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妖關,第一層樞紐中心位。😲♞ ❻➈şнù𝐗.Ćᗝ𝓶 ✋♖
「來,你吃一口,我吃一口。
你再吃一口,我再吃一口......」
潛龍坐在圓桌前,明明只有他自己,卻也能跟自己說起話來。
一座巨大的戰場沙盤呈現在大殿中央,南北二首。
一面是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鎮妖關。
北首是妖族的勢力。
上千座劍塔排列嚴整如棋盤,地面所刻符篆按照不同的方位排列,形成不同的陣法。
一共五大陣法。
第五座五虎疊羊陣,第六座六子連芳陣,第七座七星斬陣。
第八座八門金鎖陣,第九座九曜星官陣,第十座是十面埋伏陣。
活靈活現,每一卦陣都是頂尖的仙術凝聚而成,凝聚成了一道道殺招。
而妖族的棋盤之上則更為詳細,各類標註說明,種類繁多。
尋常人看一眼,便只覺眼花繚亂。
便是研究個一年半載,也頂多只是摸到了門檻。
一旁放著計時的渾天儀,儀器上分別裝有日、月兩個輪環。
驅動渾像,觀測時間,分毫不差。
沙盤之旁,數十位身穿袍子的鎮妖關官員仔細觀察,記錄,判斷局面。
做成文書儲存起來,方便以後預覽。
這場戰鬥是持久之戰,所以這方沙盤時時刻刻都會有人觀察。
同時一道道有條不紊的命令,自大殿內發出。
這座殿堂像是一個巨大的車輪,不斷地轉動已經持續上千年之久。
如果說鎮妖關第一層的防禦是一柄神兵利器。
那麼這座第一層中興樞紐,便是操控神兵利器的人。
而此時,這座大殿的最高統帥。
潛龍正在自己跟自己說話,跟個神經病一樣。
不是他喜歡跟自己說話,而是旁人都不願意搭理他。
除非是頒布希麼指令,或者做正事。
潛龍是兩百年前,接任了現在這個位置。
這個時間不長,至少放在擁有萬年歷史的鎮妖關上來說並不長。
在旁人看來,他似乎也並不是什麼合格的統帥。
按照尋常百姓的話來說,潛龍是個嗝路子。
他學過儒術,拜過道祖為師,也曾剃度當過一段時間和尚。
跟著墨家巨子學過一段時間機關術。
他學的多,卻都學得不深。
他跟誰都能當朋友,可偏偏又屬於任何一夥勢力。
兩百年前,在這個位置上的法家修士戰死沙場。
當時誰都以為其弟弟鄭長文會接任其哥哥的位置。
畢竟鄭長文一直輔佐他哥哥,做事得體,有大功勞。
誰知曉,半路殺出個這麼個人來。
潛龍喝了一杯小酒,看向眾人,「啊~我說你們就不能搭理我一句?」
根本就沒人搭理他,大殿內人雖然多,做事卻並不雜亂。
每個人該做什麼,什麼時候該休息。
由誰接替,早早地就已經安排好了。
「唉!」
潛龍重重嘆了一口氣。
這日子沒法過了。
這時,一個黑臉中年男子走進殿中。
「哎,長文來得正好,陪我喝兩杯。」
鄭長文面無表情地將一沓文書放在桌子上,一句話也不說,扭頭便去了沙盤旁。
潛龍似乎是早已習慣了他的行事風格,翻開文書看了看。
「嗯,這個龍虎山的弟子不錯嘛。」
「嗯嗯嗯...龍虎山復興有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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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說長文啊,這幾日妖族的進攻是不是緩和了許多?
明明前幾日還是一如既往地激勵,怎的這幾日突然老實了很多。」
鄭長文淡漠地回了一句,「這不是常有的事,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以前那都是畫一個曲線,由緩至急,或者由急至緩,這次怎麼的突然變成一條直線。」
說著說著,潛龍又不正經起來。
「是不是妖族那邊出了什麼事?要是他們出了事,那可就太好了,這場仗就不用打嘍。」
「對了,陽堅白先生找你過去一趟。」鄭長文險些忘了正事。
陽堅白,道門二掌教。
鎮妖關坐鎮三巨頭之一。
「找我?這幾日也不怎麼,三天兩頭就找我,也沒個正事兒。
奶奶個腿的,就折騰人,不會是看上老子了吧.....」
潛龍嘟嘟囔囔地站起身,一邊走,一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看著他一副混不吝的模樣,鄭長文狠狠瞪了他背影一眼。
他跟潛龍有矛盾,那是公開的事情。
大家都心知肚明。
鄭長文討厭潛龍,不是因為他搶了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
他鄭長文,還沒有小氣到那個程度。
雖說最開始時是有一些不服,不過潛龍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
他討厭潛龍,僅僅只是單純的討厭他。
討厭他那個吊兒郎當,一副天下毀滅都不關我事的模樣。
甚至都能說出要是妖族打進來,他就投靠妖族這種話。
那一次,鄭長文險些要跟其動手。
鄭長文的爺爺死在鎮妖關,他父親也死在鎮妖關。
兩百年前,他的哥哥也戰死在這裡。
這是鄭氏一族的榮耀。
在鄭長文看來,這比自己的性命還更加重要。
可偏偏那個吊兒郎當的傢伙,一次又一次地挑戰自己的底線。
夜色如約而至,今晚的夜很沉。
鎮妖關下起了暴雨。
明明前一刻好似萬里無雲,轉眼間雨聲連成一片轟鳴。
天像裂開了無數道口子,暴雨匯成瀑布,朝大地傾瀉下來。
鄭長文討厭雨天,他父兄便是在雨天戰死。
只是這鎮妖關因受天地靈韻的獨特影響,四季氣節根本不受控制。
忽有一抹亮麗的色彩在眼前拂過。
鄭長文出於男人的本能,下意識地瞥了一眼。
他記得這女子來鎮妖關沒多久,好像叫...叫趙玲兒。
對了,趙玲兒。
鄭長文想了起來,他還記得對方之前好像是大隋的一個官兒。
長得確實漂亮.........
似乎是感受到了鄭長文的目光,趙玲兒微微側目。
鄭長文忙收回了目光,看向外面的雨。
風追著雨,雨趕著風,整個天地都處在雨水之中。
「嘖!」
鄭長文微微皺眉,不知怎的他心底忽然湧起一絲不安之感。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這大雨的影響。
「嘩啦啦啦!!」
雨聲越大,他的不安之感也越重。
又過了片刻,這種感覺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消減。
這是一種沒來由地感覺,他親臨一線多年。
對於危險有著某種天然的直覺。
鄭長文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在殿內踱著,隨即迅速扭頭走向沙盤處,冷聲道。
「通報哨兵,檢查各個關卡明哨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