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莊周夢蝶
「這……是幻覺還是現實？」
周明瑞有些遲疑的開口說道，高維在聽到了周明瑞的話之後，輕輕的用手指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這需要你自己去探尋，周明瑞。但是，永遠不要完全相信在那邊的我對你所說的話。」
周明瑞聽的一知半解，但還是點了點頭。他拎起剛才被自己抱在身前的金髮少女，將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旁邊。金髮少女的神色幽暗，站立在原地就像是一個失去靈魂的人偶。
「我說的話如果太多，會被你的夢境驅逐。」高維言簡意賅的說道：「記住，是莊周夢蝶，不是蝶夢莊周。」
「好好的探索這個夢境吧，這個夢境之中有著伱想要的東西。」
這……周明瑞愣了幾秒，看見眼前的高維迅速的融化成一團黑色的粘液，變成了一個和他所見到的其他行人一般的蠕動黑影。
幻覺在頃刻之間消散，「愛麗絲」忽然抬起頭，用那雙暗綠色的眼睛看向了周明瑞。
她開口吐出三個字：「阿曼妮……」
阿曼妮？周明瑞感到自己的腦海之中有著某些東西似乎正在攪動，他眼前一花，少女「愛麗絲」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用一雙翠綠色的眼睛看著他的貓。
……
「克萊恩現在有著被福生玄黃天尊侵蝕的可能性，或許我們需要用更加謹慎的方法確定克萊恩現在的狀況。」
「空想家」的神國之中，「審判者」高維和「空想家」高維面對而坐，兩者的神色都流露出了平時不易見到的嚴肅。而在「空想家」高維的身邊放著一個潔白的像是睡眠倉，又像是棺材一般的容器，在這個容器之中，克萊恩的身體靜靜的躺在裡面。
此時，無數的靈之蟲、星之蟲和時之蟲在溶液之中翻滾，看上去分外駭人。
「這件事情交給你了。」「空想家」高維對著「審判者」說道：
「福生玄黃天尊除了在永恆之暗這裡做的手腳之外，還在其他地方留下了自己的後手，福生玄黃天尊的意志確實在沉眠狀態。
「但是現在在克萊恩催眠了自己的秘偶、以身替偶進入永恆之暗的夢境之中後，永恆之暗、天尊、克萊恩、奧黛麗和阿曼妮西斯都在同樣的沉眠狀態之中，這就給了天尊卡bug的機會。
「但是，好在福生玄黃天尊制定的規則祂自己也需要遵守，祂現在想要使用現在克萊恩也進入沉眠的機會來給自己創造出暗中取代克萊恩的時機。
「既然如此，天尊現在也選擇對克萊恩放開了自我的防禦，我現在一邊在藉助克萊恩的身體作為中介點，來幫助克萊恩構築用於抵禦天尊意志的防線。」
「審判者」高維沉默了片刻：「很好。」
「那麼，我們接下來所要做的事情就很簡單了：貝克蘭德的改造基本完成，現在我也可以用貝克蘭德為核心將半個大陸製作成星舟，並且在建設星舟的過程之中儘可能的讓更多的人參與到其中。
「並且，我們可以藉助『世界』的身份來扭曲對於福生玄黃天尊的信仰，好在源堡之上的那些『繭』之中的人並沒有被克萊恩放出來，否則福生玄黃天尊就能夠藉助一部分舊日遺民來反向影響克萊恩。而現在的天尊，呵，是做不到這些的。」
「那麼，就這樣做。」一邊的「空想家」高維接口說道：
「而關於東大陸那邊的星舟改造現在已經完成了有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八十，在後續的改造之中，我會讓『完美者』來一層一層的建造接口，如果環繞大陸的神秘學穹頂能夠完成，在其他星舟的改造過程之中也就不需要那麼多的地下避難所。」
「那邊會儘快完成，然後就是魯恩共和國了。黃濤那邊的，放到最後，祂最後是要坐黃金馬桶的。」高維開口說道，輕輕按壓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
「真實永夜現在已經從魯恩共和國蔓延到了邊境，我們現在也需要考慮來自那兩位神明的危險。」
「就算紅祭司和原初魔女再怎麼遲鈍，現在也該感受到有一位和祂們相鄰途徑的舊日即將甦醒，無論甦醒的是永恆之暗還是黑夜女神，對祂們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這方面，還是要你和梅迪奇交接。」「空想家」高維閉上了雙眼：
「一直和本體聯繫的都是你，說起來，本體那邊怎麼樣了？」
「本體啊？」「審判者」高維的神色扭曲了一下，似乎的忍耐著某種神情：
「祂還是將自己的大部分觀測能力都放在了關於解構源質的可能性上，所以現在沒有辦法讓自身進入升維狀態，還是在被幾隻神追著打。」
「……」「空想家」高維閉上了雙眼：「很符合我對本體的想像。」
「是啊，很符合我的本體的想像，不過這一切也都快要結束了。」
「審判者」高維同樣贊同點了點頭，祂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遙遠的空間，看見了地面上的某個位置。過了片刻之後，祂緩緩的開口對著自己面前的「空想家」說道：
「東大陸的志願者來了，我準備帶他們進入貝克蘭德。嗯，我準備讓他們一路沿途傳教，正好也能夠為我們扭曲天尊的意志做出一定的努力。」
……
「讚美愚者，這裡就是外界嗎？多洛雷斯、安娜提爾？」
一個身高接近兩米五的小巨人用他的大嗓門對著小隊之中兩個和自己比較熟絡的成員詢問道，站在安娜提爾的她的丈夫多洛雷斯神色嚴肅的點了點頭。
「沒錯，巴德爾。這裡就是外界，白銀城之外的光明籠罩的國度。」
「這樣啊……」巴德爾的神色落寞了點，他看著遠處正在向著自己所在方向緩慢蔓延的黑暗，不由得了口氣：「原本光明的外界現在也在被黑暗所吞噬，如果事情一直沒能得到解決的話，這裡會不會又是一個神棄之地？」
「如果這裡的黑暗蔓延到白銀城……」
巴德爾的眼中浮現出了些許擔憂的想法。
「或許。」
站在巴德爾身邊的一個身高沒有那麼高，只有這1m7左右、放在巨人之中像是還未成年的孩子一樣高的女士開口說道：
「上次我離開魯恩的時候，這裡還不是這樣，現在跟當時我們剛來到白銀城的時候很像了。說實話，我甚至都不敢想像在黑暗之中生活了那麼久的你們，好不容易在得到光明之後，又是抱著什麼樣的想法回到黑暗之中。」
這位身材高挑的女士抬頭看著比自己高上許多的半巨人說道：
「即使你不是主的信徒，我也依舊對你們的勇氣抱有敬意。」
「不，D女士。」另外一個身材極高的女士安娜提爾開口溫和的說道：
「這同信仰無關，不管是愚者先生還是造物主，祂們都教導他們的信徒要勇於幫助他人。在這一點上，我們並不二致。我們或許沒有那麼多的勇氣，但是，我們的主給予了我們克服黑暗的信念。」
「如果我們連再度踏入黑暗的勇氣都沒有，那我們還有什麼資格享受神靈恩賜給我們的光明呢？」
「沒錯。」D女士點了點頭，輕聲嘆息了一聲，轉過頭看向了在隊伍之中一言不發的老人：
「尼姆祭司，我們到地方了。」
「我知道。」聽到D女士說道自己，尼姆神色平靜的說道：「我們需要暫時留在這裡，等待白銀之國和月城之中後續的支。，其中，月城來參加這次支援的非凡者由我來管轄。」
和白銀城不同，月城之中的非凡者都是「墮落天使」的信徒，「墮落天使」阿蒙在教會之中的地位很特殊，祂既是真實造物主的天使，又是愚者先生的天使。而月城之中，絕大部分的人都信仰著「墮落天使」，只有少部分信仰造物主和愚者。
而在這一次支援魯恩共和國的白銀城和月城的成員之中，有著三分之一的人都是月城人，而月城現在正在向白銀之國之中遷徙，積極的和白銀之國完成信仰和習俗上的融合。
D女士微微點頭，她抬起手，一團光亮從她的手中蜂擁而出，將眼前的黑暗照亮。然而就在此時，多洛雷斯卻忽然伸出手，攔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她的神色嚴肅：
「有人過來了。」
在她說出這句話之後，不管是大大咧咧的巴德爾，還是安靜的站在一邊的、他的妻子安娜提爾都在此刻警戒了起來。
一束光從黑暗之中浮現，看到「來者」，D女士的瞳孔頓時睜大，看向了自己身邊的多洛雷斯：
「你管這個叫人？」
從黑暗之中浮現的赫然是一輛列車！
在D女士看到了列車之後，她便拽著剩下來的幾人向著旁邊迅速的奔跑，脫離了列車的行駛軌道。但同時，她的心中有著些許疑惑：地上並沒有鐵軌，那麼為什麼會有一輛列車朝著他們直直的奔來呢？
隨著列車在遠處減速，最終緩緩停下，一個身穿白袍的神職人員從列車之中走向警戒的幾人，祂仰起雙手，身邊升起了一團的聖光：
「歡迎你們，白銀城、還有月城的各位。」
高維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幾個志願者。D女士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發揮出自己作為真實造物主的信徒的虔誠的信仰：
「『先導者』冕下。」
高維此刻並沒有掩飾自己的異常，而是直接以星空先導者的身份出現在了幾人的面前。畢竟，這樣不用祂去花費更多的精力來和幾人解釋自己的身份。既然如此，那麼何樂而不為呢？
祂左右環顧了一圈，然後向前一步，對著自己面前的尼姆祭司說道：
「剩下的那些前來支援的還沒有到達？」
「是的，尊敬的神。」
對於高維的問題，尼姆祭司恭敬的說道：「我們幾人觀測到這裡被黑暗所籠罩，於是藉助著非凡能力先一步來到了這裡。剩下的人現在還都在船上，大概在一個小時之後就能抵達。」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稍微等一下後面的人。等會兒我直接帶你們坐上這趟列車，前往下一座城市。」高維聳了聳自己的肩膀：
「現在很多地方還沒有完成抵禦黑暗的屏障，所以這裡會和白銀城曾經的環境一樣，如果你在黑暗之中停留過久，那麼你就會消失於這黑夜之中。」
看著對於應對這種黑暗有充足經驗的眾人頓時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高維也滿意的點了點頭，閉合雙眼，暫時將自己的意志從這具分身之上抽離。
祂的視野不斷的升高、升高，似乎來到了天上。在天上還有著一團和祂一樣的意志現在正俯瞰著大地。看著自己身邊的那坨聖光，高維開口說道：
「怎麼樣了？」
「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城市現在都已經滿足要求，我可以開始嘗試來讓『文明』發生質變了。」
「完美者」高維眯著眼睛，緩緩的開口：「如果科技發展的過快，那麼人們會將其認為是一種魔法，對其產生些許恐懼；但是，我可以讓它的速度變得慢一點。」
「人類是一種能夠適應環境的生物，最多只要兩個月，我就能夠對文明進行下一次的更迭。在天尊的意志甦醒之前，我就能夠讓整個魯恩進入初步的資訊時代。到了那時候，在神秘學的加持下就已經能夠啟動『星舟』。」
「好，你這麼說的話，那麼我差不多也就明白了。」
「審判者」高維對著自己點了點頭：「人類認知的發展能夠讓你改造的力量變得更加強大，這是一個不斷螺旋向上的過程——科技程度越高，我們對於星舟的改造效率就會越高。」
「不過——」
「審判者」高維看向了遠處，對著「完美者」頷首：「把『隱者』借給我吧。」
「有兩個人，按捺不住了。」
高維的身軀不斷的放大、放大，在遠處，猩紅色的軍隊正在木然的行進著；而在祂的腳下，星星點點的燈光以貝克蘭德為中心緩緩的亮起。
在燈光的照耀下，城市一座一座的變得明亮，照亮了無窮的郁暗。
——就像是點點的繁星。
小克明天就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