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野從樓上走下來,扎著高馬尾,往前台去。
一樓的人還有不少。
二樓因為宋子強的緣故,已經沒有什麼人了。
在擦拭台子的陳風,看到季秋野自己下來,看了看後面林漁沒有下來:「又吵架了?」
陳風雖然沒在當場,但剛才也聽說了一些。
尤其是陳風了解林漁跟季秋野的脾氣,他們兩人都是狗脾氣,誰碰到誰都是一點就著,偏偏兩人還誰都不讓誰。
聽到陳風的話,季秋野皺了皺眉,無所謂慵懶的坐在一旁。
季秋野沒心沒肺的答道:「沒有,是他神經病犯了。」
「更年期都提前犯了。」
季秋野坐在凳子上,跟陳風一起在前台,低著頭沒再說話。
陳風對於季秋野跟林漁拌嘴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
而且他也聽說了,季秋野跟宋子強打賭的事情,也不怪林漁跟她吵,這一次是她太衝動了。
看到季秋野這樣做,林漁脾氣急,肯定會跟季秋野吵。
但季秋野脾氣更臭,林漁罵她,她也不會乖乖被林漁罵,季秋野的嘴更是不饒人。
季秋野的這些脾氣,都是季秋野跟林漁學的。
偏偏每次季秋野都沒事,反倒是把林漁氣個半死。
聽到季秋野的話,陳風聳了聳肩,笑著沒說話。
兩人的脾氣一個比一個臭。
今天開學,上午跟中午,來撞球廳的人也不算多,陳風拿著手機去了別的地方。
這個時間,剛好沒什麼客人,季秋野在沒人來的時候,就坐在前台玩手機。
林漁消氣下來的時候,就看到把他氣的半死的人,還在沒事的玩遊戲。
前台除了季秋野沒人在,林漁嘆了口氣,拎著手裡的東西,朝季秋野在的前台走去。
「嘭……」的一聲。
一沓試卷丟在季秋野的桌子前。
突然「嘭的一聲,季秋野打遊戲的手一滑,遊戲裡面的人物死了。
罪魁禍首林漁,看到季秋野遊戲死了畫面,還幸災樂禍的笑著。
季秋野的眉毛微皺,有些生氣的抬頭,想看看是哪個傻逼。
在季秋野憤憤的抬頭的時候,林漁沒忍住,嘴角還帶著沒來的急忍下去的笑意。
林漁單手插兜,得意洋洋的看著季秋野笑。
他是故意的。
季秋野忍不住的爆粗口:「你有病啊?」
林漁立馬反駁:「你才有病。」
「一天不氣我能死啊。」
季秋野坦然回答:「能。」
林漁直接懟道:「那你去死吧。」
季秋野絲毫不讓他,靠坐在那裡,看向林漁坦然實話實說道:「你老,你先死。」
兩人對立的場面,就像犀牛對犀牛,誰都不讓誰。
季秋野用年齡來懟林漁。
林漁都無語。
季秋野的狗脾氣上來,能氣死他。
最後還是林漁先忍下來了。
林漁真怕被季秋野氣死,不惜跟她較勁。
林漁強忍著沒發出來的脾氣,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沓試卷:「給你的試卷,有空做了。」
整整一沓,看起來有上百張。
季秋野低眸看了看試卷,還沒開封,上面寫著高二高分考點試題。
季秋野看著這些試卷無語,又把試卷丟了回去。
「你老年痴呆了?」
「我高二剛開學。」
林漁才不信季秋野的屁話,她還真以為他不知道,季秋野早就自己看高二的書了。
「少廢話,讓你做就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耍什麼心思,做了。」
「以後一星期還回來七張。」
「少一張,扣一百塊錢。」
在季秋野看來,林漁就是不折不扣的資本家,一點都不帶吃虧的。
「靠。」
拿錢來壓她。
季秋野把試卷又重新拿回來,丟在一旁。
見季秋野如此對待,林漁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好好對待。」
「少一張,扣你錢。」
季秋野沒好氣:「知道了。」
林漁:「還有,你班主任給我打電話了,以後再不請假就逃課,別找我。」
「老子可不慣你這些毛病,這一次成績再敢降,下一次電話可就是奶奶接了。」
雖然是林漁叫她來的,可林漁沒有叫她直接逃課,連假都不請。
林漁知道,季秋野最害怕他跟奶奶告狀,拿捏季秋野的死穴。
季秋野抿了抿嘴:「知道了,以後請假。」
林漁:「這還差不多,好好做題,周末交給我七張。」
季秋野不想聽林漁的嘮叨,別看視線,開始攆人:「行行行……你快走吧,別在這兒了。」
第一天開學,下午上課的時候,季秋野就已經不見人影了,她班主任徐寺時的電話,打到了林漁這裡。
季秋野的檔案里,林漁是她的第一聯繫人,寫著季秋野的哥哥,是季秋野的家長。
所以徐寺時的電話,才會打到林漁這裡,詢問季秋野的下落。
林漁替季秋野隨便找了個藉口,這才解決。
見季秋野沒有耐心聽他嘮叨的模樣,林漁揉了揉太陽穴,離開撞球廳出門去了。
季秋野都不用想,就知道,林漁肯定又去哄女朋友去了。
因為林漁突然的摻和,季秋野玩的遊戲輸了。
手機屏幕上還是「失敗」的頁面,心情有些煩,季秋野關上手機,沒再接著玩。
季秋野低眸看了一下試卷,不得不承認,林漁買的試卷還不錯。
試卷不錯,都是重點,裡面還有很多題都是大賽題,她沒捨得買過。
臨城二中
第一天開學,在放學鈴聲,響起全校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往外跑。
放學還沒五分鐘,人都快走光了。
林景北坐在桌子上,看著手機的消息,沒抬頭,也沒著急離開。
「辭哥……打撞球去不去?」
「聽說今天附近新開了一個,去玩玩?」
陸聲辭從座位上起身,拿著手機準備離開:「不去,沒意思。」
見陸聲辭往外走,林景北也趕快跟上。
林景北一邊跟著陸聲辭往樓下走,一邊說道:「誰說沒意思的,有人朋友圈都發了。」
「新開的那個撞球廳,聽說有一個超厲害的女的,把宋子強那傢伙,都給撂了。」
「聽說,宋子強囂張的很,人家新店開業,去砸場子,一連挑了好幾個人。」
「最後宋子強被一個女的給撂了,那女的跟宋子強打賭,宋子強輸了,讓他滾著出撞球廳。」
「宋子強還想占人家便宜,結果沒想到自食其果,輸了,還不認帳。」
「怎麼樣去不去,見識一下。」
陸聲辭聲音冷淡,沒有想要去欲望:「不去。」
林景北:「哎……這你都不去?」
「第一天開學,不好好玩玩,怎麼對的起開學。」
「你去,我請你玩。」
陸聲辭:「包月?」
聽到陸聲辭的話,林景北咬牙切齒的開口:「包月請你,行了吧。」
「行。」
見陸聲辭這一次答應的很痛快,林景北總覺得自己好像又中圈套了。
林景北看著走在前面的陸聲辭,感覺又被他給坑了。
陸聲辭比自己還有錢,還坑自己。
林景北叫了好幾個玩的比較好的人,在校門口集合,往「未來撞球廳」去。
五六個人,一起往裡面走,林景北走在最前面,嘻嘻哈哈的進去。
陳風看有人來,上前:「幾人?」
「六個人。」
「這裡有一樓,還有二樓,你們想選幾樓?」
「辭哥,去幾樓?」
陸聲辭走在最後面,低著頭:「隨便。」
林景北:「你們想去幾樓?」
「北哥你看著辦吧,哪裡不是玩。」跟在林景北身邊的人說道。
沒人說去幾樓,只好林景北他自己決定。
「那就二樓吧。」
林景北的話音剛落,付完錢,就看到了眼熟的身影。
林景北小心翼翼試探著叫她。
「季秋野?」
林景北叫出季秋野的名字,所有人都同時朝季秋野看去。
就連站在最後面的陸聲辭,聽到林景北叫季秋野的名字的時候,也第一時間看過去。
剛上完洗手間出來的季秋野,手都還沒擦乾,就聽到有人叫自己。
尋著聲音看去,季秋野在那一群人的前面,最先看到了林景北。
隨後又看到了幾人裡面最耀眼的陸聲辭,兩人對視上了視線,季秋野很快挪開。
陳風沒有想到,林景北會認識季秋野。
「小野認識?」陳風隨手給季秋野遞了一張擦手巾。
季秋野接過,回答:「同學。」
其實季秋野跟他們並不是很熟,今天第一天認識罷了。
只不過,林景北自來熟罷了。
陳風見季秋野跟幾人認識,便讓季秋野帶他們去。
「小野,你同學,那你帶他們去好了。」
「你們是選二樓是吧?」
陸聲辭的聲音漫不經心的從後面傳來:「一樓就行。」
原本還在玩手機的陸聲辭,先一步在林景北前開口。
那張玩世不恭的臉,說話的時候,眼睛都要把人吸入。
陸聲辭的話,把林景北還沒說出來的話,一下被噎住。
陸聲辭前一分鐘還說隨便,現在突然變卦,林景北都懵了。
但林景北很快反應過來,順著陸聲辭的話,笑了笑點頭:「一樓吧,聽他的。」
「行。」
陳風給弄好,季秋野把手裡的紙巾丟掉,帶他們去。
「就是這裡了。」
林景北笑著勾著旁邊人的肩膀:「多謝季同學了。」
「有事到前台找我。」
說完,季秋野不等林景北說話,就離開了。
季秋野路過陸聲辭的時候,兩人的手臂輕輕的碰了一下。
跟著林景北來的幾人,都注視著季秋野的背影離開,沒想到這裡還有這麼漂亮的女生。
而且還是林景北班級的。
不小心碰到陸聲辭,季秋野就抬頭看了他一眼。
兩人並沒有多餘的動作,季秋野最先挪開視線,快速離開回了前台。
「北哥,這你們班的?沒見過啊?」
林景北倚坐在撞球桌上:「新轉學來的。」
「漂亮吧。」林景北問這句話的時候,總感覺很自豪。
其他四人異口同聲的回答:「漂亮,真是漂亮啊,比十班的校花還漂亮,真是美。」
其他人還在看不遠處前台的季秋野的時候,林景北一直在暗中觀察陸聲辭。
他發現陸聲辭真的對季秋野不一樣。
那眼神,嘖嘖嘖……都快要盯人家身上了。
林景北看著其他人也在看遠處的季秋野,出聲提醒:
「哎,看看就行了,人家看不上你們。」
「有陸聲辭在,你們靠邊站吧。」
有人問:「辭哥也喜歡?」
他們都知道,多少女生給陸聲辭送情書,想跟他談戀愛,他都不正眼看人家。
平時更是,拽的要死。
林景北看了一眼,還在看季秋野的陸聲辭,痞笑著勾唇:
「辭哥就看上了,小心他揍你們。」
林景北的話,他們半信半疑,本人在這兒,還是問本人比較靠譜。
有人問:「辭哥真的假的?」
陸聲辭靠在撞球桌上,手上還玩捏著一隻沒點燃的煙,聲音低沉有磁性:「嗯」
說話的時候,陸聲辭的眼睛,還時不時的看向遠處的某人。
陸聲辭的話,讓他們不鎮定了。
「臥槽……臥槽……」
沒想到是真的,陸聲辭真的對季秋野有意思。
除了陸聲辭,幾人都在不可思議。
季秋野回去的時候,陳風還在忙,瞥了一眼,看到是季秋野回來了。
「你新同學都挺帥啊?」
季秋野:「你喜歡?讓他們給你介紹個?」
陳風勾了勾唇:「算了吧,不禍害小屁孩了。」
季秋野漫不經心的開口:「風哥,你好像沒比我們大多少吧?我沒記錯,你比林漁還小兩歲吧?」
「他都找女學生,你又不比他差多少。」
陳風微微皺眉,漫不經心的回答:「比你大四歲不是大?」
「我都二十多了,你們十幾歲的小屁孩懂什麼。」
季秋野:「二十一就老了?又不是愛不動了。」
「你找個年輕的,他更聽話,更會伺候你。」
季秋野的話,讓陳風越聽越羞恥。
陳風打斷季秋野的話:「好了好了,少八卦。」
「你還是好好做漁哥給的試卷吧,他讓我看著你。」
季秋野吊兒郎當的靠在座椅上,一有一句沒一句的跟陳風聊著。
「風哥,你別跟林漁說,他不就不知道了。」
季秋野知道陳風吃軟不吃硬,身子前傾,精緻的眉眼皺眉,嘴角癟著,深邃的眼眸帶著可憐巴巴:「你不疼我了?」
見季秋野這樣,陳風擺擺手,往外走:「得得得……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先去忙別的了。」
剛走出去沒兩步的陳風,又退了回來,警告似的提醒季秋野:
「到時候別出賣我。」
計謀得逞,季秋野勾了勾唇笑,精緻的眉眼帶笑:「放心,不出賣你。」
不得不承認,季秋野笑起來很迷人。
那張臉,誰都不忍拒絕她。
如果要不是他自己喜歡男人,他肯定會喜歡季秋野這樣的女生,當女友。
陳風走了,只留下季秋野一個人待在前台,試卷也被她丟在一邊,悠閒的玩著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