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各方反應

  一場禍事消弭，又與佟額娘述說這些年遭遇，胤禛徹底擺脫了不堪回首的過去。

  孝懿仁皇后靈牌前青煙裊裊，似是安撫似是感慨，室內一片祥和。

  但永和宮、咸福宮，包括宮外的烏拉那拉府上，卻炸開了鍋，到處人仰馬翻。

  永和宮。

  章佳氏雖育有十三皇子胤祥、皇十三女溫恪、十五女敦恪，卻做了將近二十年的庶妃，十三阿哥更是養在德妃名下，十三女、十五女也不在身邊。以前她是庶妃，每日都要給主位的德妃晨昏定省，兒子養在德妃膝下，一月都難見一次，更別提女兒了。

  沒想到，只是與宜修聯手一次，她真的讓自己翻身做主，不僅得了嬪位還能親自撫養胤祥，也可以永和宮主位的身份親自撫養女兒了。

  至於十四阿哥，她完全可以像當初德妃那樣直接讓奶嬤嬤帶著，完全不用理會。再者，十四阿哥現在每天都在阿哥所，自己只要掛個名面子上過得去就成，不見德妃當年就是這樣對四阿哥的嘛！

  烏雅·成壁做德妃時，自己忍氣吞聲，眼睜睜看她放養十三，任由十三在阿哥所被冷待。如今自己做敏嬪了，說什麼也要讓二十年來百般打壓她的烏雅·成壁嘗嘗母子分離的苦。否則，怎麼對得起自己多年的煎熬。

  何況，自己沒有根基，想要坐穩主位，就得有支持，十三跟著他四哥，自己也與宜修聯手。既然宜修與烏雅氏對立，自己決不能讓烏雅氏有再起的機會，否則失去宜修這個盟友不說，還可能連累十三。

  打定主意的敏嬪章佳氏，對著身邊宮女揮揮手，只留下心腹嬤嬤。「你去把消息告訴父親，既然烏雅氏被廢，章佳氏一族也該抓住機會。」烏雅·成壁啊烏雅·成壁，烏雅氏借著你坐上包衣第一世家的位置。現在，你既被廢，也該把位子讓出來了。

  永和宮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後宮，惠妃、榮妃、宜妃聽到德妃被褫奪封號降位常在，一個個喜笑顏開。

  一個包衣宮女，天天把自己打扮成任人採擷的小白花，靠著賣兒子才封了高位，封了高位又嫌棄被賣的兒子，都在宮裡這麼多年，誰還不知道誰？現在原形畢露，看她以後還怎麼在萬歲爺面前裝「解語花」。

  惠妃、榮妃、宜妃不約而同地像敏嬪一樣，紛紛傳信回家族，打算痛打落水狗。一時間烏雅氏在群起圍攻，在內務府的勢力被排擠的只剩些邊邊角角。

  咸福宮。

  佟佳貴妃與三妃不同，她不在乎德妃位份與封號變化，更關心胤禛的去向。

  雖然，不知為什麼皇上發了火，但胤禛能被記到姐姐名下，就意味著咸福宮也有了成年阿哥，還是有著嫡子身份的阿哥。

  思及今日宜修也進了乾清宮，立刻就打開私庫，不顧身邊嬤嬤的阻攔與反對，挑挑揀揀了大半天，湊了十多箱補藥、綾羅綢緞、金銀玉石，還吩咐人傳信給宮外的佟家，從家生子裡備幾個穩婆、乳娘後，連忙就趕去了承乾宮。

  正巧就碰見了上完香的胤禛，還不等胤禛行禮，佟佳貴妃十分激動地握住胤禛的手，語氣透露著不可思議與萬分感慨。

  「好孩子，真好。咱們終於不用再特意避開了，姐姐死前心裡的刺也終於消了，快，快起來。」

  「貴……安佳，胤禛給安佳問安。」安佳，是滿族對姨母的稱呼。

  胤禛不顧佟佳貴妃的阻攔，固執地給佟佳貴妃行了個大禮。

  佟佳貴妃攔不住就受了禮，見他額頭的傷，立馬就噙著淚：「都過去了，過去了，老四，以後你再也不會受苦了。安佳以後一定會替姐姐，好好照顧你的。」

  胤禛用力點點頭，應下了。佟佳貴妃見此高興壞了，立馬拉著人朝咸福宮走去，一路上絮絮叨叨，什麼「姐姐生前最放不下你，若瞧見你受傷怕是要心痛死」「如今你都要做阿瑪了，還不穩重」說了一大堆，直到進了咸福宮依舊未停。

  「快進來，看看這些都是給你的。」佟佳貴妃拉著胤禛進了內殿，指著一堆箱子說道。

  胤禛看著眼前的東西，心中感動不已。絮叨的安慰、親切的招呼，時刻多年，胤禛再次感受到濃濃的母愛。

  「安佳……」

  「哎，跟安佳不用這麼客氣。」佟佳貴妃笑著打斷他。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佟佳貴妃便讓胤禛回去休息。

  「你剛受了傷，需要好好靜養。有什麼需要的儘管來找我。還有照顧好你府上的側福晉，她肚子裡可還懷著皇孫呢！安佳已經去備著接生嬤嬤與乳母了，你讓她好好養胎。剩下的，都交給安佳。」

  胤禛謝過佟佳貴妃後，便離開了咸福宮。

  他暗自下定決心，自己一定會善待宜修母子的，絕不辜負佟佳貴妃的期望。

  烏拉那拉府。

  當初威名赫赫的伯爵府，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煊赫，因著三個主子被聖旨呵斥，反倒是透露出一股暮氣沉沉之感。

  費揚古醒來後，不顧杖責留下的傷，直接就把剛醒過來的覺羅氏狠狠揍了一頓。「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貪心不足，你瞧不起宜修，做下這等腌臢事，伯爵府怎麼會有今天，如今，我的兩個女兒都廢了，你滿意了。」

  「你個賤人，竟敢插手皇子的婚事，現下德妃也廢了，我烏拉那拉氏怎麼就娶了你這個毒婦，完了，完了，都完了。」

  不久，費揚古沒了力氣，才放過了覺羅氏，但覺羅氏卻不肯放過他，破罐子破摔，衝著他大怒道：「費揚古，你就是個廢物，當年眼睜睜看著孟佳氏母女受辱，如今又放任那個庶女算計我們母女，你瞧瞧你，一輩子都靠女人，哈哈哈哈……完了？我告訴你，還沒完，你要是不想烏拉那拉氏一族女兒都跳河，最好是讓那個庶女乖乖聽話，迎我的柔則進府做福晉，聽見了嗎？」

  「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你居然還想著柔則做四福晉，沒聽見萬歲爺說決不允許一個蕩婦似的女人作兒媳，至於烏拉那拉氏的女兒，你覺得就今日之事，柔則當了四福晉，她們就能有個好歸宿嗎？」

  費揚古沒了火氣，看著這個老妻，滿臉都是無奈與絕望。

  覺羅氏一聽，才真正反應過來，卻拒絕接受現在的一切，明明今早她還是高高在上的宗室貴女、伯爵夫人，現在……怎麼辦，難道要把自己養在手心半輩子的女兒送去寺廟落髮為尼才能逃過一劫，那以後怎麼辦？不，她們母女還有以後嗎……「老爺，我是你的結髮之妻，柔則是咱們的愛女啊，難道您都不管了嗎？」

  費揚古氣笑了，索性實話實說：「管，你要爺怎麼管，你去大街上問問，現在便是乞丐，都知道柔則在妹妹大肚子的時候勾引妹夫，名聲早就迎風臭三里了。若非是嫡親女兒，爺一回來就把她沉塘了。你說得對，爺早就管不了了，管不了你，也管不了自己，哈哈哈，烏拉那拉氏徹底毀了啊！」

  柔則看著父母這樣，想要護著額娘，但聽著阿瑪冰涼的語氣，也明白自己如今名聲壞了。撫遠將軍府退了婚，四貝勒府又進不去，今後自己該何去何從？傾國傾城的臉上頓時流下兩行清淚，癱坐在地，由著父母鬧騰。

  宜修知道這一切嗎？當然，姨娘都沒了，誰還管烏拉那拉氏的死活！讓剪秋給散播謠言，就是要徹底拉踩柔則與烏拉那拉氏，但她要的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