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秦檜的餿主意
完顏晟哈哈一笑，「我大金才與大宋開榷場，若貿然再次開戰，師出無名，再者又有西夏這個隱憂，不可不防。」
「劉豫那個廢物，能守住自己那點地盤就不錯了，攻打開封，難！」
「若劉豫是個人才，我怎麼可能封他為皇帝？我之所以命他攻打開封，就是為了讓南人內耗！我大金坐山觀虎鬥，漁翁得利，何樂而不為？」
完顏宗翰聽完後，用手捶了一下桌子，有些悶悶不樂。
「我知道你最近又想打仗了，放心，到時候有你打仗的時候。」
【臨安】
趙構端坐在大殿之上，看到手裡的札子之後，欣喜若狂，「我大宋竟有如此奇女子？倘若早幾年出現，又何至於出現靖康之貨，致令二帝身陷囹圄。快，傳朕的旨意，著她即刻來臨安見駕。」
然而旨意還沒傳，剛被升為禮部尚書的秦檜出了個餿主意。
秦檜原本和二帝一起被金人擄去，奈何他得到了完顏昌的信任，被放歸，升禮部尚書。
「陛下，臣以為萬不可令其來臨安。」
趙構有些詫異地問道，「愛卿何出此言？」
秦檜於是清了清嗓子，開始闡述他的主張，「金人屢次南下，所為何來？不過是金銀珠寶，糧食人口之類的。若有此人在開封，金人一旦南下，取開封城周邊的糧食足矣，定不會兵犯臨安。若陛下取之來臨安，則開封糧食匱乏，民生凋敝，金人不來臨安取又能去何處？」
趙構琢磨了一會兒，覺得秦檜說的倒有些道理，微點了一下頭，「愛卿可繼續說下去。」
「宗老將軍坐鎮開封，十數萬大軍全部江南諸路供給，倘若開封城糧草足以自給，則朝廷就省了一大筆開銷。」
趙構越發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愛卿思路清奇，令朕頓開茅塞！」
秦檜有些得意地說道，「故可不必就取之來臨安，一則可為宗澤大軍提供後勤保障，二則即便金軍南下，搶掠開封城周邊就北撤了，如此臨安可安，陛下可高枕無憂。」
「卿所言甚是，那就下旨，自今以後，開封城諸路兵馬糧草供給皆由其負責，既然她是呂好問的外甥女，又拜宗澤為義父，為表其功績，可封其為東明郡主。」
旨意剛要下，秦檜眼睛咕嚕一轉，又想出個討好官家的主意，「陛下，臣聽說這夏糧豐收後，那些農戶們每畝可得小麥六石到八石，可以往即便是一石，農戶們也能得以溫飽。」
趙構一抬眼，似乎明白了什麼。
秦檜就繼續說道，「孔聖人有言『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如今南下災民無數，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然開封城周邊夏糧剛收穫，那些農戶溫飽有餘，臣以為可取農戶所得五成以供給臨安，令戶部再用糧食賑濟難民，以彰陛下體恤愛民之意。」
趙構聽了，對秦檜越發喜愛，如此一來，國庫就少了一大比開銷，這主意妙不可言，「准了！愛卿遇事沉著冷靜，有謀略，真乃大宋棟樑，擢升……擢升右相，賞金千兩。」
「謝陛下隆恩。」
……
十天後，開封城
宗澤接到旨意後，氣得差點兩眼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真氣死老夫了，陛下怎能如此糊塗，聽信佞臣之言做出這等事來。」
呂好問嘆了口氣，「歷來大軍所需糧草、器械皆應由朝廷供給，豈有讓百姓供給之理？再者，那些農戶們已經交了佃租，朝廷二次征繳，豈不失了民心？」
宗澤猛的一捶案幾，滿臉憂愁地說道，「如今劉豫對開封虎視眈眈，正應整軍備戰，以防其反叛大宋，官家這一道旨，卻讓我如何去做？」
呂好問此時心中一動，開口說道，「官家及諸位朝臣們苟安江南，已無意還都開封，如此下去，開封復被攻破，也是早晚的事。以下官之意，未若在開封另立新君……」
「舜徒（呂好問的字）慎言，萬勿再提大逆不道之論，若另立新君，我等與劉豫之輩何異？且待我再修書一封呈御前，勸官家收回成命。」
呂好問嘆了口氣，宗澤的對大宋的忠心，日月昭昭，他心裡很清楚，想要就此說服他，無濟於事。
此時且看公主殿下如何處置。
辦完公事以後，呂好問也不回府，徑直坐轎來到了大宋銀行。
趙瓔珞聽說他來了，旋即下樓迎接。
「公……」他淨想著今日之事，見到趙瓔珞下來，下意識就要行禮。
趙瓔珞見狀，急忙伸手攙扶住他的胳膊，「舅舅，你今日怎麼來了？」
「有些事要跟你商量。」
趙瓔珞見他表情有些嚴肅，就把他帶到了二樓貴賓室，並吩咐沒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准進來。
行完君臣之禮後，呂好問嘆了口氣，將那份札子推到了趙瓔珞面前，「朝廷已經下旨了，明日前來冊封的使者便會去你府上冊封，你當如何應對？」
趙瓔珞看完札子後，淡淡一笑，「皇兄既然下旨令我供給開封城周邊數路大軍，那我遵旨就是，畢竟我是大宋公主，就當是替皇兄分憂了。」
呂好問有些不解地問道，「殿下可千萬要想清楚了，養一支大軍可是不小的開銷！若這開封城十數萬大軍皆由殿下供給，你這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家業很快便會消耗殆盡。」
趙瓔珞卻很淡定地說道，「若我這家業能抵得上消耗的速度呢？」
「這……」
「呂大人，大宋與金人開榷場已然近一年，我近期正有意前往中山，賺金人的錢，供養大宋的軍隊，你說這主意好不好？」
「莫非公主殿下早就想好了對策？」
「呂大人，我素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此事無須操心，只是還有一件事，需要呂大人從中周旋。」
「殿下儘管吩咐。」
「我收取的佃租可以供給大軍，但朝廷不能再次征繳那些農戶們的糧食！征繳糧食容易，但一旦失了這裡的民心，後果就嚴重了。」
呂好問嘆了口氣，「宗老將軍也正為此事發愁，適才離開政事堂的時候，老將軍的一道札子已經加急送往臨安，試圖勸諫官家回心轉意。」
趙瓔珞笑著搖了搖頭，「宗老將軍這一道札子，怕是又要石沉大海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