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蘇黎

  初夏吃飽之後，睡意襲來，對燕兒說道：「叫小二把東西收拾了，然後你也去睡會吧。」

  燕兒搖頭：「燕兒不困，留在這裡守著小姐。」

  初夏打個哈欠：「瞎說，折騰大半夜，怎麼會不困，聽話，睡醒了再過來。」

  燕兒抿抿嘴，沒有再堅持：「小姐如果有事的話，叫我就好。」

  初夏「嗯」了一聲，就躺到了床上，小二進來收拾東西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這一覺一下就睡到了黃昏時分。

  醒來的時候，馮嬤嬤剛好回來，她已經把蘇小姐的事情處理好了，和初夏交代了一聲。

  初夏：「馮嬤嬤辛苦了。」

  馮嬤嬤：「小姐，我們今晚再住一夜，明天一早就出發，老爺安排了人在路上等著我們。」

  初夏疑惑：「怎麼不和馮嬤嬤一起來這裡接？」

  馮嬤嬤：「老爺擔心一下來這麼多人會嚇到小姐，就讓我先過來了解一下情況，餘下的人都等在半路。」

  初夏點頭：「這樣啊，好吧，那馮嬤嬤有沒有什麼要和我交代的事情？」

  馮嬤嬤：「不急，等明天在路上的時候，我跟你好好介紹一下就夠了，畢竟蘇小姐離開蘇府已經二十年，很多事情不清楚也是正常的。」

  初夏一想也是，便說：「那馮嬤嬤今日早些休息吧，我們路上再說。」

  把馮嬤嬤送走之後，初夏看著燕兒：「困嗎？」

  燕兒睡了幾個時辰，最開始心裡還不踏實，總擔心初夏有事叫她，後來實在困得不行了，也沉沉的睡了過去，現在精神的不得了，搖了搖頭回應初夏。

  初夏讓她坐下：「既然不困了，那跟我說說這些年在鄉下生活的事情吧，萬一有人問起來，我們別說漏了。」

  燕兒回憶著：「我記得八歲的時候被賣到了蘇府，然後就被安排在鄉下伺候小姐，老爺每月都會給銀子來維持日常開銷，不過鄉下用錢的地方不多，所以基本上都變成了小姐的伙食費。」

  初夏挑了下眉，心想：怪不得蘇小姐豐滿成這個樣子，原來是把錢都用在吃上了。

  燕兒繼續說：「本來還有位嬤嬤一起住在鄉下的，和我一起照顧小姐，不過兩年前染病離世了，老爺也沒有再派新的人過來。」

  初夏：「所以蘇府都沒有人見過蘇小姐嗎？」

  燕兒點頭：「鄉下地方什麼都沒有，路也不好走，大家躲都來不及，怎麼還會去呢，而且小姐也懶得出門，基本天天都待在房裡，不要說蘇府的人了，就連周圍的鄰居也很少會見到她。」

  初夏：「每個月的銀子怎麼領的？」

  燕兒：「銀子都是我每個月定期去鎮子上的蘇氏錢莊取回來的。」

  初夏：「讓小姐回蘇府的消息怎麼送過去的？」

  燕兒：「是我這個月去錢莊取錢的時候，掌柜的告訴我的，說本月十八，會有人在這裡等我們，要接小姐回蘇府。」

  初夏：「本月十八，那不就是昨天。」

  燕兒點頭：「是啊，我們坐了三天的船，昨天才到這裡，一下船就看到了馮嬤嬤穿著蘇府的衣服，所以很快就認出來了。」

  初夏：「就這麼多？」

  燕兒又仔細回憶了一下，點頭道：「嗯，沒有特別的了。」

  初夏微微蹙眉：「所以蘇小姐每天就只是吃吃喝喝嗎？」

  燕兒搖頭，很真誠地補充道：「還會罵我。」

  初夏癟癟嘴：「好吧，她的生活倒也真是簡單，這樣也好，我可以省下不少事，不用費心模仿她。」

  燕兒點頭：「除了我之外，蘇府的人都沒有見過小姐的，只要我不說，沒人會發現，哦，現在還有馮嬤嬤知道。」

  初夏聽完突然思考起了一件事情，她這樣冒充蘇小姐進蘇府，到底合不合適，蘇老爺本來就不喜歡這個女兒，突然叫回去，肯定有事，萬一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她作為蘇小姐又該怎麼辦。

  只想了一下，初夏就放棄了，畢竟現在還不知道蘇老爺是出於什麼原因和目的，盲目瞎猜毫無意義，倒不如等回了蘇府之後再說，實在不行，她再跑就是了。

  燕兒看著初夏神情嚴肅，不知道她在思考著什麼，也不敢打斷，等看到她神情緩和了一些之後，才試探地開口問道：「小姐？」

  初夏：「嗯？」

  燕兒：「燕兒能不能問問你的名字？」

  初夏笑道：「當然可以，我叫初夏，初次見面的初，夏天的夏。」

  燕兒見初夏連猶豫都沒有，就直接告訴她了，覺得被信任的感覺真好，發自內心的開心：「真好聽，小姐放心，我誰也不會說的。」

  初夏倒是一點也不擔心這個問題，只因冒充蘇小姐這件事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個選擇而已，最好的結果就是可以一直做蘇小姐，留在蘇府，最差的結果就是被發現是個冒牌的，不過就算被發現了也沒事，憑她的身手，逃出去也不是件難事。

  結合燕兒剛才的說法，見過真正蘇小姐的人只有她和馮嬤嬤，這兩個人也不可能主動去承認欺瞞蘇老爺的事情，彌冬更不可能跑到一個毫無關係的商紳家裡要人，所以她是蘇小姐這件事情，幾乎是毫無破綻的。

  初夏這樣想著，心裡也踏實了不少，等到蘇小姐到了適婚年齡要出嫁的時候，夫君肯定也是個門當戶對的人，到時候嫁不嫁就看初夏的心情了，大戶人家的小姐嘛，脾氣有點任性也能理解，死活看不上的，還真能把她給綁上花轎不成。

  想到這，初夏搖了搖頭，越想越就沒邊了，連蘇府的門都沒進去呢，就想到成親的事了。

  燕兒看著初夏的表情，一會兒一個樣，撓撓頭問道：「小姐，你在想什麼呀？」

  初夏這才回過神，都忘了燕兒還站在旁邊呢：「哦，沒什麼，在想蘇老爺著急讓我回去是為了什麼事，不，不是我，是蘇小姐。」

  燕兒歪頭：「小姐就是蘇小姐啊。」

  初夏趕緊改口：「對對對，我就是蘇小姐，蘇小姐叫什麼來著？」

  燕兒：「蘇黎，黎明的黎。」

  初夏自言自語地重複了幾遍：「蘇黎，想起來了，蘇黎，我叫蘇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