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劍和少女一起扶著她媽媽坐了起來,這時候,男孩也睜開了雙眼。
「媽媽。」
男孩虛弱地叫了一聲,手臂向他媽媽抬了抬,卻又無力地垂了下去。
婦人的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然後轉頭看著蕭劍,似乎用盡了全力,抓住了蕭劍的手。
她的呼吸一下子變得異常短促,臉色忽然變得潮紅,說出的話也沒有之前那麼嘶啞,只是斷斷續續。
「求、求公子,帶、帶他們走!求你帶他們......」
明顯想說的話還沒有說完,抓住蕭劍的手,無力地滑落下去,直到死,她的雙眼都沒有閉上。
少女頓時大哭起來,蕭劍抬手壓了壓婦人的眼皮,睜著的眼睛才算閉上,看起來安詳了許多。
少女扶著她媽媽不停地哭泣,蕭劍在一旁等了片刻,然後將竹筒遞給了她。
「放下吧,去照顧好你弟弟,別讓他躺在地上。」
男孩虛弱地躺在那裡,連動一下都很費勁,山洞中陰暗潮濕,時間長了必會生出病來。
蕭劍找來一些枯枝,在火堆邊點燃了一堆篝火,並在篝火旁鋪上一些茅草。
做完這些之後,他才從少女手中接過男孩,抱到火堆邊上,並詢問少女:「有煮粥的東西嗎?」
少女還紅著眼睛,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蕭劍叫來富貴,讓他去王家村找些陶罐回來。
王家村不算太遠,一個來回也就幾個時辰。
蕭劍將裝有清水的竹筒放在火堆邊,想燒點熱水給她弟弟喝。突然他想到,竹筒應該也可以用來煮粥吧?
他將米倒入竹筒,放在火邊慢慢地烤著。
為了調節少女的心情,蕭劍將燒火的任務交給了她。
他自己則從洞外砍來幾根樹幹,做成鋤頭的木柄。
從礦場倉庫中拿來的工具,都沒有安裝木柄,而處理她媽媽的後事,需要兩把帶柄的鋤頭挖坑。
裝好兩把鋤頭的木柄,竹筒里也冒出了米粥的香味。
蕭劍拿來一個預先做好的竹碗,往裡面倒了些稀粥,又用嘴吹了片刻,才遞給少女。
她弟弟睡得正香的時候,突然聞到米粥的香味醒了過來,他盯著姐姐手裡的稀粥,「姐姐,我餓。」
少女小口地品嘗了一口稀粥,才慢慢餵給她弟弟,很快,半碗稀粥就被他吃得精光。
蕭劍接過空碗,又從竹筒里倒了一碗遞給少女。
「你自己吃吧,你弟弟現在還不能吃得太多。」
少女接過竹碗,輕輕嗯了一聲。
蕭劍只做了一個竹碗,一直等少女喝完之後,自己才喝起來,竹筒裡面還剩下小半桶稀粥。
沒過多久,富貴滿載而歸,他帶來了一袋子的陶罐和陶碗。
富貴來回奔波,又累又餓,直接拿著竹筒,一口氣喝得精光,仍然意猶未盡。
喝完稀粥,蕭劍感覺全身充滿了活力,他和富貴拿著鋤頭,又讓少女抱著她弟弟,幾人一起來到山洞外。
他在山洞周邊轉了一圈,選擇了一個比較方便,看起來風水還行的地方。
風水好不好他也不懂,方便才是主要的,活著的人都不容易,哪裡還有功夫講究這些。
兩人挖坑,少女一直跪在旁邊哭著,直到坑挖好之後,蕭劍才讓她抱著她弟弟迴避一下。
她媽媽連棺材都沒有一副,蕭劍不想讓這姐弟兩人看到這幅悽慘場景,不想讓他們心裡留下陰影。
少女非常懂事,帶著她弟弟和兩隻羊,找到一塊青草,坐在那裡看著羊吃草。
處理好她媽媽的後事之後,太陽已經偏西,如果現在起程,天黑前肯定趕不到那個宿營地。
少女回來的時候,她弟弟已經能下地走動,但很是虛弱,也沒有體力翻山越嶺。
蕭劍想了想,決定明天再走,萬一張春他們搬去了新地方,晚上也不方便尋找他們。
既然決定不走,大家就坐在火堆邊說起話來,相互熟悉一下,幾人連各自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呢。
蕭劍看了看少女,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直接無腦地問道:「你叫什麼?」
少女就坐在蕭劍身邊,低著頭不敢看他,只是像蚊子飛過時發出的聲音一樣,輕聲道:「我叫陳碧華,我弟弟叫陳文軒。」
「陳碧華,嗯,很好聽的名字。」
蕭劍是真心認為這個名字好聽,可陳碧華聽到他的誇讚後,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整個臉都紅透了。
「那個,你……,你弟弟多大了?」
他本是想打聽一下少女的年齡,又感覺有點唐突,便改成問她弟弟的年齡。
「他快十三歲了。」
然後,又用只有她自己才能聽清的聲音說道:「我……我十五。」
幸好蕭劍自從靈魂融合之後聽力大幅提升,不然還真聽不清楚。
蕭劍沒有再打聽她的其他情況,甚至連她家住哪裡都沒有去問,蕭劍不想再惹得這個女孩又哭起來。
她弟弟一直躺在她懷裡,不知道姐弟在外面是怎麼說的,她弟弟沒有再問起他媽媽,蕭劍也樂得如此。
晚上,富貴又用陶罐煮了一大罐稀粥,大家飽餐一頓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躺在火堆旁的茅草上迷迷糊糊睡了。
「咩咩」,幾聲羊叫聲,把蕭劍驚醒。
他睜開眼睛掃視幾眼,此刻天已經大亮,火堆也只剩下點點餘溫。
火堆周邊,幾人亂七八糟地躺在地上,鋪在地上的乾草被蹬得到處都是。
蕭劍嚇出一身冷汗,幸好這些乾草沒被蹬到火堆上去,不然就是一場災難。
富貴已經完全睡到了地上,蕭劍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身體大半都在地上,不過身體感覺還很暖和,因為,他懷裡還抱著一條腿。
他突然想起來,我這抱著的是誰的腿?
蕭劍沒敢亂動,他順著這條長腿上移視線,頓時尷尬了,他抱著的居然是陳碧華的腿。
或許是大家之前實在太累,心裡壓力太大,這一晚都睡得太死。
此刻的陳碧華也不太雅觀,她的一條手臂壓在蕭劍身上,另一條手臂,還摟著她弟弟。
幸好陳碧華還沒有醒來,蕭劍輕輕把手臂從她腿上移開,也許是移動手臂的時候驚動了她,明顯感覺到她的腿輕微動了一下。
壓在她腿上的手臂好辦,可壓在她腿下的手臂,就有些難辦了。
的趕緊銷毀現場,蕭劍強行抽出另一條手臂。
抽出這條手臂,想不驚醒她根本就不可能,重要的是不能讓她看到作案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