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熙光著腳踩在地上。
蕭宴從背後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小姑娘苗條地身段腰肢柔軟纖細,身段窈窕,凹凸有致。
玉足輕盈靈動,每一步都散發著優雅的氣息。
男人的視線有幾秒的飄忽,又很快緩過神來。
宋熙感受著背後那灼熱的目光,嘴角微勾。
「怎麼?想殺人滅口?」
蕭宴沒有回答,好似是在默認。
她攏了攏香爐,緩步來到古琴前。
纖纖玉指撥弄琴弦,白色的衣袖與木製古琴交相輝映。
手指行雲流水般奏出小調,衣袖翻飛若舞,恍若蝶翼顫動。
隨曲調漸漸高至不可能,如同鳳凰輕吟,片刻間進入夢幻般的陷阱,不知不覺讓人沉醉。
蕭宴起身,金刀闊馬的坐著,雙手交叉,隔著朦朦朧朧的床幔,凝視著彈琴的少女。
剛剛兩人交手時還沒發現,突然安靜下來。
他的鼻尖都是獨屬於宋熙的清香。
帶著女兒家的柔軟卻又添了一點與眾不同。
琴音流轉,不過多時音色一變,撫出來的曲音仿佛醇酒一般醉人心扉,讓人慾罷不能,自琴弦飄出的聲音越來越柔,仿佛能在無形之間勾住人的心魄。
這一刻,什麼家國情仇,愛恨別離,都不去想。
就這樣沉醉在琴音里。
蕭宴斂眸,內心做了決定。
一個小姑娘,就算知道他,又能改變什麼呢。
她不過是在祖上的餘蔭下,現在被迫撐起家族,撫養弟弟。
等再大一些,她就會嫁人生子,困於後宅。
那時候,他們可能再也不會見面。
柔韌的琴弦在修長的玉指下跳舞,幻出一陣陣絕妙的音符,貴氣而不失優雅。
一首曲畢,兩人沉默良久。
最後,宋熙嘆了口氣。
「你要的人和東西在前一條街口,帶他們走吧。」
說完,她秀氣的打了個哈欠。
「很晚了,我要睡覺了。」
她看著床上的身影很快消失,走到窗戶旁,托著小臉看著月色。
看來她要重新想辦法了?
混入尋寶的人里?
蕭宴還真是難搞。
今天這首曲子就是她的示好。
她無意與他為敵,只想要輪迴玉佩。
可是看來情況不妙啊。
如果今晚他來了,無論他會不會與她做交易,東西宋熙都會還給他。
畢竟,如果蕭宴真的要動手,十個甲三也攔不住。
他目前只是有所忌憚。
猜測她是不是知道更多的東西。
宋熙思緒萬千,看著月亮帶著淡淡的愁思。
她嘆了口氣,關上窗戶回到床上。
剛準備躺上去,就發現原本被她扔到床上的簪子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枚令牌。
黑暗中,宋熙只能看到上面刻了一個字。
她抬手摩挲。
好像是?
宴?
宋熙有一瞬間的疑惑。
她還以為會是蕭呢。
奇怪。
不過,什麼叫天無絕人之路!
這就是!
宋熙摸了摸令牌,終於放心的睡著了。
定國公府前一條街口。
蕭宴看著被打暈仍在地上的人,銳眼環顧了一下四周。
輕拍了他的臉發現叫不醒,認命的托著人離開。
注意到蕭宴離開,暗中的人回去復命。
蕭宴往他的地方瞥了一眼,邊朝宅子去邊思索。
以宴字令為信物,他拿輪迴玉佩換。
這樣,也算互不相欠了吧。
蕭宴馱著此人一路暢通無阻的回到宅子。
給暗中的侍衛打了個招呼,帶著此人進屋了。
屋內,早就被通知的三人焦急的等待著。
阿寒看到蕭宴進門眼睛一亮。
「主子,我來我來!」
他接過蕭宴手中的人,把他放在地上仔細端詳。
左看看右看看,從頭到尾扒拉個遍,還是沒有發現寶藏圖。
阿寒嘟囔著嘴跑到蕭宴身邊。
剛想對蕭宴上下其手,被蕭宴躲開了。
「在他身上,等他醒了讓他自己說。」
阿寒只好點頭。
又搖頭。
「要是他說不出來怎麼辦?」
「問他爹。」
北堂陵冷著臉出聲。
阿寒一愣。
「他爹誰啊?」
「賀蘭榮里。」
蕭宴看了眼地上的賀蘭嵩,沒有阻止北堂陵。
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阿寒撓了撓頭,想了半天。
不可置信的指著賀蘭嵩,看向余伯。
「他爹,賀蘭榮里?」
余伯點頭。
阿寒又看向蕭宴,聲音顫抖的問。
「漠北當今的皇上?」
蕭宴點頭。
阿寒一臉見鬼了的表情,呆呆的走到茶壺面前,給自己倒水喝。
他有些懵逼的腦子轉了半天。
看見其他三個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告訴自己,這沒什麼!
可是這是漠北的皇子誒!
怎麼弄的跟乞丐一樣,還帶著他們要找的藏寶圖。
阿寒CPU要被干燒了。
突然他視線一轉,有些奇怪的問道。
「主子,你令牌呢?」
余伯和北堂陵也聞聲看過去。
蕭宴垂眸,原來是剛剛馱賀蘭嵩的動作太大,把衣服領口弄亂了一些。
別人就算了,阿寒這小子最擅長觀察細節,不小心看到了就問出來了。
蕭宴面不改色的整了整領口。
「今天洗澡忘記帶了。」
阿寒看著他一臉嚴肅的樣子,輕輕哦了一聲。
余伯也轉頭繼續研究著手上的東西。
倒是北堂陵大拇指摸了摸劍柄,垂下眸子。
夜色漸深,眼瞅著賀蘭嵩今天是不會醒了。
四人只能先去休息,明天再說。
臨走前,蕭宴把賀蘭嵩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
還說什麼仰慕。
人站她面前她都不認識。
鬼扯。
他扯了扯嘴角,朝外面走去。
剛走出這條街,利刃破空而來。
蕭宴沒有拔劍,拿著劍柄只守不攻。
他身姿挺拔,一舉一動都帶著美觀。
當劍柄橫在來人的脖頸上,蕭宴輕笑出聲。
「幹什麼?「
北堂陵冷聲問道。
「令牌呢?」
「忘家裡了。」
「胡說!」
北堂陵冷哼出聲,再次攻了上去。
蕭宴無奈,繼續接著。
「你是不是答應迦南郡主了?」
「那你告訴我那個玉佩有什麼特殊的?」
北堂陵停下動作,不吭聲了。
蕭宴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衣角。
「小姑娘好奇給她看看就是,等這事解決了再拿回來不就成了?」
他語氣淡淡,好像在說著什麼稀鬆平常的事情。
北堂陵眼神一頓。
好像也行。
反正那個玉佩也不是誰都能打開的。
他語氣恢復平常,側臉問道。
「需要殺了她嗎?」
兩個人就站在街口,說殺人就像吃飯喝水一樣。
誰都沒覺得不對。
「不用,有時候死不是最痛苦的,活著才是。」
蕭宴冷著眸子,仰頭看向月亮。
敢算計他,他願意放她一命,但這不代表他會不計較這次的事情。
她會讓她為此付出代價。
北堂陵靜靜的看了他一眼,輕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