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九抱拳道,「多虧了司小姐及時出手救解某於水火,自當感激涕零,解某無欠人情的習慣,司小姐要是有用的上解某的地方儘管開口,只要解某辦得到。」
司藤抬手,一抹綠螢圍繞著解九轉悠,在解九傷口處停下。
司藤問道,「你這條命值多少錢?」
九爺思索一番回道,「萬金亦是抵不過。」他是會做生意的商人,在他的手裡十金成百金,百金成千金,千金成萬金。
錢可生錢。
司藤接著問道,「有何背景?」雖說問人家私事挺不禮貌的,但她要找個庇護所,這些都得打聽清楚。
解九並不在意司藤的刨根問底,耐心回答,「只是一介商人,在長沙城說的上一兩句話。」
「最後一個問題,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我有一朋友會算命,他說這裡有我的機緣。」
「機緣?你還信這個?既然想報答,那就帶我離開這裡。」
「我需要一個住處,一個新的身份。」
話罷,司藤拿過解九手裡的匕首,轉身割下一截白藤放在解九手裡,一縷綠光飛進那截白藤里,原地不見司藤的身影。
枯葉底下露出牛皮紙,和一塊怪異的石頭。
解九扶了扶眼鏡,彎腰掃開落葉,撿起那手札,粗略掃了幾眼,大約說的是:
司藤原身白藤,1910年精變於西南,性狠辣,同類相殺,風頭一時無兩,遇敵從無敗績,同類切齒,玄門談之色變……
待解九離開後,攀附在大樹上的白藤徹底沒了生機,化成一灘綠色的汁液落在泥里。
張大佛爺府邸
四周戒備森嚴,抱著槍枝的士兵來回巡查,抬眼望去便是一座慈眉善目的大佛立在院中,傳聞張岐山神通廣大有移山之術,這座大佛便是用移山之術搬過來了,因此張岐山在長沙城有了佛爺的名號。
張副官叩響張岐山的書房,「進。」聲音低沉富有磁性。
「佛爺,九爺已經安全抵達解宅。」
張岐山挑了挑眉:「知道了。」
接著又埋頭繼續處理公務,見副官沒有出去,抬頭看了眼副官:「還有事兒嗎?」
「佛爺,我們的線人說九爺回來的時候還帶了根樹杈……」
微.司藤.笑:你特麼才是樹杈
張副官說到最後也有些心虛,覺得自己說的話十分離譜,也不知道怎麼鬼使神差就把這點不算事的事說出來了,心裡恨不得抽自己兩大嘴巴子。
果不其然收穫到張岐山一副『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
「副官,最近的工作是不是有點少啊?」
副官閉上嘴,默默退到門口,迅速關上書房的門,張岐山見狀,輕呵一聲,沒將副官的話放在心上。
九爺拿根樹杈怎麼了,就是搬塊石頭進城那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司藤:???
解九連衣服也沒有換,急匆匆去了後院,按照司藤教給他的方法,拿出匕首在手掌心中劃了一道,鮮血直涌。
解九選中了院子中的一棵上了年頭的紫藤樹,半截藤枝靠在紫藤樹根上,以血澆灌,藤枝很快抽出新芽,快速攀附在紫藤樹粗壯的樹身上。
隨著白藤的生長,紫藤樹快速枯萎,然而白藤停止生長後,紫藤樹也恢復到之前的生機盎然,重新開滿了花。
一陣狂風大作,解九不得不抬手遮擋,瑩瑩綠光凝聚成一個嬰兒,這時風也停了下來。解九顧不得手上的傷口,上前幾步抱起女嬰探了探鼻息,心底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變成嬰兒的司藤不哭也不鬧,閉著眼睛,任由解九抱著,身上沒有了那股壓迫感,外形也如同一個正常嬰兒般。
夜晚,解九正在手忙腳亂的哄孩子,無論怎麼哄,嬰兒就是哭個不停。
尋了醫生,醫生大驚失色,這嬰兒沒有心跳感受不到脈搏……
不得已,解九隻好請來齊鐵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算子齊八爺是也。
雖為算命先生,卻從不信鬼神之論。
說話總是說半句留半句,曾有人為求他一卦散盡萬貫家財。
「哎呀呀,大晚上的把算命的叫起來,這是幹什麼。」齊鐵嘴臉上掛著笑,朝著解九微微拱手。
一身長袍,長長的的圍巾掛在脖子上垂落於膝前,戴著眼鏡倒是平添幾分儒雅,舉止間藏了三分俠氣。
瞧見解九懷裡哭鬧不停的嬰兒,嘴欠道:「小半月不見,九爺這是連孩子都生了呀,讓我抱抱。」
解九……
齊鐵嘴接過嬰兒抱在懷裡溫柔的哄著,仔細觀察著嬰兒,看不清這嬰兒的面相啊……
小心撐開嬰兒手掌,「原是如此,這孩子,沒有心跳卻有呼吸,非人,非鬼,只能是妖了,怪不得卦象說的是至寶,而非貴人。」妖是沒有掌紋的,齊鐵嘴從包里掏出一根鑲平安扣的紅繩項鍊戴在嬰兒脖子上瞬間不再哭鬧。
上好的玉是有鎮魂作用的。
「給這孩子取名了嗎?」
「就叫司藤,八爺你看這個。」
解九從內側口袋裡拿出手札,和石頭,齊鐵嘴瞧完唏噓不已,是個強大的妖,卻也是可悲的妖。
「我為九爺起的那一卦,按照卦象上顯示,九爺你往西南一直走,遇到一個挑扁擔賣貨的,你要向貨郎隨便買一個東西,他不賣,你也得強買。你問他東西打哪兒淘的貨,他指的方向,就是你要去的地方。遇到貨郎後,就只能你一個人獨自前往,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失。我折給你的迎客鬆掉在哪裡,你的機緣就在哪裡。」
聽齊鐵嘴還敢提起這卦,解九氣得牙痒痒,他這輩子唯一的狼狽是齊鐵嘴的卦給的。
解九本人是不怎麼信這些的,但是茶樓的那一卦聽起來十分荒謬,但解九就像是被控制了一般,鬼使神差信了這一卦。
等他到了西南一個偏遠山區附近有個叫羊子村的地方(瞎編的),萌生了退意。幾聲木棍敲打竹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還真是挑扁擔的貨郎,問他賣的是什麼,貨郎說自己燒的罐子,解九讓他打箱子自己要挑挑,貨郎卻只願打開後面那隻,裡面的罐子一看就是地里的貨。
解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傢伙也是個盜墓的。不用解九動手,他的一個手下已經用槍抵在對方頭上逼問東西來源,另一個手下揭開前邊的箱子,八塊金條。
從貨郎口中得知,往前走一個小時,那裡有個墳,東西就是在那裡挖的。
得知貨物來源,解九隨手拿了個罐子,問價後把錢給了貨郎,錢貨兩清。
讓兩個手下留下,自己往貨郎說的方向走去,半個小時後,他遇到了六個面相兇惡的匪盜手裡抱著不少東西,那些人一見解九拿著罐子往上走,朝解九的方向逼近,解九立刻就發現了對方發意圖,摔了罐子拔腿往山里跑。
貨郎和這六個匪盜是一夥的,是故意把他往這邊引的!為的就是讓他們弄死他。
解九怎麼也甩不掉他們。匪盜的優勢在於人多,對地形了解,其中一個還有槍。
直到解九跑到了司藤所在的地方才獲救……
「九爺?」
「九爺!」
「啊?」解九回過神來。
齊鐵嘴又仔細的看看了石頭,「我說!這是塊天石!目前看不出個什麼,你先找個盒子收著,既然這塊天石是和這本冊子一起出現的,那就說明與她脫不了干係!九爺你怎麼走神了啊?」
「誒?九爺你摸槍幹什麼?」
「哎呀你掏槍也沒用,再多的老八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時候也不早了,得回去休息了,九爺告辭。」說罷,起身把孩子塞到解九懷裡,不急不緩往外走,似乎想到了什麼,齊鐵嘴突然停下腳步,側頭對解九爺說道:「司藤是個霸道的名字,現在她太小未必壓得住這個名字。」心中門清,無非是怕司藤的敵人太過強大,不是普通人能夠解決的,繼續叫這個名字只怕平白無故招來禍端。
解九抱著孩子仰天長嘆,算了,先留姓齊的一條命。
這日張岐山帶著副官前來拜訪九爺,見解九懷裡抱著一個三歲大的孩子,有些詫異,不過很快恢復了表情:「九爺不厚道啊,孩子都這麼大了也不說擺幾桌,讓咱們沾沾喜氣。」
「佛爺說笑了。」幾天時間裡,司藤從嬰兒時期長成了幼兒時期,不止張岐山認為他多了個孩子,就連府中傭人都認為他從外面又抱回了個私生子,偏生又無從解釋。
張岐山目光移向小司藤,只見她手裡拿著一塊石頭,好不稀奇。
「這么小的孩子,自控能力都很差,你就敢給她玩石頭,不怕她往嘴裡塞?」
他也不想,但是小司藤只要遠離這塊石頭就開始哭鬧不止。
「不會……」打臉來的如此之快。
小司藤短暫的沉默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著石頭往嘴裡塞。(錯誤行為請勿模仿)
解九:「快吐出來。」
張岐山:「快吐出來。」
小司藤緊緊捂住嘴,不讓他們靠近,兩個大人硬生生掰不動捂在嘴上的那雙手,不過多時,開始發出嗚咽聲抱著肚子在解九懷裡掙扎。
「副官快去請醫生」
「佛爺還是去請八爺來吧。」解九有些著急,一旦請醫生來小司藤沒有心跳會再次暴露,到時候再處理可不好處理了。
張岐山眉頭緊蹙,但還是叫副官去請齊八爺。
待副官走後,解九打發前廳伺候的人出去。
「哎呦哎呦,副官你慢點,慢點啊 ,算命的跟不上啊!」前腳張副官拎起齊鐵嘴的後領進來,後腳小司藤以極快的的速度體型再次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