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新式戰爭
魯恩共和國的邊境軍營之中。
梅迪奇看著自己身後迫近的黑暗，神色如常。
早在十個小時之前，梅迪奇就已經命令軍營之中的士兵們每個人都點起了燈。
無論是在軍營之中的燈，還是每個人隨身攜帶的燈籠現在都已經點亮。
梅迪奇要確保所有的士兵都在光芒的照耀之下，否則就會出現非戰鬥減員這樣的低級錯誤，一旦這樣，就會讓梅迪奇感覺到自己在被所有的「獵人」途徑非凡者嘲諷。
如果在早就知道黑暗的特性的情況下，梅迪奇還能夠讓祂自己所帶的軍隊出現戰鬥減員，那麼梅迪奇直接把特性分給索倫和艾因霍恩還能讓梅迪奇心中好受一點。
梅迪奇眯了眯眼睛，祂正看著遠方。
背後的黑暗在早已有了應對方法的情況下，並不能算是難以對付的天災——即使是黑暗的本源來自一位真正的神靈、真正的舊日，梅迪奇也絲毫不慌。
但是此刻在戰場對面出現的是一片血紅色的軍隊。
在梅迪奇的視野之中，兩道巨大的黑影在軍隊的背後隱約浮現，梅迪奇能夠看出那是帶著冠冕的祭司和身著黑裙的魔女。
「紅祭司」喬治·亞利斯塔·圖鐸！
以及，「混沌魔女」奇克！
「隨著『黑夜女神』即將成為真正的舊日，祂們兩位也忍不住了嘛，哼。和我猜的一樣。」
梅迪奇輕笑：「『原初魔女』奇克知道無論是永恆之暗成為容器的主人，還是黑夜女神奪回自己的身體，祂最終都會遭到極為悽慘的下場。既然如此，祂願意和圖鐸虛與委蛇，先行擊殺黑夜女神，在『永恆之暗』隕落之後，兩人就會拔刀相向。」
梅迪奇毫無疑問的知道，自己帶領的這凡人的軍隊是不可能擋得住紅祭司以及混沌魔女的眷屬的，然而，梅迪奇依舊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了長劍。
祂嘗試藉助自己「天氣術士」的非凡能力匯聚出極為恐怖的災難，但是這災難卻只是在上空掙扎了一下便迅速的消散。
對此，梅迪奇也沒有意外，畢竟在這災禍鄰域的兩位真神都在祂的面前、祂的對立面的時候，憑藉著天氣術士的力量必然不可能擊潰「災禍」。
「戰爭主教」的心靈網絡頓時遍布軍團之中，無數人的思緒和梅迪奇相連，梅迪奇的神色冷峻，長劍前指。
幾乎只是瞬間，一根根金屬鑄造的炮管就遇到了它們應該有的位置。一發發向著其中灌入了純淨的太陽聖水，上面用黃金蝕刻出精密紋路的炮彈從炮管之中以極快的速度迅速的噴射而出，向著梅迪奇剛才所標註的坐標處轟炸了過去。
頓時，燦爛的金色陽光在大地上閃爍，陽光的每一次閃爍都能夠將大片的土地清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被「紅祭司」用力量污染的人類也能夠算是邪惡生物，懼怕太陽領域的傷害。
「這很好用，可惜還不夠……」梅迪奇在自己的心中暗地說了一句，自己則是緊鑼密鼓的繼續對自己的軍隊發號施令：
一發發炮彈或是普通的爆炸物，或是灌注了非凡力量的炮彈，在此刻被毫無保留的傾瀉了出來。各種非凡力量和爆炸的效果在梅迪奇的指揮之下在地面上形成了一道道深深的溝壑，想要阻止「紅祭司」的軍隊向著前方不斷的進軍。
但是僅僅是在下一刻，大地就在數位非凡者的控制之下癒合，沒有讓這道溝壑阻止軍隊向著前方行進。
弗薩克本就是屬於「大地母神」和「戰神」的國家，由於兩位神靈之間的關係情境是天生的盟友。因此，在弗薩克之中同樣有著大量的「大地」途徑非凡者，而即使是半神也沒有辦法逃脫「紅祭司」宛如瘟疫一般的精神感染。
在這位瘋神的瘋狂侵蝕和原初魔女掀起的災難之下，這個國家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或是死於疾病和災難、或是被「紅祭司」的精神所污染，成為了祂瘋狂的眷屬。
即使是梅迪奇指示著諸多狙擊手向著那些正在「癒合大地」的非凡者發動攻擊也並無太大成效，因為對面的指揮官是「獵人」途徑的真神。
即使已經陷入近半的瘋狂，但是圖鐸也依舊在保持著自己對於軍隊的絕對統治力，迅速的變化的陣型，將那些脆弱的低序列飛船者保護在了其中。
梅迪奇罕見的思索了片刻，但是在短暫的猶豫之後祂就立即下達了指令：
「動用『月光』，發射後，開始實驗1號試驗彈。」
士兵並沒有質疑梅迪奇的話，只是開始了繁瑣的準備，梅迪奇的神色之間也帶上了些許肅然。祂等待了片刻，親手將士兵從他們在這裡建造的基地內部拿出的一枚實驗性武器從溶液之中取了出來。
這枚實驗性武器就像是一根巨大的玻璃柱，它整體都被浸泡在蒼白和漆黑交織的溶液之中。梅迪奇看著這根玻璃柱裡面裝著的血色液體，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
這是一枚由極光公司和貝克蘭德政府支持的研究院所共同研究發出的非凡武器。從本質上而言，它是一種位格極高的「非凡材料」，是一種不可再生的武器。
即使是梅迪奇在下定決心發射武器之前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雖然說這個實驗武器有著極為恐怖的威力，但是也有著與之同等的副作用。
因為，「月光」之中儲存的是「原始月亮」的淚水——或者說，在裡面儲存著的血色液體都是墮落母神的污染。
而相比而言，一號實驗彈就安全很多，僅僅只是用高維俯視者的知識帶來的核彈而已。
梅迪奇用兩隻手小心翼翼地托起這根裝滿了血紅色溶液的玻璃柱，將它放在了發射這枚武器的發射台之中。隨著靈性注入其中，玻璃柱之中的血紅色液體逐漸散發出更淺一層的緋紅月光，就宛如真正的月光一般。
但是，在月光的照耀之下，除了發射台上面不斷有金色的符文亮起來保護著發射台之外，安置著這個發射台的平地周邊只要是被月光照射到的地方都開始瘋狂的生長出各種各樣的蘑菇和植物。
在月光的照耀之下，一層又一層的菌絲和紛亂的雜草瘋狂的同化著周圍，甚至讓梅迪奇的身上都生長出了些許蘑菇。
梅迪奇相當厭惡的將自己身上剛剛生長出來的，正在大喊大叫的蘑菇一把抓下扔到旁邊，玻璃罐之中的血色溶液則是迅速的減少。隨著一道血紅色的光芒以拋物線的形式落入了遠處的戰場之中，在「月光」之下，連鎖反應就發生了。
在那些被血紅色光芒照射到的士兵身上都開始不斷的以各種形式孽生著木質化和畸形化的軀體，以至於他們和紅祭司之間的污染都被掐斷，恢復了短暫的清醒。
他們慘叫著，身上一塊塊的化為血肉怪物和木雕。但是這還沒完，隨著他們身上不斷生出新的肢體，原本孽生出的肢體也不斷碎裂，從裂縫之中流淌出血紅色的溶液。
溶液流在地上，就像是有生命一般的向著遠處不斷蔓延。梅迪奇看到這一幕，剛想下令先用「太陽」途徑的非凡炮彈進行一次無差別轟炸，然後再動用實驗性的核彈。
但是，就在梅迪奇想要下達指令的時候，一個個金色的文字在天上浮現，一道聲音響起：
「此處神秘減弱，科技增強。」
「此處靈界封禁、星界阻斷。」
「審判者」高維！
之所以不說神秘減弱、現實增強，是因為他們使用的非凡科技同樣是依賴於神秘學。在神秘學和科技的正負相抵之下，非凡科技締造出的武器並沒有出現太大的衰弱，而存在於神秘側的非凡能力的效果則是大範圍的被抑制。
包括墮落母神的污染同樣在被這「規則」抑制，如果是一個普通的「審判者」那必然是做不到這樣的程度的。
但是，請不要忘記，現在持有著「審判者」特性的高維俯視者本身的位格就是舊日，而且在祂的現在的身軀之中，還持有著之前的「完美者」高維所借用的那「隱者」途徑的權柄。
兩條不相鄰的途徑此刻迭加在了一起，世界的底層規則被迅速修改並且不斷的細分，梅迪奇憑藉著高維俯視者傳遞給自己的信息，迅速的傳達了命令：
「發射。」
在片刻之後，世界似乎寂靜了剎那，信息洪流不斷的化作金色的文字，制定著一條條規整嚴密的法律，法律編織的條例用一種方法將兩位神明也控制在了那裡。
小巧的核彈畫出了優美的弧線，落入了大地之中。剎那之間，構成物質的原子在裂解之中散發出了無窮無盡的光和熱。
儘管這並不足以擊殺一位真神、甚至不足以擊殺一位天使，但是對於低序列的非凡者乃至於一些序列四的半神它都能起到極大的殺傷效果，並且能夠對地形造成極大的破壞。
梅迪奇看著眼前的那一幕，不由得有些啞然：儘管祂同樣能夠輕而易舉的製造出如此的爆炸效果，但是這個武器之中並沒有摻雜非凡的力量。
只有某些因為現在的工業水平製造不出的原料由「完美者」代工，而剩下的……都是由人類的「工廠」一手完成。
——這是凡人手握的「弒神之劍」。
即使無法威脅到天使，甚至半神也能在察覺到了危險的情況下直接進入靈界之中來規避物質層面的傷害，乃至於那些序列更低的、但是能夠進入靈界的非凡者同樣能夠在致命的危險到來之前規避這樣的傷害。
但是，在「審判者」途徑非凡者的加持之下，這種武器也能夠在正面戰場上成為最恐怖的兵器。
「人類還真是天生就擅長毀滅自己的種族。」梅迪奇笑了一聲，大手一揮：
「繼續發射！」
「完美者」手搓了很多核武器的原料，而那些原料都通過阿道夫的官方渠道運送了過來，而現在，是這些武器在戰場上展現自己威力的時候了。
……
高維看著躺在儀器之中的克萊恩，用自己的右手輕輕的按上了儀器。
「在夢境之中，由於對自身力量的好奇，周明瑞再次找上了在網上認識的好友神秘的高維。
「儘管他已經很久沒有陷入過夢境之中的幻覺，甚至以為他看到的那樣的東西真的是他的幻覺。但實際上，周明瑞所陷入的幻覺其實是夢境之中的現實，而幻覺之外才是真正的夢境。
「但是，周明瑞遇到的高維一直都是永恆之暗和福生玄黃天尊創造出的虛假的存在，只有在外界的力量滲透進入其中的時候，才是真正的高維。
「福生玄黃天尊依舊在嘗試篡改周明瑞的意志，想讓蝴蝶夢到自己變成了莊周。
「但，蝴蝶也陷入了永眠，不能舞動翅膀的蝴蝶，無法再引起遠處的颶風。只能靜靜的躺在蛛網之上，走向安寧的滅亡。
「奧黛麗·霍爾變成了『愛麗絲』，儘管她不慎掉入了兔子洞，但是她依舊將夢境主人的名字傳遞了出去。為了破解自己的幻覺，周明瑞反而誤打誤撞地走上了進入更偏向真實的黑暗之中的道路。
「而在那裡，他再一次看到了高維，夢境無法承載第二名舊日的意志，永恆之暗試圖讓周明瑞更沉淪於夢境之中，但是周明瑞卻無法觸碰到高維。
「因為高維者的存在，是唯一的。
「他發現那個一直引導著自己的人只是一層虛無縹緲的幻影，現實和夢境因為詭秘之主的思想而得到了溝通，外界的夢境破碎，里側和外側相通，讓外界的意志有著機會探入其中。」
高維閉上雙眼，在片刻之後，祂睜開眼，看著站在幽深叢林之中的周明瑞：「你醒了，克萊恩。」
克萊恩緩緩的點頭：
「只是短暫的清醒，但是已經足夠我做出很多事。」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了自己身邊神色同樣懵懂的「愛麗絲」，握緊了自己的右拳。
他要給「周明瑞」留下一些至關重要的「提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