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九安之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那漫長的時間的。
副會長說了很多,
可能因為驚嚇過度的原因,說起話來顛三倒四的。
但哪怕如此,這個信息也夠他消化一陣子。
「那個,我都說完了,你能放過我嗎?」
許九安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這些還有誰知道?」
副會長委屈巴巴的,「老一輩的人都知道。」
許九安頓時明了。
他沒有理副會長繼續說什麼了,剩下的事情給江燁處理就行。
在回去的路上,
許九安還一直想著這件事。
當年的那件怪事,和聲音有關。
固定頻率的噪音讓邊線的人都有些精神失常。
除此之外,
副會長對於裡面具體的情況和那件東西的信息都知之甚少。
看來還是要問問老牛。
他回了基地,先去了谷與那裡。
谷與早就聽到消息,說是拿到了。
如今親眼見著許九安帶著東西回來,更是高興又撲在了許九安身上。
不過兩人沒有過多的黏糊。
谷與將東西拿走,小臉微抬,頗為得意,「老大,嘿嘿,你瞧好!不出一個月,我絕對能將裝備奉上,定會趕上今年的菲比斯大賽!」
許九安有些心疼谷與這麼拼,
「沒關係,你可以慢慢來。」
谷與點頭,
但還是一股幹勁,「雖然知道你明天就要走,但還是裝備要緊,老大,你去好好休息吧。」
許九安連更多的話都沒機會說,
就被谷與推了出去,
她還俏皮的吐了個小舌頭,「明天我送你!」
許九安低頭寵溺的笑笑,就見著帘子放下盪起一圈漣漪。
這樣也好,
他轉身朝著自己的帳篷走去,
心裡更多的是想著老牛的事,但一時間還難以開口。
可是剛回到自己休息的營帳,就見著老牛正端坐在裡面。
「牛叔?你……」
老牛挑眉,「從青鶴會回來了?」
「嗯。」
許九安沒有被戳穿的尷尬,反倒是很從容的坐到了老牛旁邊的椅子上,自顧自的拿起桌上的茶具給自己倒了一杯。
「牛叔,你藏得好深啊。」
老牛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下,「我也沒想到你小子眼睛這麼尖啊,都知道些什麼了?」
許九安吹著手裡還有些燙的茶,淡淡的道:「倒是知道的不多,等著牛叔告訴我。」
老牛:……
「你不會以為這樣我就會告訴你吧?」
許九安給了他一個無所謂的眼神,「不告訴我,我也能查到。」
這句話他說的確實不假。
副會長也說了,
當年那件事雖然是禁忌,但老邊線的人都知道。
他大不了讓王新喜挨個去拜訪拜訪。
總是能套出一二的。
「我還真是拿你沒辦法。」
老牛嘆了口氣,而後微微靠在椅背上,整個人也都放鬆下來。
「既然你都知道了,告訴你也沒什麼。」
許九安「嗯」了一聲,
而後就聽老牛開始娓娓道來。
「三劍客的事就不用我講了,我想你都問出來了。」
「我還是和你說說邊線的那件怪事吧。」
「其實和第17處差不多,邊線當年也突然出現了一個密閉的空間,那裡經常會有怪聲傳來,在人們聽來,就像是有財寶在召喚一樣。」
「我也是後來才反應過來,那是精神污染。」
「我們三個當年做了很充分的準備,但還是沒防住。」
「裡面的情形確實和我們猜想的差不多,裡面到處都是寶物,沒有凶獸,滿地的金銀財寶讓我們都很興奮。」
「我當時年輕氣盛,看見這些就走不動道了,開始往自己的背包里裝,同伴也是如此,只有隊長還保持著一絲理智。」
「所有人都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直到我和同伴因為一條黃寶石項鍊扭打起來,但那個時候已經晚了,根本攔不住。」
「我們打得難捨難分,招招致命,腦子都是昏昏的,直到隊長在我面前被活生生咬掉了腦袋的時候,我才清醒過來,原來是隊長在我們打鬥的時候,拿走了掉落在地的項鍊。」
「那條項鍊變成了只猛虎,一口咬掉了隊長的腦袋。」
老牛一邊說一邊笑,
不過這笑更多的是自嘲。
「很可笑吧,對這些最不上心的隊長會去撿起那條項鍊。」
「後來,我和同伴用了很大的代價將那條老虎打死了,得到了……」
老牛深深的看了眼許九安,「得到了虎頭雕像。」
「不過我當時沉浸於隊長的亖,同伴拿著雕像卻像變了個人一樣,他一心要將財寶帶出去,我們起了爭執後,就此分道揚鑣。」
他嘆了口氣,
「我知道的就這些。」
許九安聽完後,並沒有覺得多輕鬆,「所以在來之前,你才會那麼囑咐我?」
老牛「呵呵」的笑了一下,
「畢竟,誰也不知道危險和意外哪一天先來,何況還是這種鬼地方。」
「嗯……所以雕像是被他拿走了?」
「對。」
老牛說完這些,也是徹底放下了,
「他拿著那批財寶,干起了二道販子的買賣,後面開了個交易所,現在倒是做的風生水起的。」
「交易所?」
「嗯,好像是叫奧克交易所。」
許九安:……
竟然巧合到這都是老熟人。
他都不知道是說自己幸運還是不幸了。
一下子窺探到這麼多的秘密,還真是每一項都在推著他往前走。
「你要拿回虎頭雕像?」老牛問。
許九安點頭,「是的,我想,這個問題應該不大。」
老牛卻搖搖頭,
「那個雕像會讓人性情大變,想拿到那個,沒這麼容易。」
許九安卻還是覺得這件事沒那麼難辦。
他當時和谷與編造的克拉福家族的作用,還是能發揮點用處的。
「知道了,牛叔,我會看著辦的。」
老牛想說什麼,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許九安難得寬慰他,
「沒事,我從來不乾沒有把握的事。」
這句話老牛卻是相信。
「行,既然你心裡有數就好。」
兩人又說了些後,
許九安便離開了,他總覺得老牛現在需要一個人待一會。
帳篷內的老牛露出了一模無奈的笑,
摸出了那被藏起來的照片,粗糲的手指在三人的臉上一一撫過,
還真是……
時間一去不復返,真的應了那句物是人非。
他嘆了一口氣,將照片扔入一旁的火盆里,
眼睛盯著那慢慢燒成灰燼的笑容,默默的念著,「年輕氣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