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霽寒說的平淡,可夏其錦卻覺得林霽寒在諷刺他,諷刺他不懂沈硯秋。
夏其錦的嘴唇緊閉,常年上樣的嘴角此時微微下撇,顯露出他內心的不滿和憤怒。
「你是在質疑我對硯秋的了解?」
他的聲音因為憤怒和慌亂而變得尖銳刺耳,「我和硯秋從小一起長大,你又算什麼東西?」
夏其錦昂著頭,試圖睥睨著林霽寒,他要讓林霽寒知道,他和自己的差距,是天生的溝壑,無法逾越。
林霽寒不以為意,甚至不想和夏其錦有過多辯解,緩緩開口道:「夏先生還有其他事嗎?沒事請讓開。」
他不在意的態度,更是直接戳破了夏其錦那脆弱堪比氣球的心。
「硯秋說了,你不過是他包養的小情人兒,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夏其錦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惡意,在言語上極盡羞辱林霽寒。
林霽寒微斂眼眸,目光隨意瞟過門口,如果他沒猜錯,沈硯秋應該就站在外面。
夏其錦這麼羞辱他,沈硯秋會進來嗎?
林霽寒在心中倒數了五個數,沒有人進來。
既然不出來,那麼他就想個辦法,給他的硯秋爆點瓜吧。
外間的沈硯秋擰起了眉,他知道夏其錦因為林霽寒曾經的事,對林霽寒有敵意,卻沒想到,平日裡溫和儒雅的夏其錦,會對林霽寒說出這麼羞辱人的話。
他是說了,林霽寒是他的小情兒,可從夏其錦嘴裡說出來,還真是刺耳。
沈硯秋剛想邁步進去,可又瞬間改變了主意,他想看看,林霽寒會是怎麼一個反應。
他不覺得林霽寒會這麼任由夏其錦羞辱。
夏其錦冷笑出聲,「怎麼?此時沒話說了?你也不用痴心妄想,你的身份只能是硯秋的小情人兒,上不得台面。」
林霽寒深呼吸一口氣,抬眸看向夏其錦,他剛剛只是一恍神,此時已經恢復了鎮定。
「所以,你是在嫉妒我?」
夏其錦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我嫉妒你?林霽寒,你有什麼值得我嫉妒的?」
林霽寒定定望著夏其錦,「嫉妒我能當他的小情人,嫉妒我能在他的身邊。」
「你呢?做一個發小,不甘心吧?」
夏其錦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心裡卻像是泡了檸檬一般。
他瞪著林霽寒,他胸膛劇烈起伏,眼中閃爍著怒火,卻沒有反駁。
林霽寒戳中了他的心思,也讓夏其錦更加不甘和怨恨。為什麼沈硯秋能接受林霽寒這種渣滓,卻看不見他?
他到底哪裡比不上林霽寒?
林霽寒還覺得刺激的不夠,目光輕蔑的看著夏其錦,「你有膽子惦記,卻沒膽子承認,真是個膽小鬼。」
沈硯秋不禁勾了勾唇,毫不意外林霽寒說這樣的話。能當律師的,嘴向來不饒人。
林霽寒說完,手插進褲兜,就準備出去,卻被夏其錦一把拉住了胳膊,還是右手的胳膊。
林霽寒臉色陡然一變,眼神銳利的看向夏其錦,語氣冰冷:「放手!」
夏其錦將林霽寒的變臉盡收眼底,嘴角揚起一抹肆意的笑,盯著林霽寒想要掙扎卻沒有掙扎開的右手。
「嘖嘖嘖,你還真是沒用啊。」
他的語氣看似可惜,實則透露著幸災樂禍。
林霽寒伸出左手,用力握住夏其錦的手腕。
夏其錦只覺得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鐵鉗鉗住一般,林霽寒再稍微一用力,他的手腕就要被捏碎了。
他因為疼痛,下意識鬆了手,林霽寒迅速收回了右臂,左手狠狠一甩,夏其錦被他甩了一個趔趄,腰直接撞在了大理石桌案上,發出痛呼。
「啊!」
而裡面的動靜,讓外間的沈硯秋聽得一清二楚,他聽得出來,剛剛那一瞬間,裡面肯定發生了什麼,但具體什麼,一牆之隔,他看不見。
心裡不禁有些焦急,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打起來了?
就林霽寒那個狀態,他能打架?
沈硯秋剛準備進去,卻因為夏其錦接下來的話,腳步一滯。
「林霽寒,你說,如果當年的那件事被沈硯秋知道,他會怎麼對你?」
當年?什麼事?
沈硯秋敏感的捕捉到夏其錦話中的信息。他和林霽寒的當年,也就只有他們分手的那一年。
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裡面一定藏著他不知道事情,他們到底瞞著他什麼事?
沈硯秋收回腳步,心也懸了起來,呼吸都輕了幾分。
林霽寒也因為夏其錦的話,止住了腳步,猛地轉身,看向因腰部疼痛臉色蒼白,倚在大理石桌案旁的夏其錦。
他的目光有些懾人,「你知道什麼?」
而這個反應取悅了夏其錦,他因疼痛臉抽了抽,卻還是笑出了聲:
「原來你也怕,哈哈哈哈哈哈。」
「林霽寒,你最好祈禱,硯秋不會知道當年的事情,不然,他不會放過你的。」
林霽寒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的身體顯得有些僵硬,仿佛被雷擊中一般,被釘在原地,不能動彈。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他下意識躲過夏其錦的視線。
夏其錦見狀,心中湧起快意和得意。
林霽寒,你也知道心虛,你也知道害怕啊!
放心,他會讓沈硯秋知道的,知道當年的一切,到時候,沈硯秋只會恨你。
林霽寒,你等著吧。
夏其錦笑夠了,他扶著腰,卻堅持抬著頭,從林霽寒的身邊越過。
林霽寒垂著頭,努力壓制著要上揚的嘴角,助攻可要努力啊,他等著。
「你準備站多久?」
林霽寒聞聲望去,見沈硯秋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面上閃過一絲慌亂,手下意識的捏住衣擺。
「你、你怎麼來了?」
沈硯秋目光定定的望著林霽寒,他剛剛的小動作也盡收眼底,他知道,這是林霽寒慌亂時的表現。
「我看你久久不出來,怕你掉廁所了。」
林霽寒咽了咽口水,聲音乾澀,「你剛來?」
沈硯秋挑眉,「當然。」
「一來就看見你在門口傻站著。」
林霽寒分析著沈硯秋的話,鬆了口氣,又垂下頭,「剛剛頭有些暈,站著歇會兒。」
沈硯秋看似隨意的開口,「剛剛來的路上,遇見了阿錦,他好像也是從衛生間出來的。」
「看他扶著腰,好像摔了一跤,你碰見他了嗎?」
林霽寒身體一僵,原本放鬆的呼吸又輕了幾分,「是嗎?」
「我沒注意。」
「別讓常叔叔等太久,走吧。」
林霽寒丟下這句話,就腳步匆忙的率先走了。
沈硯秋微微眯眼,盯著林霽寒的背影。
林霽寒,你到底瞞著我什麼事情?
不過,他應該很快就能知道了。
查夏家以及夏其錦的事情,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
他會知道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