霽寒，心中起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知道，研樂醫療器械如果跟二院達成合作，流程也都是正規流程。正如剛剛常院長所說，他們研樂醫療器械的產品有優勢。
可這麼順利的就拿下合作，原因也是常院長願意合作的意向比較大，而這很大一部分程度，是因為林霽寒。
畢竟，二院若是想要換批新設備，完全可以公開立項招標，京市那麼多醫療器械公司皆會參加，又怎麼會這麼容易被他這個剛回國的新公司拿下？
沈硯秋的神情變化，讓夏其錦臉上的笑意徹底沒了，他這算什麼？
費那麼大勁，請常院長出來，想為沈硯秋拉個合作，結果被林霽寒摘了桃子？
忙了一圈，為林霽寒做了嫁衣？林霽寒還真是個會投機的小人！
夏其錦的眼底寒意升了一片，緊緊盯著林霽寒。
那件事如果被沈硯秋知道，沈硯秋是不會放過林霽寒的！
不能等了。
夏其錦劃了幾下手機屏幕，歉意的笑了笑，「我出去接個電話。」
林霽寒只覺得背後一涼，打了個冷顫，瞌睡蟲跑走，他緩緩張開眼，打了個哈欠，眼眶裡溢出幾分水光。
他目光迷離，眼神沒有焦距，隨意看了幾眼。
「我去個衛生間。」
他先前喝了酒，又喝了蜂蜜水，吃了水果，時間一沉澱，膀胱有些脹了。
林霽寒說完，就自顧自的站起身，出了包間。
出了包間門的一瞬間，林霽寒的目光就變了，眼神一片清明，他左右看了看，朝右邊的衛生間走去。
沈硯秋有些心不在焉，腦海里一直閃回林霽寒剛剛略顯不穩的步伐，輕嘖了一聲，別一頭撞了牆，但眼睛裡是他自己都沒發覺到的關心。
「跟去看看吧。」
常院長抬了抬下巴，樂呵呵道。
沈硯秋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可身體還是誠實的站起身，跟了出去。
林霽寒這邊剛放完水，拉好拉鏈，正感受身體的輕鬆時，就聽見：
「你不要得意！」
林霽寒眼皮抬了抬，來的還挺早，他還以為要再等等呢。
轉身，對上夏其錦陰冷的目光，林霽寒淡淡道：「你說什麼？」
夏其錦咬牙切齒，讓他原本溫潤的臉都顯得扭曲，
「你不要妄想了，你和硯秋，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根本幫不了他。」
林霽寒走到水池旁，打開水龍頭，按照標準的七步洗手法開始洗手。
他不在意的態度，讓夏其錦更加煩躁，「這次是你走運，碰巧認識常院長，拿下這個項目。」
「就你的那點可憐人脈資源，還能次次走運？」
林霽寒慢條斯理的洗好手，關掉水龍頭，抽過一張紙，吸乾手上水分，將紙團精準扔進垃圾桶，才斜眼看了夏其錦一眼，
「你怎麼就知道，他需要旁人的幫助？」
「他比你想像中的強。」
站在衛生間外側牆腳的沈硯秋，聽著裡面傳來的對話，眼眸輕垂，看不清神情，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