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城門口,這裡等待入城的隊伍,排得像長龍一般。
城門前一個兵卒正揮舞著馬鞭,抽打著排隊隊列中的一個男孩,緊接著又一腳將他從隊列中踢出,男孩倒在地上便不再動彈。
蕭劍皺了皺眉頭,心中一陣絞痛,他對狗兒說道:「你別進城,去看看那個孩子,順便把流民中的孤兒,都聚集在一起。」
過了好久,才輪到蕭劍他們進城,拿著馬鞭的兵卒,看著蕭劍衣服質地不差,全身還算乾淨,微微地點了點頭,手中的馬鞭,慢慢地敲打著掌心。
蕭劍極力忍住心中的不快,趕緊上前,將幾個銅板放在他手上,拱了拱手,恭敬道:「公爺辛苦。」
兵卒拋了拋手裡的銅板,掃視了一眼蕭劍挑著的袋子,問道:「進城何事?」
蕭劍弓著腰,裝出一副討好相,說道:「好讓公爺知道,小弟應王家張管事傳話,送點東西到王家府上。」
王家是城裡的大戶,在商州城有些勢力,這是狗兒告訴他的。
兵卒聽了,立即換上一副笑臉:「哦,既然是應張哥吩咐,你趕快進去,別讓張哥久等。」
說完退了一步,讓出了進城的通道。
蕭劍也退了一步,拱手道:「有勞了。」
那個背著男童的小女孩,一直跟在蕭劍的身後,蕭劍退到女孩身邊,讓富貴進去之後,又輕輕推了推女孩,和她一起走進了城門。
進入城內,又是另一番光景,城內城外,恍若隔世。
這裡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街道兩旁店鋪林立,空地上到處是小商小販,喧鬧聲和吆喝聲此起彼落,連綿不斷。
走在身邊的小女孩停下腳步,解開身上的布帶放下男童,回身給蕭劍福了一禮,說道:「謝謝公子援手。」
蕭劍擺手笑道:「舉手之勞而已,這是你弟弟吧?需要我再送你們嗎?」
「這是我弟弟小強,城內我還算熟悉,就不勞公子了。」
蕭劍和富貴兩人都挑著擔子,也不是很方便送她,見她如此說,便告辭離去。
路過一處地攤,他順手買下一把摺扇,拿在手心上敲了敲,感覺業務還算熟悉。
來到一家雜貨鋪,抬頭看了眼門楣上的牌匾,「胡記雜貨鋪。」
走進店鋪,蕭劍敲了敲櫃檯,問道:「掌柜的,虎皮收不收?」
掌柜被他嚇了一跳,瞪眼問道:「老虎皮?」
「上好的老虎皮,你先看看。」
說完摺扇隨意向外一指,富貴趕緊將虎皮搬了進來,又放在櫃檯上,蕭劍則「唰」地打開了摺扇,悠悠地扇著。
掌柜先是摸了摸虎皮,看了看頸部的破洞,又雙手搓揉了幾把,問道:「不知公子用得何等技巧,虎皮這般柔軟?」
這時代對毛皮的處理還很粗糙,一般都是剝皮之後直接陰乾,削出的毛皮質地僵硬。
蕭劍的這張虎皮,撒上草木灰之後,也只是簡單地搓揉了一番,要說也沒有處理好,但是比不處理的皮毛,要強出太多。
蕭劍將摺扇一合,一臉不高興地說道:「掌柜的,您太過唐突了吧,這硝制毛皮的藥水,可是我家祖傳秘方,怎可輕易示人?先說說這虎皮價值幾何,不行我去別家!」
說完作勢要走。
掌柜馬上滿臉堆笑,拱手說道:「是我唐突了,公子見諒,公子請,咱們裡面談。」
掌柜引著蕭劍來到後面的廳堂,馬上有下人送上茶水,掌柜伸出手掌,指著椅子道:「公子請坐。」
蕭劍也不客氣,坐下之後,在手掌中敲了敲摺扇,直接說道:「掌柜,我還有虎肉要送天然居,你就直說,多少錢收這張虎皮吧。」
蕭劍心裡沒底,不知道這張虎皮,價值多少錢。
掌柜欣喜地問道:「公子手裡還有虎肉?這虎肉放置了多久?」
蕭劍散開摺扇搖了搖,如實答道:「老虎是前天下午打的,虎肉昨天才放鹽醃製。」
掌柜點了點頭,說道:「這張虎皮,頸部的破洞太大,不過硝製得當,值六十兩,要是公子的虎肉虎骨一起賣,我出價八十兩,公子你看如何?」
蕭劍暗暗心喜,按當前的糧價計算,八十兩銀子可買幾十擔糧食,省著點吃,一家人可吃上下半年。
開心也不能表露出來,猶豫一下,看能不能再炸出點油水。
他搖搖頭也不說話,一臉失望地站起身來。
掌柜一直盯著蕭劍,見他不滿意起身要走,便有點慌了,商州城可不止他一家雜貨店。
一咬牙,報出自己的底價:「九十兩,不能再多了。」
蕭劍的摺扇使勁敲了下掌心,大氣道:「就按掌柜所說,九十兩銀子,應了!」
再折騰也沒多大意思,這個價格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期。
交接完畢後,掌柜客氣道:「公子,鄙人有個不情之請,又怕唐突公子。」
蕭劍心情不錯,搖著摺扇,大度地說道:「說吧,只要本公子能夠做到,幫你就是了。」
掌柜又客氣地拱了拱手:「公子仗義,胡某佩服,我想和公子商量一下,您看這硝製藥水,能不能賣我一些?」
又生怕他不答應,肯定道:「公子放心,價格好說。」
蕭劍猶豫了片刻,說道:「這個嘛,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還缺少一些材料,而且也不是馬上就能成的。」
掌柜聽說只是缺少材料,材料他有啊,雜貨店什麼沒有,立即拍著胸脯道:「公子放心,要什麼材料,儘管告訴我胡某人,沒有我胡某弄不來的東西!」
蕭劍還是猶猶豫豫,摺扇一遍一遍地敲著手心,胡掌柜的眼睛,就跟著他的摺扇也一上一下的看著。
「也不是什麼難弄的東西,只是有些敏感而已,我也是不想惹這個麻煩,錢不錢的不重要,我也不差這點錢。」
掌柜聽到這裡,一顆心又懸了起來,小心問道:「不知公子,說的是何種敏感物資?」
蕭劍也不再吊他胃口了,說道:「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就是需要一些硫磺,量少倒也沒什麼,但做硝製藥水,用量可不低啊。」
蕭劍需要硫磺製造火藥,現在家裡人少,還都是一群弱雞,完全沒有自保能力,火藥至少能增加一些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