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爺沒有打理生意的才能,偏偏妻妾兒女成群,明公館開支巨大。
他需要兒子撐起明家的家業,也需要女兒聯姻,鞏固明家的地位。
然而,兒子不爭氣。
他幾個已經出嫁的女兒,也沒能如他所願,嫁到一個可以扶持明家的夫家。
唯有明漾,搭上了姜淮。
搭上姜淮,就相當於搭上督軍府。
明老爺還想利用明漾,重新讓明家繁榮起來。
沒想到明漾竟然要跟他斷絕關係。
想到明漾這麼狼心狗肺,明老爺咬了咬牙,沒過兩分鐘就做出了選擇,「少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選擇和明漾斷絕關係,那座礦山...」
楚伯承對著跟隨自己而來的衛兵揚了揚手,衛兵心領神會。
不一會兒,衛兵便帶著一堆文件過來。
他把文件放在桌上,示意明老爺瞧。
明老爺眼前一亮,拿著文件的手都在發抖。
文件上已經蓋上楚伯承的私章。
如果他簽了這些文件,他就可以利用楚伯承給他的礦山辦鋼廠,大肆賺錢...
越想越激動,明老爺立刻就要拿筆簽字。
楚伯承抬手攔住。
明老爺笑容微僵,「少帥,怎麼了?」
「你親自寫一份關於和明漾斷絕父女關係的文書,指印和簽字,一個都不能少。明漾和姜淮訂婚或者結婚,明家任何人都不能出席,聽明白了嗎?」楚伯承淡淡道。
明老爺咬了咬牙,「行。」
一個狼心狗肺的女兒而已。
就算死了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更何況只是斷絕父女關係。
按照楚伯承的意思,明老爺寫了文書。
為了讓這份文書更加有效,楚伯承特意請了洛川城德高望重的長輩來做見證人。
明漾拿著屬於自己的那份,眼眶微微發紅。
終於...終於能脫離明家了。
姜淮見狀,小聲安慰道:「你父親不值得你為他傷心,你以後有我呢。」
總算說了句人話。
但明漾還是習慣性地掐了姜淮一下,「我這是高興。」
姜淮偏頭,疼得呲了一下牙,隨後便挨著明漾,沒敢再說話。
交易達成,楚伯承起身,他走到姜止面前,眼中柔和了幾分,「回去了。」
「嗯。」姜止跟在他身後。
明老爺想要送客,再巴結巴結楚伯承,卻被衛兵攔住了,「明老爺無需客氣,留步。」
「軍爺也慢走。」明老爺嘿嘿一笑。
等衛兵離開,他望向明漾,眼裡是毫不掩飾的厭惡,「養條狗都知道看家,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我...」
他話還沒說完,姜淮一把拽住他的領子,生氣道:「你再罵,我揍死你。」
明老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著姜淮的拳頭,他沒敢再說話。
姜淮冷哼一聲。
明漾抓住姜淮的手,「有些人不值得你跟他生氣,我們走。」
「好。」姜淮拉著明漾離開。
明夫人見明漾就這麼走了,拉著明老爺的胳膊,不甘心道:「老爺,你就這麼讓她走了?」
「不讓她走還能怎樣,你想給梅梅出氣,你去打明漾。」明老爺狠狠推開明夫人,「全是一堆沒用的東西,除了吃喝玩樂你們還會什麼,就知道給我惹事,我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
明夫人捂著臉哭。
*
到了明公館門口,姜淮跑到楚伯承面前,說道:「阿哥,多謝你給明漾撐腰。」
楚伯承面無表情道:「如果你能派上點兒用場,也用不著我和你阿姐過來跑一趟,你在軍校學的那些東西是不是都吞到狗肚子裡面了,連個老匹夫都應付不了。」
姜淮縮了縮脖子。
他想到他不懂事那會兒,因為欺負姜止,被楚伯承扇的那一巴掌。
至今想起來,他都臉疼。
如今被楚伯承這麼一呵斥,他本能縮了縮脖子,然後迅速躲到明漾身後。
明漾:「......」
她主動道:「少帥,麻煩你和姜止姐姐了。」
楚伯承仍是沒什麼表情,但語氣沒那麼凌厲了,他淡淡嗯了聲,隨後跟姜止道:「上車,回去了。」
姜止和明漾打了聲招呼,隨著楚伯承離開。
車上,楚伯承揚手摸了摸姜止的頭髮,眼裡是明目張胆的偏愛,「下次再發生這種事,帶一些人過來,免得吃虧。」
「沒吃虧。」
「我要是不過來,你看你吃不吃虧?」楚伯承笑著捏她的臉。
姜止推開他的手。
楚伯承順勢攬過她的腰,讓她側身坐在他腿上。
他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姿勢。
她心口貼著他的胸膛,能感覺到彼此心臟的跳動,仿佛一瞬間就把他們的距離拉近了。
姜止有些困,不知不覺就抵著他胸口睡熟了。
再醒來的時候,她聽到頭頂上沉穩的呼吸聲。
他們還在車裡。
楚伯承也在睡。
他鼻樑很高,鼻尖也很挺拔,像高聳入雲的山峰。
姜止腦子裡莫名其妙想到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耳尖微微發紅。
她燥熱地動了動。
楚伯承一瞬間睜開眼,他低頭,語氣帶著幾分睏倦的慵懶,「醒了?」
姜止不敢跟他對視,偏頭望向窗外,「這是哪?」
「電影院。」
「來這裡做什麼?」
「看電影,就我們兩個。」
還沒等姜止反應過來,楚伯承便牽起她的手,輕輕把她拉下車。
觀影室內一片昏暗,只有他們兩個人。
姜止一時間適應不了黑暗,只能抓著楚伯承的手往前走。
她問:「怎麼突然來看電影?」
「男女之間約會不都應該去看電影嗎?」楚伯承拉著姜止坐在最中間的位置。
「約會?」姜止錯愕。
楚伯承抵著她的鼻尖,「跟你培養感情,我的姜小姐。」
姜止呼吸微熱,她身體後仰,突然有些緊張地說道:「看...看電影。」
「嗯。」楚伯承攥住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腿上。
無聲電影一秒接一秒的播放。
姜止幾乎沒有看過電影,她慢慢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電影上。
隨著劇情一環接著一環,她不知不覺攥緊手,絲毫沒有察覺自己正不知輕重捏著楚伯承的腿。
楚伯承悶哼一聲,額間滲出細密的汗珠。
這個丫頭,他是真的想好好跟她看一場電影,她卻給他搞出反應來了。
他迅速攥緊她的手。
姜止本能偏頭,「怎麼了?」
「沒事。」楚伯承喘了一口粗氣。
熒幕上冷白的光籠罩在楚伯承的臉上,姜止看見他額間的汗珠,「你是不是不舒服?」
楚伯承嗓音沙啞,「有點兒。」
「要不別看了。」姜止好心道,「去醫院瞧瞧吧。」
「不用。」
姜止道:「我覺得你可能是年紀大了,再加上最近忙,一直沒能好好休息,身體機能跟不上了,你別強忍著,生病可不是小事。」
楚伯承咬牙。
他突然抱起姜止,緊貼著她,隱忍道:「你說誰年紀大?」
姜止一驚,臉色慢慢紅了,「你怎麼...」
「你剛才一直掐我的腿。」楚伯承呼吸很熱。
姜止身體僵硬,不敢動彈。
楚伯承自然不可能在這種地方跟姜止做什麼,他脊背微微彎曲,下巴擱在姜止的肩膀上,喘了兩口氣,「別動,先這樣待著,我緩一會兒就好了。」
這個丫頭,真是要了他的命。
楚伯承按住姜止,不讓她亂動。
姜止臉頰和耳尖都泛起紅暈,嗅著他身上清新的皂角香,她下意識攥緊他的衣角。
片刻,楚伯承鬆開她,他吻了吻姜止的唇,起身去了衛生間。
姜止也沒心思再看電影了,方才楚伯承屬實是嚇到她了。
她起身,在衛生間附近等楚伯承。
楚伯承幾分鐘後從衛生間出來,看到姜止,他問她怎麼不繼續看電影了。
姜止道:「不想看了,我們去看看小團圓。」
「好。」楚伯承牽著姜止的手,一起離開。
另一邊,姜淮跟明漾並肩在街上走著。
姜淮問:「你跟明家都脫離關係了,那你住在哪?不然我找個飯店,你先住著。」
明漾面無表情停下腳步。
她偏頭盯著姜淮看。
姜淮不明所以,「怎麼了?」
「笨蛋。」明漾抬手掐他,「你就是個笨蛋。」
姜淮哎喲兩聲,「我又怎麼惹你了,別掐別掐,疼疼疼...」
「我都要跟你訂婚了,當然是跟你住了。」明漾氣的用力,「你還想讓我住飯店,飯店不要錢啊,你是不是有錢沒地方花,嗯?」
姜淮不敢反抗,「我知道了。」
明漾鬆開他。
姜淮捂著胳膊,「那你跟我回去,我給你準備房間。」
「好啊。」明漾跟著姜淮一起回家。
她打量著這棟小洋樓,雖然沒有明公館氣派,但這以後就是她的家了,她和姜淮的家。
姜淮拿鑰匙開門,邊開邊道:「我的臥室給你睡,我睡次臥,次臥床硬,我怕你晚上睡覺不舒服。」
「你是這裡的主人,你來安排。」明漾心情愉悅道。
姜淮耳根紅了紅,「我是男主人,你是女主人,沒什麼安排不安排的,以後我們結婚,家裡也需要你打理。」
明漾低聲笑,「那你帶我這個女主人上去看看。」
「好。」
姜淮帶著明漾在一樓看了會兒,之後帶她上了二樓。
二樓有三間臥室。
主臥最寬敞,最明亮。
姜淮迅速換了床品,又替明漾打理好行李,這才跑去次臥收拾。
明漾去衛生間洗澡。
她出來的時候,沒穿衣服,只裹了一張浴巾。
姜淮推門而進,見到明漾時,一瞬間愣住。
明漾剛洗完澡,烏黑的髮絲垂在腰間,白皙的肌膚還掛著晶瑩的水珠,浴巾下是一雙伶仃纖細的小腿。
她沒穿鞋,一雙白嫩的玉足就踏在地板上,粉嫩的腳趾圓嘟嘟的。
姜淮反應很大,他後退兩步,脊背狠狠撞在牆上,又順著牆壁一屁股坐在地上,「你怎麼...我不是故意的,敲門,對,我沒敲門,我現在就走,你穿好衣服下來。」
他扒著牆起身,剛要拉門把手。
明漾走過來,直接將門關嚴,反鎖,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姜淮表情又愣又傻。
他滾了滾喉嚨,「你...你想幹什麼?」
「你說我想幹什麼?」明漾一手抓著浴巾,一手撐在姜淮旁邊的牆上。
姜淮瑟瑟發抖,「你別亂來。」
他雖然對男女之間的事情一竅不通,可現在什麼情況,就算傻子也能看出來。
然而,姜淮骨子裡是傳統的。
他一直覺得,沒結婚的男女,在婚前是不能做這種事的。
明漾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是什麼反應?」
她都這樣了,姜淮非但一點兒心動的表情都沒有,還一副好像要被她強上的委屈模樣。
他到底是不是正常男人。
「我...我們還沒結婚呢。」姜淮面紅耳赤,哽著脖子,「沒結婚不能做這種事的。」
明漾低頭,望向他小腹下方。
姜淮趕緊垂下雙手捂住,「你別亂看。」
明漾強忍著笑意,「其實你也想,是不是?」
姜淮臉更紅了,「你...你別亂講,更不能亂來。」
「我就要亂來。」明漾吃定他了。
她用力拽住姜淮的衣領,狠狠往下一拉,綿軟的唇印了上去。
姜淮忍了又忍,沒忍住。
兩人滾到床上。
「姜淮,你接吻都不會,痛死了。」
「我輕點兒。」
「嘶,你壓我頭髮了。」
「我不是故意的。」
一陣折騰。
地上散落了一堆衣服。
唰的一聲,帘子被拉上。
昏暗的臥室,潔白的床上,姜淮手臂撐在明漾肩膀兩側,兩人大眼瞪小眼。
片刻,姜淮尷尬中帶著幾分急躁,「接下來怎麼弄?」
明漾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我不知道。」
「啊?」姜淮額間冒著汗,「那怎麼辦?」
「你家裡有沒有那種小書?」
姜淮委屈道:「沒有。」
「走,去買。」明漾當機立斷,直接把姜淮推開,起身穿衣服。
姜淮滿頭冒汗,也手忙腳亂跟著穿衣服。
兩人做賊似的,用圍巾捂住臉,一前一後,跑去街上,找了一個很隱蔽的小攤子,買到了那種令人臉紅心跳的小書。
兩人研究到晚上,還沒研究明白。
不知不覺間就累得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