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軒是定國公府規格最高的珠寶鋪子。
宋熙沉思。
「翠玉軒可以一月上新兩件,可以搞個不同配色,湊成一個系列。」
說實話珠寶首飾真不是尋常人能買得起的,所以宋熙在這個方面提不出多少建議。
她簡單的跟劉管事解釋了一下類似於會員卡這種東西,用來留住顧客。
「當然,再多的想法首先的條件都是要保證質量,信譽對於一個商人來說是多寶貴的東西,你們不會不懂。」
兩人低聲應是。
宋熙想了想應該沒有漏什麼了吧。
頷首準備離開。
剛走了兩步被鄔娘子叫住了。
「郡主,剛剛說庫存的事?」
鄔娘子剛剛是一時激動沒顧上,郡主又和劉管事說上了,她不好打擾。
眼瞧著郡主就要走了,她只能出聲。
宋熙抬頭拍了拍腦袋。
看這事鬧得。
她揉了揉脖子,想好策略才開口。
「次等的布料打折出售,好一些的等重新開張之後贈送。」
「當然,這個贈送是有條件的,你可要劃定一個消費金額和時間,在這個範圍內的才贈送。」
雖說世家大家的夫人小姐可能不會用,但拿來獎賞下人也是不錯的。
有總比沒有好。
鄔娘子聽完瞬間想好了利害。
夜晚,玉清苑。
明天就是她和蕭宴相約的最後一天。
他會不會來?
宋熙摩挲著玉佩,內心有些忐忑。
她輕輕的撫摸著玉佩上的紋路,忐忑的內心平靜下來。
車到山前必有路。
她來到梳妝檯前,拆著飾品,三千青絲順著纖纖柔荑垂到腰際。
宋熙感受著髮絲穿過手心的悸動。
原身真的被她的父母養的很好,末世里水是珍稀資源,她的長髮最終不得不剪掉。
她的眉頭微皺,眼底划過一抹懷念。
妙清伺候宋熙就寢,一層又一層的床幔被放下。
她動作輕緩的從房中退去。
桌案上的香爐慢慢吐出青煙,飄過桌案上未被合上的書,最後落在古琴上。
不知過了多久。
一把利劍撕破空氣迎面而來。
宋熙美眸猛然睜開,水潤潤的眸子警惕的環顧左右。
最在她起身想要下床時,利劍抵上白嫩的脖頸。
冰冷的溫度貼著女人帶著溫熱的身體。
她身體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宋熙心裡罵了句該死。
這具身體對危險的感知太遲鈍了。
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身體越僵硬越恐懼,她的腦子卻越冷靜。
到底是誰?
能一點也不驚動別人進入她的閨房。
要知道她雖然著急喚醒玉佩卻沒有急功近利的原因就是有暗衛保護她的安全。
明面上只有一個妙儀,但還有人隱匿在暗處。
她的指尖發力按在床榻上。
優雅的天鵝頸微微昂起,生怕持劍的人手抖不小心傷到她。
宋熙抿了抿唇, 聲音帶著顫抖的問道。
「不知閣下何意?」
帶著滄桑的中年音在耳邊響起。
「你威脅我?」
宋熙心中一凜。
好熟悉的聲音 。
她心裡微松,放緩身體。
「此話何意?」
知道是誰就好辦事了。
蕭宴眼眸中滿是冰涼。
「為什麼打探漠北?」
他不會公然問淒涼城,因為他賭面前這個強裝鎮靜自若的小姑娘只是無意中知道了寶藏圖的來源。
她畫的那張圖不就是漠北和大澧的交界線嗎!
宋熙眼睛滴溜一轉。
「我聽說漠北的三皇子,羽扇綸巾、溫文爾雅、一表人才,有潘安之貌,我仰慕他,派人打探漠北怎麼了。」
兩眼一閉就是鬼扯。
「哦?是嗎?」
宋熙帶著嗔怒翻白眼。
「你們這些人就是疑神疑鬼的,我就想看看那個傳說中有靈的玉佩是不是那麼靈,有那麼難嗎?」
蕭宴半晌不說話了。
他來此一是想知道她為何會打探淒涼城,二則是尋找她要那塊玉佩的原因。
宋熙這麼一說,他突然想起來。
寒水寺已經坐化的主持確實說過一個玉佩有靈。
難不成是輪迴玉佩 ?
蕭宴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
那北堂陵為何如此反對?
宋熙感知到他走神了。
就那一瞬,靠近枕頭的右手快速一閃。
蕭宴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
就在他準備說什麼的時候。
宋熙揚著頭去往他的劍上撞。
察覺到她的意圖,蕭宴眉心微跳。
他下意識提著劍後撤。
宋熙卻不許。
趁著他沒有防備之際,左手環上他的脖子把人往她這個方向拉。
蕭宴想要抵抗,宋熙就往他劍上撞。
可憐了蕭宴,既要注意這個狡猾的小狐狸往劍上撞,又要反抗那隻纖若無骨的手。
宋熙可不是吃素的。
她朝後倒去就算了,還拉著男人倒下來。
柔軟的床榻陷下去一些,蕭宴身體緊繃。
滾燙的胸膛前是小姑娘嬌軟的身體,他是習武之人,穿的也沒有多厚。
而宋熙是剛剛在睡覺,只穿著領口繡柳葉紋素白寢衣。
黑與白的交織。
蕭宴只覺得心跳漏了半拍。
太近了。
他甚至能感受到小姑娘呼吸間一起一伏的柔軟,眼中帶了羞怒。
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怎麼如此不知羞!
而宋熙則是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點,她穿過來都快三十了。
毫不誇張的說,加上前世,她做眼前這個男人的媽都足夠了!
蕭宴有些咬牙切齒的平復心情。
「啪嗒」一聲,男人的愛劍掉到地上。
他快速出手禁錮住小姑娘不斷作亂的雙手,又在她抬腳踹自己之前壓住她的雙腿。
「郡主,你沒事吧?」
外面傳來妙清的驚呼聲。
她聽見裡面有響動,雖然宋熙提前跟她說過。
但還是擔心的詢問。
宋熙咬了咬下唇,惡狠狠的瞪著蕭宴。
男人攥著她的手腕發緊,她感到痛意皺著小臉。
「無事。」
妙清面帶擔憂,但又怕打擾宋熙的計劃,不敢進去。
屋內,兩人像是被靜止了一樣。
蕭宴是感到荒謬。
怎麼事情就變成了眼下這樣呢。
他的目光中帶著探究之意。
宋熙則是在高速轉著大腦。
她要如何轉變局面,讓自己成為有利方。
小姑娘的肩膀聳動。
宋熙三千青絲散落地鋪在床榻上,她的聲音帶著顫抖 。像是秋日裡最後一片落葉,在冷風中努力保持平衡。最終還是輕輕飄落,伴隨著喉嚨里細微的嗚咽聲。
滾燙的淚珠順著蒼白的小臉流下,好似流進了男人的心裡。
蕭宴的眼角微微顫抖,心尖燙了一下。
趁他愣神,宋熙快速用力反制他。
這下,變成蕭宴在下,她在上了。
她的睫毛還沾著淚珠,臉上帶著淚痕,剛剛還滿眼委屈的眸中全是狡猾得意。
蕭宴目光瞬間變冷,剛準備做點什麼
結果宋熙握住從袖子裡劃出來的簪子 ,抵上男人的脖頸。
蕭宴注視了她好一會,突然擺爛的往床上一躺。
「你不怕?」
宋熙微微皺起鼻子,有些不滿。
「你敢嗎?」
蕭宴深邃的眸子裡意味深長,似笑非笑。
小姑娘清澈靈動的雙眸微動。
宋熙把簪子往床上隨意一扔,攏了攏有點散亂的頭髮。
「蕭統領今天來,是想好了?」
她背對著男人,帶著淺笑的看著男人周身的氣息一變。
宋熙心裡冷嗤了一聲。
他不會以為他易容了,就能讓她看到他的誠意吧。
虛偽。
蕭宴聽到她的話,眼中戾氣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