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跟穆川見過面後,何邃之的臉色黑了好幾天,就連在飯桌上吃飯都散發著一股低氣壓,跟在他身邊的李岩更是大氣都不敢喘。閱讀
書房裡,李岩看了一眼何邃之的臉,給自己做好充足的心理建設這才開了口:「包括LA,德美以及益華多家海外集團都向我們拋出了橄欖枝,還會提供全程技術支持。」
何邃之翻著文件的手一頓,太陽穴又開始隱隱作痛。那天穆川提出要給何家在商場上提供便利,他已經明確拒絕了,不然這跟賣親妹妹有什麼兩樣?
可穆川還是給幾家海外集團都通了氣,紛紛想跟何家合作。他真的搞不懂穆川的腦迴路。
他在桌上的座機按了兩下,那頭傳來秘書的聲音,他簡明意賅吩咐:「我找穆川。」
沒過幾秒,那頭響起穆川的聲音:「怎麼了?」
何邃之聲音發冷:「把你的那些小伎倆都收起來,我不會接受的。」
穆川語氣無波無瀾:「那些好處不是給何家的。」
「什麼?」
「是給心心的,多給她買點好吃的。」
何邃之深吸一口氣,然後啪的一聲掛掉了電話。
給心心買好吃的是他的事情,關穆川什麼事?
何月心照常上學放學,並沒感到生活因為穆川的出現而產生什麼變化。
穆川還是每日分享一則健康連結給她,次數多了,她因為好奇也會點進去看,偶爾也會回復穆川幾個表情包。
早起下了樓之後,何邃之和何路辭已經在餐桌上吃早餐了。
她嘗了一口土豆泥,咦了一聲:「大哥,我們又換廚師了麼?」
這土豆泥又軟又糯又香,吃進嘴巴里慢慢化開,讓人意猶未盡,比之前廚師做的土豆泥好吃太多了。
何邃之手上動作一頓:「沒有,可能廚師今天發揮得比較好吧。」
廚師確實沒換,但是食材換了。
家裡的土豆換成了LaBonnotte土豆。這種土豆來自法國努瓦爾穆傑島,是全世界最昂貴的土豆。每年產量不到百噸,特性柔軟,只能手工採集。價格甚至高達500歐元一公斤。
還沒吃完,傭人們就把水果端上了桌。飽滿多汁的西瓜,擺了滿滿一盤子。
何路辭也驚了:「這西瓜是黑色的?」
何月心也咦了一聲,西瓜帶著少部分的瓜皮,切成了一片一片的,瓜瓤是鮮紅色,但瓜皮卻是純黑色的。
何邃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解釋道:「這是黑皮西瓜。」
來自日本旭川市,號稱全球最好吃的黑皮西瓜,六千美元一個。
他仍然堅持拒絕了那三家海外公司拋來的橄欖枝,但穆川卻轉頭把一些奢侈的吃食都請人送了過來。
包括黑皮西瓜、努瓦爾穆傑島土豆、Almas魚子醬等等。
收件人寫的是何月心,家裡的傭人不明情況,以為是朋友送何月心的禮物,糊裡糊塗全都收了。
他知道後,在帳上暗暗記了穆川一筆。既然穆川要給何月心吃好吃的,他也縱容,他倒要看看,穆川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何月心倍感稀奇,嘗了塊西瓜,多汁又甜,確實很好吃,她吃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何邃之看何月心喜歡吃,嘴角漸漸柔和下來,算穆川幹了件人事。
家裡的食材大到每一頓飯,小到零食,都經過精挑細選,何月心的胃口也被他越養越叼了,好吃的閾值越來越高。
他暗暗計劃著再給何月心搜羅一些全球有名的美食,把她的胃口越養越叼,他倒要看看,穆川怎麼供得起。
等何月心吃完飯,拿起書包準備出門,何路辭也連忙跟了上去。
何邃之叫何月心別急,看了一眼李岩,沒一會兒李岩再回了客廳,手上拿著一個紙袋。
何邃之把紙袋放到一邊,把裡面金色長條包裝的東西賽到了何月心書包里。
何月心任由何邃之動作:「哥,這是什麼?」
純金色的包裝,看起來份量也很重。
何邃之頓了頓:「巧克力棒。」
不過是純金的,價格不菲,這也是穆川送來的零食中的一樣。
何月心甜甜一笑:「那我能跟同學分享麼?」
「……隨你。」
何邃之嘆了口氣,跟同學分享也行,反正吃完了穆川會再送來。
何月心和何路辭陸續上了車,何路辭最近在何邃之面前乖巧得不得了,也沒再挑釁他。
何星淮這些日子因為跑活動,一直沒回家,何衍洛更是一天到晚在戰隊訓練,忙得抽不出空。
何路辭皺眉:「心心,這些日子怎麼沒見你去小廣場玩滑板?」
放學了他會跟孫乾幾人去打球,打完了球會路過小廣場,但最近幾天幾乎沒在小廣場看見何月心和趙藝幾人的影子。
何月心笑道:「我們換地方了啊,朋友把滑板場借我們玩了,我們現在都是去那玩滑板。」
何路辭眉頭皺得更深了:「朋友?哪個朋友?」
「你應該聽說過名字,叫穆川。」
何路辭:「……」
他確實聽過,他對豪門圈子裡的事情了解得不多,也是在湖山別墅,何月心被藏獒嚇到那次,聽見大哥說過,要何月心別靠近那棟別墅,因為別墅的主人是穆川。
不是讓何月心別靠近穆川麼,怎麼成朋友了?
而且看這模樣,對何月心也不錯?
他挪開視線,眉頭皺得死緊,身體裡的雷達開始滴滴作響,眉目不知不覺染上了戾氣。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妹妹長得這麼好看,出現在妹妹身邊的男人肯定沒安好心。
之前想泡他妹的男人,都被他打殘了。
這個穆川,還敢湊上來?
放學之後,何月心照例跟趙藝約好在滑板場見面,她去的時候穆川已經在了。
穆川今天穿得很是休閒,上身穿著黑色T恤,下身是運動長褲,比平時西裝革履的樣子看起來平易近人了不少。
她知道穆川只有二十歲的時候也吃了一驚,因為穆川渾身散發的氣場令人不敢直視,看起來完全不像個一個少年。但誰也不會小看他的年齡。
現在穿著休閒服的穆川看起來才有了些許少年的樣子。
趙藝來得早,她來的時候就看見穆川在試著練習滑板。
她這才上去指點了他一兩句。
趙藝怒道:「你怎麼這麼笨啊,腳後跟發力懂不懂?」
穆川:「……」
穆川臉上的表情專注,儘管趙藝說法沖,但臉上沒有一絲生氣的神色,仍然專心研究著滑板。
反而是一旁的裴義聽得義憤填膺,這可是手握百億資產的跨國集團總裁!她敢說他們穆總笨!!要不是看她是女人,他就上去動手了。
他看了一眼穆川好脾氣的樣子,氣一下子全消了,然後狠狠地撇了趙藝一眼,要不是看在她是我們何月心小姐的朋友份上,她以為穆總會這麼好脾氣?
何月心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一幕,也有些哭笑不得,趙藝脾氣大又直率,虧得穆川竟然沒反駁。
見何月心來了,趙藝找到救星般撲了上去:「你終於來了,他交給你了,我看只有你能教會他。」
穆川身形停住,滑板靜靜躺在他腳邊,他朝何月心看了過來,眸子裡閃著光亮。
何月心把攀在自己身上的趙藝扒拉了下去,笑眯眯地踩著滑板滑到穆川面前:「學到哪裡了?」
穆川幾乎是看著何月心向自己滑過來,過了半晌才慢吞吞道:「……忘了。」
何月心:「……」
他是真忘了,一看見何月心來了什麼都忘了。
何月心嘆氣:「行吧,那我從頭開始教你?」
「嗯。」
趙藝去玩街式道具了,何月心就在一邊教穆川玩滑板。
裴義在旁邊看著心驚肉跳,他就說前段時間他穆總身上的傷是哪來的,原來是玩滑板摔的啊!
他心都快揪起來了,誰追女人有他們穆總追女人追得這麼辛苦?
弄得渾身是傷偏偏還甘之如飴。
何月心從最基礎的滑行開始教起,她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注意事項,完事之後一抬頭,見穆川徑直看著自己。
她皺眉:「你聽懂了沒?」
穆川嗯了一聲,前半茬懂了,後半茬他走神了,注意力全被何月心卷翹的眼睫毛和宛若蝴蝶撲翅般一眨一眨的眼睛吸引了。
但聽懂前半茬就夠了,他平時也在健身,身體素質不錯,也不怕摔。
滑了半圈感覺不錯,滑過何月心身邊時,他不由自主抬頭,凝眸看著何月心的身影。
何月心一直盯著穆川,怕他再摔,但是他老看她看嘛!
她柔柔的聲音聽起來卻沒一絲威懾力:「你看前面呀,別看我!會摔的!」
幾乎是同時,他的身形失去了平衡,差點從滑板上摔了下來,還好最後一刻他壓低了身子,跳下了滑板。
他心裡重重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跟著她學,他怎麼可能學得會。
他控制不住,看不了前面,只想看她。
何月心舒了口氣,到休息室里找了兩瓶水,遞了一瓶給穆川:「別總看我,看路,滑板這東西,不看路就會摔。」
穆川默默接了過來,心想,那就摔吧,她還能給他擦藥,也不虧。
何月心順勢也喝了一口水,剛才教穆川倒把她自己急出了一身汗,她仰頭對著瓶口喝了一大口水,紅艷的嘴唇沾了水,泛著濕潤的色澤,看起來很是誘人。
穆川手裡的礦泉水瓶子頓時發出清脆的咔噠聲。
「怎麼了?」
穆川這才垂眸看了眼瓶身,瓶身被他的手指擠壓得微微有些變形:「……我捏太緊了。」
說完他不著痕跡得從何月心唇上划過,擰開瓶蓋就灌了一大口。
太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