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的事情?」夏宇問道。
當時夏宇投稿時,留了自己的通訊地址和朱成壯的BP機號碼,有什麼事情可以留言。
夏宇也叮囑過朱成壯,如果是京城那邊有事找他,就要告訴他。
當然,夏宇沒有跟朱成壯說投稿的事情,只是說有個筆友在京城。
「下午。」朱成壯回答道。
夏宇罵道:「我們傍晚一起吃飯時,你怎麼不說?」
「我不知道那個長途區號是京城的,晚上去小賣部打電話時,我看到那裡的區號表,才知道是。」
尋呼台有時會發錯信息,長途電話費貴,朱成壯一般是不會復長途的電話,畢竟他沒有朋友在外地。
花那麼多錢裝個BP尋呼機,學生哪有什麼電話打?只不過是想裝裝13泡妞而已。
不過這種裝13不是誰都能裝得起,沒有錢財支持,一切都是浮雲。
朱成壯的神色有點猥瑣,「是女筆友嗎?長得好看嗎?有沒有相片,讓我看看?」
現在交筆友流行的是先寫信交流幾個月,情到濃時,就互問對方要相片。
至於後面是繼續交流下去成為異地戀,還是見相死,就要看運氣了。
「男的。」夏宇故意說道。
「切,你就扯淡吧,如果是男的,你會這麼在意?」朱成壯沒好氣地白了夏宇一眼,不想把京城的電話告訴夏宇。
可夏宇衝到他的床前,從他的枕頭邊上拿起黑色的中文BP機。
朱成壯仗著自己長得壯實,想要從夏宇手裡搶回BP機。
夏宇的身子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但他才貼上去,夏宇轉身側過,朱成壯撲空。
夏宇按開BP機的屏幕,查找那條信息。
朱成壯有點氣了,繼續撲上去。
夏宇左手往上一拔,朱成壯往後面退去。
雖然現在已是十月,但南方的天氣還是悶熱,宋華春只穿著四角小褲坐在下鋪的床上。
朱成壯把宋華春撞倒在床上,兩人壓在一起,宋華春面對朱成壯的背,朱成壯在上面。
妥妥的迎難(男)而上!
「我去,你們兩個就算沒有女朋友,也不用這麼饑渴吧?」楊鋒感覺自己的鈦合金眼快要瞎了。
「朱成壯,你給我死開,壓得我好疼。」宋華春著急地叫著。
朱成壯急忙起來,已經記下BJ電話號碼的夏宇把BP機還給他。
「夏宇,以後你甭想讓我給你傳話了。」朱成壯生氣地說著。
朱成壯以為夏宇能弄倒他,是因為自己不注意而已。
大家是同學,沒必要鬧什麼大矛盾。
「成壯,不要生氣,我明天請你吃飯。」夏宇賠著禮。
「哼,沒有三頓飯,是難以消除我心裡的怒火。」
朱成壯故意把腦袋扭到一邊,「或者把你BJ女筆友的相片給我看看。」
「我也要看。」宋華春來了興趣。
「看什麼看,沒點正經。」楊鋒白了宋華春一眼,隨即他小聲對夏宇說道,「讓我幫你掌掌眼,看你的女筆友可不可以交往?」
現在沒有像後世那樣有QQ或微信,手機也不是他們這些人買得起的,所以交友的話,還是以寫信為主。
林炳光勸著夏宇:「什么女筆友,有我們系裡的姑娘好看嗎?我勸你還是在系裡找個女朋友,最好不是我們級的。」
現在他們找異性朋友很少找同級的,一般找小師妹。
剛來省城讀書青春靚麗十八歲的小姑娘,是最容易泡的。
而一些大三的女同學,也把「魔手」伸到大一大二的小師弟。
大四學生一般不談感情,只問出路,經常在外面跑。
實習的實習,找工作的找工作,第二學期回來時,工作基本談定。
再談不定的,是回到家鄉等待分配,一般就是當個老師。
當年夏宇因為專業不好,又沒有錢走關係,被縣教育局分配到鎮教辦。
鎮教辦本來想讓他留在鎮學校當音樂老師,可剛好市藝術學校有個關係戶畢業,就把夏宇擠到村委會小學。
度過那三年艱苦的日子,夏宇走出生命的泥濘,發奮圖強,還遇到自己生命的貴人,才有當時的成就。
「鈴鈴鈴。」熄燈鈴響起,接著宿舍一片黑。
夏宇心裡一動,趁機暗中在宋華春的屁.股上踢了一腳。
宋華春對著距離他最近的朱成壯罵道:「朱成壯,伱摸我的屁.股?你太不要臉了,我不喜歡男人很多年了。」
「哈哈哈。」大家哄堂大笑。
「吵什麼吵,再不睡覺就扣你們宿舍的分。」外面傳來學生會巡察幹部的罵聲。
一下子,宿舍安靜下來了。
學生會幹部權力很大,如果違反紀律被抓到了,報到系裡,那是要受處分的。
十分鐘後,朱成壯見外面沒有聲響,小聲地向宋華春解釋:「我沒有摸你的屁.股。」
「我靠,你摸了還不敢認,你是不是男人?」宋華春急忙穿上長褲。
只有多穿一條褲子,他才感覺安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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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錢星強把三年級的音樂專業老師叫到系會議室開會。
「我這幾天接到很多舉報信,說我們三年級專業老師在教學上非常不負責。」錢星強清了清喉嚨說道。
「是誰舉報我們?我們什麼時候不負責了?」一些音樂老師紛紛吵了起來。
錢星強見大家的情緒上來了,繼續說道:「說你們不嚴格要求學生,學生現在就像放羊一般,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成績好不好都無所謂。」
「我告訴你們,這是不行的。以後你們一定要嚴格要求學生,如果他的專業平時成績不及格就是不及格,如果誰弄虛作假,到時人家再舉報一次,學校要求系裡嚴肅處理你們,我想保你們也保不了。」
錢星強的神情非常嚴肅,讓一些音樂老師不敢說話了。
「我現在也直說吧,舉報里提的最多的就是那個942班的夏宇,聽說他的專業非常不好,還不願意學習。我們的校訓是學高為師,身正為范。像這樣吊兒郎當,不把學習當一回事的學生,畢業以後怎麼當老師?怎麼教書育人?那會害了學生,會毀掉我們學校五十年的名譽。」
「因此,你們誰敢徇私,就不要怪學校和系裡不客氣了。」錢星強越說越大聲,目的非常明顯。
老師們明白錢星強的意思了,他是讓大家不能對夏宇手下留情,應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夏宇的音樂老師們擔心起來了,夏宇的專業不好,這是公認的事實。
如錢星強所說,夏宇還不努力,很容易不能畢業的。
反而是黃秀娟不擔心,夏宇的鋼琴比以前好了,估計在努力了。
散會後,錢星強把夏宇的聲樂老師關勇德留下來。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北方漢子,為人直爽。「錢科長,有什麼事嗎?」
「剛才我已經說了,夏宇這個學生有問題,自己專業不好,還不學習,且他暗中埋怨你不懂教學,沒有把他教好。」錢星強故意說道。
關勇德為人直,所以不懂彎彎曲曲的事情,所以聽錢星強這樣說,也生氣了。
「夏宇這個人學生太不像話了,下次他的聲樂還不行,我就給他打不及格。我要對學校負責,不讓差學生禍害未來一代。」關勇德氣憤地說著。
「對,你們就應該這樣做。你還要幫我盯著,看哪位音樂老師偏袒夏宇,我就向系領導匯報,我不護著他了。」錢星強小聲地在關勇德耳邊小聲地說著。
關勇德一邊聽著,一邊點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