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夏宇上完年級的文化大課後，就跑去小賣部打電話了。
雖然現在是上課時間，但小賣部還是有一些人。
大學有十幾個系一萬多學生，一個系就有一個小賣部，生意好得很。
音樂系的女生多，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不過夏宇對這個沒有興趣。
他現在只想賺錢，至於女人嘛，肯定要找自己喜歡的。
因為電話費貴，前面那個女生只打了兩分鐘電話就掛斷，聽說要一塊二，不由抗議道：「我只是聽電話，也要交這麼多錢。」
小賣部的電話收費從來就不便宜過，按照他們的收費，國內長途是1塊一分鐘，市內是6毛。
「我們打電話聽電話都是一樣的錢，如果你接聽長途電話，我還要收你兩塊。」小賣部老闆不以為然地說道。
「學校外面小賣部都沒有這麼貴，接聽電話不管是長途還是市內，只要三毛錢一分鐘。」女生分辯著。
「那你去外面打電話啊。」老闆不以為然。
現在是上課時間，學生哪能出去？
再說了，大學裡的店鋪租金比外面的貴不少，如果不多收點錢，怎麼能賺錢？
女生不再多說，付錢轉身走人。
老闆見夏宇站在後面，問道：「你打電話？」
「我打長途電話。」夏宇點點頭，拔了那個京城電話。
老闆坐在旁邊盯著電話，怕到時夏宇弄手腳，把通話記錄給刪掉了。
《人民音樂》和《音樂創作》都在京城，夏宇猜可能是他們那邊的電話。
可就是投個稿子，怎麼還要打電話，難道不是那些雜誌社的嗎？
電話響了十幾聲沒有人接，小賣部的電話計時是從一打電話就開始算，不管對方有沒有接聽電話。
因此，就算現在京城那邊沒有人接聽電話，夏宇都要給一塊錢。
「找誰？」電話接通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京腔，感覺有點沖。
「我是夏宇，請問誰找我？」夏宇問道。
「您就是那個創作《當我老了》的作者夏宇老師嗎？」對方的語氣似乎有點溫柔。
夏宇知道是《人民音樂》雜誌社的編輯了。「是我。」
我什麼時候成老師了……夏宇暗道。
「夏宇老師，我是《人民音樂》雜誌社的編輯許靜，您是大學音樂系的老師嗎？專門教歌曲創作的？」剛來大姨媽心情不太好的許靜一下子來精神了。
《當我老了》這首歌曲非常好，準備在這一期的《人民音樂》刊登。
有音樂公司跟許靜說過，如果有好的歌曲，可以跟他們說，麻煩她幫忙買歌。
所以許靜聯繫夏宇，想要買這首《當我老了》的版權。
夏宇聽了許靜的話，搖頭道：「現在我不想賣版權。」
「夏宇老師，我都沒有說版權費是多少，您就拒絕了嗎？」許靜說道。
「您這次的稿費是500塊，有音樂公司給您的版權費是5000塊。他們有不少歌手，很快就能讓您這首歌曲出名。」許靜笑道。
一般來說，作者會答應這樣的事情。
畢竟歌曲創作對於作者來說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夏宇不出名，如果他創作的歌曲可以由歌手演唱，會增加他的知名度。
再說了，一首歌曲5000元，在1996年是不少了。
以前發表那麼多的歌曲，有很多都沒有錄製成歌曲演唱呢？
夏宇聽著許靜這樣的話，心裡不由咯噔一下。
如果他不同意許靜的要求，她暗中下絆，可能這一期的《人民音樂》不會刊登《當我老了》。
不是歌曲好就能刊登了嗎？還有賣版權這樣的說法？
5000塊錢，對於一般作者來說是不少了。
但夏宇覺得這首《當我老了》起碼可以賣5萬甚至更多，畢竟這首歌曲在前世非常出名。
且他要用這首歌曲打開自己的名氣，如果被公司買了後不發行，而是雪藏的話，那他就白費功夫。
「這錢還是少了。」夏宇說道。
「那你要多少錢？」許靜鬆了一口氣。
原來夏宇不想賣《當我老了》的版權，是因為嫌錢少。
這個容易，到時她再跟音樂公司聊一下，看能不能多給。
在許靜的心裡，這是幫作者做好事。
「我考慮一下，到時回復您。我還要上課，先這樣了。」夏宇是在課間時間過來打電話，還要趕快回去上課。
「行，你抓緊緊時間給我回復要多少錢。」許靜點點頭，「到時他們還要寄合約給您簽，再發回給他們，那版權費才能匯給您。」
許靜以為夏宇同意出售，只是價錢的問題，所以不在意。
掛了電話，許靜把這一期的雜誌樣版送到主編那邊審核了。
晚上，朱成壯對回到宿舍的夏宇說道：「又是京城來的信息，叫你趕快回復她。」
「我知道了。」夏宇點點頭。
現在是不可能回復的，先拖幾天再回覆說自己暫時不賣版權。
那時，《當我老了》應該刊登了。
至於後面還能不能在《當我老了》刊登歌曲，夏宇也不知道。
幾天後，夏宇在報刊亭里看到新一期的《人民音樂》，在裡面看到《當我老了》這首歌曲。
於是，夏宇給許靜打了電話。
「夏宇老師，您怎麼現在才給我回復電話？」許靜有點生氣了。
那邊的音樂公司催她幾次了，可夏宇只留下尋呼機號碼，對方不回復，她找不到夏宇。
「許老師，對不起，我這幾天身體不舒服，所以回復不了。」夏宇道著歉，「我考慮過了，5000塊的版權費太少了，我不想賣。」
「哎呀，當時不是說了嗎？您想要多少錢？」許靜問道。
夏宇堅定地說著：「我要5萬塊。」
「什麼？」許靜一聽就來氣了。
人家音樂公司一般收歌就是5000塊的價格，夏宇居然要10倍，太不像話了，他怎麼不去搶銀行？
「所以我才說對不起，感謝許老師對我的厚愛。」夏宇繼續道歉。
許靜生氣地掛了夏宇的電話，轉手給音樂公司那邊打過去。
「樊總，那個《當我老了》的作者說要5萬塊，這沒辦法談了。」許靜生氣地說著。
「如果是兩三萬塊的話，我還能接受。」花兒音樂公司總經理樊力團沉思一會兒，報出自己的底線價格。
這首歌曲刊登了，他們公司的音樂人也看到了全部的詞曲。
音樂人看好這首歌，但因為詞曲作者是新人，能不能讓他們音樂公司的歌手唱紅，這誰也不敢打包票。
所以花5萬塊買一首歌曲，有點風險。但能降到兩三萬，他們勉強可以接受。
畢竟當時音樂人用鋼琴作為主樂器簡單編一下這首歌曲時，歌手唱起來，顯得差了一點味道。
至於為什麼這樣，他們也不大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