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堂內鴉雀無聲,孔暝在質問兩個弟子。💘😂 ➅❾𝓼𝐇ย𝕏.ℂㄖ𝕄 🌷💲
明明應該被審問的是孔幽,結果局勢逆轉,現在反而是兩個證人壓力倍增。
許曜心裡徹底涼下來。
本以為孔幽在這鴉首山孤立無援,他潑一盆髒水也就罷了。
想不到孔家的家主竟然親自前往鴉首山,就為了給他哥哥平這次的禍端。
許曜其實很難做。邱夫人昨夜來找他,威逼利誘。他收下邱家的好處,當然要為邱成河說話。
可孔家他也得罪不起。
乍一聽孔暝是在問事情發生的原委,其實是在給他一次重新站隊的機會。
如果他推翻之前對孔幽不利的說詞,這事兒也就翻篇了。
如果他堅稱是孔幽有錯,那孔暝,還有整個孔家,絕對不會放過他。
孔暝不是多話的人,他只是在用眼神提醒許曜,想清楚再說。
許曜垂在身側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我……」
「我說了,我沒有聽見邱師兄說的那番話。」
穆若雪搶在許曜前面開口。
她挺起胸膛,理不直氣也壯,首先不能在氣勢上輸人。
「我只是路過,沒有聽見他們的交談。這件事根本與我無關。」
穆若雪把所有的鍋都甩在許曜身上。
許曜猛地轉頭,恨不得當場殺掉這自私自利的小師妹。
穆若雪慶幸自己方才沒有把話說死,現在還能給自己留下翻盤的餘地。
「請長老和兩位堂主明鑑,此事從頭到尾都與若雪毫無瓜葛,我只是被無辜滴牽扯進來。」
許曜急了。
「你那天明明也在場,你還勸我和成河師弟不要爭執!」
「不可能,許師兄必然是記錯了,那天我僅是尋常路過。」
穆若雪一口咬定她路過,沒有聽清楚他們之間的對話,誰都不得罪。
孔幽看著他們狗咬狗,哂笑,也不插話。
孔暝的目光在二者之間逡巡,似乎在辨別孰是孰非。
他發現許曜額頭上的汗珠,他的急迫神情也不像是假的。
至於那個女證人……
孔暝大抵在心中有了答案,但他不急著追問,而是瞥了一眼孔幽的表情。
孔幽一臉乏味,甚至在玩衣服上的帶子,看來他對這兩個人沒有任何好感,也不耐煩。
孔暝轉過頭。
他沒有質問許曜,而是盯著穆若雪。
「你說你『沒有聽見』,這句話是有歧義的。沒有聽見,不代表邱成河沒說。但你這一句沒聽見,卻把家兄孔幽直接推向火坑。」
「我……」
穆若雪啞口無言,孔暝又淡淡地補充幾句。
「我能理解你不願得罪邱家,但也不能如此顛倒黑白、是非不分。鴉首山是這樣教你的麼?我想應該不是吧。」
孔暝不像孔幽,他不是鴉首山的弟子,無須顧忌這些勞什子同門情誼,他有一說一,直接點破穆若雪的心思。
穆若雪心底發虛,但她平日說一不二慣了,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有人和她頂嘴,她下意識懟回去。
「我都說了是我沒聽見!至於其他人怎麼去想,那與我何干?你憑什麼質問我?我師父對我都沒像你這樣咄咄逼人!」
穆若雪自己一吐為快了,她師父道緣長老汗流浹背。
這蠢丫頭,快別說了!
平時欺負欺負同門也就罷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敢和孔家家主叫囂?
孔暝不認識穆若雪,他只是順著問一句。
「你師父是何人?」
沒等穆若雪回答,孔幽忍俊不禁,樂了。
孔暝留心著孔幽的神色,這會兒見他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又瞄了一圈在場所有人的神情。
李堂主那雙眼睛藏不住事兒,不時往道緣身上瞟,道緣尷尬地咳嗽一聲。
孔暝心下瞭然,點到即止,不去深究。
他轉而望向同樣流著冷汗的許曜。
「你方才說,這位女弟子勸你和邱成河不要爭執。此言當真?」
孔暝沒有遺漏這句話。許曜方才在慌亂間吐出來的一句,應該是真話。
「我……」
許曜也怪自己的嘴太快。
這句話完全暴露了當日的情景,他和邱成河正是因為孔幽霍茗一之事而起了爭執,穆若雪在這時橫插一嘴,讓他們別爭吵。
現在孔暝追問,他只好找個藉口。
「我和成河師弟……因為聊起一些瑣事,意、意見不合,就拌了幾句嘴,」
「是何瑣事?」孔暝追問。
「是、是修煉上的事。」
「你在說謊。」
孔暝問到這裡,就沒有問下去的想法了。他覺得沒這個必要。
他徑直對道緣長老開口。
「長老,這兩位弟子謊話連篇、滿口胡言,他們的一面之詞不僅不能作為證據,還有誣陷家兄的嫌疑。」
孔暝說到這裡,還瞥一眼邱父邱母。
「也不知道這二位是誰有意請來的,在這裡混淆視聽。」
邱夫人有些坐不住了,她厲聲開口。
「孔家家主,兩位證人是否說謊姑且不管,你們孔家長子,在山門口罰了我們邱家的孩兒,可是有目共睹!」
「家兄如何罰了成河,我沒聽說,勞煩諸位為我重複一遍。」
「他——」
邱母到這裡有點說不下去。倒立上山是件丟人的事,她要是反覆提起,那不就是反覆鞭屍麼?
其他人也噤若寒蟬,不敢開口。
最後是當事人孔幽笑眯眯地給他弟重述。
「成河說他能倒立上山,我說我想看,他就給我表演了一下。
從進門我就想說了,我們只是玩鬧而已。師兄弟之間嬉戲打鬧不是很正常麼?諸位這麼嚴肅,擺了如此大的陣仗,來審問我,還要廢掉我的首席之位……
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