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當事人都咬定,那天的處罰只是同門在打鬧,不管其他人再怎麼說都沒用了。💙☝ ➅❾ˢh𝓤x.ς𝕆ᵐ ☆♝
邱父邱母也想為自己的兒子出氣,顯然邱成河不是很需要。
大長老也鬆了一口氣。幸好最後邱成河到場,不然這事兒都沒法收尾。
這回好,不僅邱家無話可說,也不用得罪孔家人。
孔暝諸事纏身,第一個要走。道緣長老說送送他,孔暝婉拒了。
「讓家兄送我到山門口便好,我們還有些家常話要聊。」
孔暝把孔幽帶離這是非之地。
趙堂主繼他們之後離開。道緣對他說了句「有勞」,趙天寅回「長老言重了」。
他欲言又止,道緣見了後,讓他不要顧慮,有話直說便好。
「長老,雖然孔幽邱成河之間的事端平了,可若雪,還有許曜……」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穆若雪這次不但撒了謊,而且是把自家師兄往坑裡推。
她和孔幽可不只是同門的關係,他們還是一個師父。照理說,要比其他的弟子親厚許多。
可穆若雪半點不顧及他們之間的情誼。
今日在場的人都見到了,大長老座下真傳弟子不合,這件事傳出去,是要被其他幾個長老,和各大堂恥笑的。
尤其是穆若雪這沒腦子的蠢丫頭,還當著孔暝的面,把他這個當師父的給賣了。
趙天寅的言外之意,是讓道緣對穆若雪好好管教。他平日聽聞過這個老宗主的養女在宗門橫行霸道的種種劣跡,只是礙於始終沒有弟子舉證,就沒辦法對其加以處罰。
但大長老是穆若雪的師父,他有教導弟子的權力。
道緣明白趙天寅的意思,他說他回去之後,就會好好教育若雪。
穆若雪正準備悄悄溜走,只聽身後傳來道緣的喝聲。
「你還想躲到哪裡去?」
穆若雪的肩膀一抖,灰溜溜地來到師父面前。
「師父,我知道錯了……」
穆若雪對道緣承認錯誤,擠出兩滴眼淚。
道緣心裡疼惜,畢竟是他從小帶到大的孩子。可他要是不罰穆若雪,不僅對他的名聲有損,孔家也絕對不會罷休。
等人都散了,道緣把穆若雪叫到他跟前。看著這空有一副好相貌,實則腦袋空空的徒弟,道緣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說說你,平時欺負欺負同門也就罷了。連你大師兄都敢惹?」
「師父,我也沒惹他啊!我就是沒幫他說話……」穆若雪為自己辯解。
「還敢頂嘴?!你師兄性子溫和,你看看孔家家主是好說話的嗎?你把孔幽當作那些無依無靠投奔宗門的弟子?他背後可是整個孔家!現在師父跟他說話都得提前想想……」
穆若雪不服氣地撅起嘴。
她還委屈呢,明明只是路過,幫大師兄教訓了兩個弟子一頓,結果現在給自己惹這麼一身麻煩,師父還說要罰她。
「我知道了師父,我以後見到大師兄,我繞著他走……」
「繞什麼繞?」
道緣突然又喝斥徒弟。
穆若雪徹底懵了。師父一會兒說別惹大師兄,一會兒又說讓她別躲著大師兄。
「我不明白,師父……」
道緣輕輕點了一下傻徒弟的腦袋。
「你師兄今年二十七歲,也到尋個道侶的年紀了。照眼前的形勢,孔家承認了他的身份,等到二十八歲魂契失效,他未必會留在鴉首山。
他平日只顧著完成為師的各種命令,要不就是一個人練劍,和宗門的其他女弟子接觸得少。你是他正兒八經的師妹,你還不抓住這個機會,和他拉近關係?
孔幽現在握著一半孔家的家業,看他們兄弟情誼深篤,若是將來孔幽提出要做家主,孔暝未必不會讓位。
傻丫頭,孔家主母的位子難道不好嗎?你天賦一般,在這鴉首山,哪裡有出頭之日?」
穆若雪茅塞頓開,笑得眉眼彎彎。
「多謝師父指點迷津,若雪明白了。」
「還叫師父?」
「爹爹……」
穆若雪忽而甜甜地叫了一聲。
看來邱師弟完全猜錯了方向,孔幽不是什麼老宗主的私生子,這穆若雪倒是道緣偷偷和凡間女子誕下的孩兒。
道緣是有道侶的,他的道侶在五年前去世。而穆若雪年方十八,說明道緣在他的道侶在世的時候,就已經與另外的女子私通,甚至明目張胆地把親女兒接到鴉首山,還忽悠老宗主把她收為養女。
怪不得老宗主仙逝後,道緣還處處照拂這個養女。哪怕她犯錯了,道緣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她徹徹底底養成了刁蠻的性子。
道緣本來沒把這個大弟子當回事,他和眾人一樣,都以為他是孔家的棄子。
但現在不一樣了,孔幽搖身一變,變成道緣眼中的金龜婿。
穆若雪繼承了母親的美貌,但沒有遺傳道緣的修真天賦,資質平平。
如果不是有這層不可說的父女關係在,道緣就算腦袋被門夾了,也不可能收她做真傳。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孔幽和蕭則是天之驕子,而穆若雪與前兩位有天壤之別。
眾人都說這是道緣長老念及老宗主的恩情,寧願委屈自己,也要收穆若雪為徒。
眼下穆若雪也過了十八歲,道緣就惦記著為她尋一門好的親事。
本來他想撮合蕭則和若雪,但蕭則這孩子桀驁不馴,哪怕婚事成了,他閨女也是要受委屈的。
孔幽就不一樣了。他了解自己的徒弟,知道他脾氣好,也聽話。
日後真的結成了婚約,那還不是任由他女兒拿捏,到時候孔家的半數家業,就都變成了他和女兒的。
道緣的算盤打得噼啪響,他叮囑女兒。
「從今天起,你就別練劍了,反正都是無用功。
你就圍著你大師兄打轉,觀察他平時做什麼,去哪些地方,想方設法討他歡心。」
穆若雪連連點頭。比起讓她面對那些枯燥乏味的秘籍功法,她更願意用美色走捷徑。
長著這麼漂亮的臉,還不用,那不是暴殄天物?
她也很自信。
「放心吧爹爹,以若雪的本事,定能把孔師兄迷得找不著北!」
與此同時,鴉首山主峰山路。
孔暝走在前,孔幽在中,兩個侍從跟在後面,隔著一段合適的距離。不會打擾兩位主子,也能隨時暴起保護他們。
孔暝走得快,似乎在故意和孔幽拉開距離。
他弟弟總是這樣,在人前處處維護他,說是不能有損孔家的威名。
等只有兄弟二人獨處時,孔暝就收起那副體貼入微的好弟弟面孔,有意遠離他。
孔幽的心情也很複雜。他們兄弟二人看似一條心,任何一方有難,另外一人都會馬上趕來。
但他有時候在想,或許孔暝只是不想讓孔家的權力落到旁系手中,最起碼孔幽還是和他一母同胞的兄弟。
年紀小的時候,兄弟倆還能說幾句體己話。等孔幽來到鴉首山,孔暝接手孔家後,兩人之間的交談是越來越少了。
孔幽幾次欲言又止。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提醒孔暝,讓他留意一些事情,但又不知從何開口。
孔幽走著走著就停下來,身後的兩個侍從也靜靜地站在幾個台階之外。
「你們跟著孔暝走吧,我就送到這裡了。」
孔幽半垂著頭。他想,今天勞煩孔暝在議事堂出面,耽擱了他半天時間,恐怕孔暝此時早就不耐煩了。
侍從們聽到他的話,卻沒有動。
「嗯?是沒聽清嗎……」
孔幽抬頭,想要對他們重複一遍,這時卻發現孔暝已經站在他面前,靜靜地注視著他。
「孔幽,你惹了事端,卻未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