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假惺惺

  聞暄妍品階比她高，她既然沒有閉門謝客，便由不得她將其拒之門外。

  不一會兒，無言領著聞暄妍進來。

  聞靜檀思緒快速回籠，朝聞暄妍立拜行禮，「妾身請聞美人安。」

  「妹妹無需多禮。」聞暄妍溫柔笑道，隨即朝崔婕妤立拜行禮請安。

  崔婕妤喚了聲免禮，狐疑地看著她，好奇聞暄妍怎麼突然跑來青鸞殿探望了？

  聞暄妍向來與姜淑妃走得近，姜淑妃與俞德妃明爭暗鬥，人盡皆知。

  聞美人期期艾艾回道：「妾身與家妹多年未見，昨兒便想來賀她冊封之喜，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間。」

  「誰知才過了一日，家妹竟生病了，妾身這才急急忙忙趕來。」說著她面露擔憂之色，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們是多麼情深的姐妹呢。

  崔婕妤微微詫異地看著聞靜檀，她不知道聞靜檀的姓氏，還是聽淑妃喚她，才知道她叫檀兒。

  「勞煩聞美人惦記了。」聞靜檀行禮道謝。

  不冷不熱的態度讓在場兩人微愣。

  聞暄妍看看聞靜檀，又看看崔婕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崔婕妤挑了挑眉，也是識趣得很，「新荷也快睡醒了，我得回去陪它玩了，妹妹快些養好身子，屆時去我宮裡玩。」

  待出了常寧宮，崔婕妤與雲初嘀咕道：「聞美人入宮也有兩年了吧 ，怎麼沒聽說過她有個妹妹在宮中為婢？」

  雲初回道：「這種事兒怎麼好到處說啊？」

  崔婕妤冷笑一聲，「是不好到處說，還是怕惹禍上身？」

  瞧麗才人方才的冷淡態度，想來聞美人進宮的兩年間，都沒關照過麗才人這個妹妹吧？

  「哎呦主子，咱們管別人的閒事做什麼？咱們過好自個的就成了。」雲初語氣無奈地勸她。

  她家主子哪哪都好，就是愛管閒事，愛操心。

  未出閣前，對內就喜歡操心家裡的庶務、生意、甚至管起侯爺、夫人、幾位郎君來，對外，則管起小姐妹們的閒事兒來。

  一天天的，就愛折騰！

  「我關心一下朋友怎麼了。」崔婕妤不滿地哼了一聲，很煩這丫頭念經。

  ……

  常寧宮，青鸞殿正殿。

  聞暄妍眼眶泛紅，打量著這位三年未見的堂妹，聲音略帶沙啞道：

  「一眨眼，妹妹都這般大了 ，這些年苦了你了。」

  三年前伯父獲罪，天之驕女的堂妹一朝淪落為低賤的奴婢，她本以為以後再也見不到堂妹了。

  誰知再次相遇，她已經是僅低她半級的麗才人了。

  兩年前，太后為陛下充盈後宮，是以未等到三年一選，便提前一年選秀，她以正三品戶部侍郎嫡女入宮選秀，有幸獲封正四品才人。

  去歲年節，陛下大封后妃，她才得以晉升為美人。

  聞暄妍心裡很是嫉妒，她這堂妹不過是罪臣之女，冊封之時竟然還比當初的她，要高出半個品階……

  聞暄妍心裡的嫉妒掩飾得很好，留意到聞靜檀並未搭話，她試探性問道：「妹妹，可是還在怪我們二房？」

  聞家子息單薄，僅有聞家大房、二房，在聞靜檀父親聞旭庭襲爵當年時，其弟聞旭德已經與他分家。

  聞旭庭獲罪時，二房才能不受牽連。

  「妹妹，其實姐姐有暗中留意你的消息，看到妹妹在宮中平安無虞，姐姐就放心了。」

  聞暄妍捏起繡帕一角，輕壓眼角的淚水，哀求道：

  「還請妹妹莫要惱姐姐，姐姐不是孑然一身，姐姐也要為家裡人考慮。」

  無言不著痕跡看了她一眼，平安無虞？

  她是怎麼能說出這種話的？

  她若真的有暗中留意自家主子的消息，自家主子被仇公公逼得走投無路時，怎麼不見她施以援手？

  如今自家主子得了恩寵，她就趨炎附勢起來了？

  聞暄妍長相小家碧玉，在眾多嬪妃中，顏色只能算中等，她還是依靠姜淑妃才獲得些許恩寵。

  「伯父與大兄的情況，父親也有使人暗中幫襯一二，妹妹不必擔心。」

  再度聽到父兄的消息，聞靜檀捏著繡帕的手無意識緊了緊，語氣淡淡道：

  「聞美人多慮了，妾並無資格惱您，您與家人平步青雲，還是莫要受妾牽連的好。」

  聞暄妍微微一怔，沒想到她把話說得如此直白。

  「再者，妾是常寧宮的人，妾並不想連累您。」

  聞暄妍居住在姜淑妃的昭陽宮，墨雅殿。

  「父兄，我自個會照顧，不勞您與您家人擔憂。」

  若說進宮前的聞靜檀不諳世事 ，那進宮後的她便是看盡人心險惡。

  侯府出事時，二房無動於衷，如今對於聞暄妍的話，她是一個字都不會信！

  父兄她會自個救，與其指望他們二房，她還不如指望陛下赦免她的父兄！

  不待聞暄妍回話，她起身行禮送客，「聞美人慢走。」

  話落，小禪子躬著身子，趨步進來，「主子，林公公來了，說是陛下有賞。」

  「快請進來。」

  片刻，林公公躬著身子，領著一眾小太監走進來，小太監手裡捧著一堆賞賜，林德看到聞暄妍也在，感到微微詫異。

  他查過聞靜檀的底細，自然知道她們關係不甚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