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雷聲聲,閃電亮到照亮一小片天空。回到了徐家,不多時便大雨滂沱,路燈燈光照耀下雨如斷線珠簾下墜。
四中住宿樓離他們家開的炸串店遠,周圍的店面只營業到晚自習後半小時,都已關了門。
夜裡靜悄悄的,四周只聽見下雨聲。
徐冬洗漱完,拉緊窗簾,躺在她的小床上,閉起眼睛醞釀睡意。
約莫一個小時後,她睜開眼,看著漆黑如墨的天花板。
睡不著。
徐冬摸黑拿到床頭柜上充電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十一點二十分。
再不睡,明天上課必然會犯困。
屏幕上彈出未讀消息。
她點進去看。
是沈熠發過來的,時間是半個小時以前。
簡短的兩句話。
SY:別管緋聞。
SY:早睡。
楊恆的形容是有點道理的。
發消息的內容極為符合他酷哥的風範。
不知為什麼,徐冬想到的來形容他這樣的詞還有另一個:
死裝。
徐冬敲著手機鍵盤,斟酌要不要跟他說咱倆要保持距離,免得再傳出更離譜的緋聞。
片刻後,她刪除了輸入框裡的所有內容,重新編輯消息發過去。
咚咚:謝謝,晚安。
發完消息,徐冬沒有困意,百無聊賴點開他的朋友圈。
空白一片,他的朋友圈設置了好友僅三天可見。
頭像應該是他自己的背影照片,背景是海邊落日。
吱呀——
是窗戶沒關緊,被狂風暴雨吹開的聲音。
徐冬穿上拖鞋,拉開窗簾。
冰涼的風雨頃刻間從吹開的縫隙里灌進室內,她瑟縮了下,鎖好窗。
徐冬揪著微微發潮的白色紗簾,看雨水不間斷的拍打透明玻璃,思考。
以他的個性,會在意那些緋聞嗎?
·
通勤原因,加上可能堵車,起床的時間要提前兩個小時。
徐冬整理好到樓下。
離後廚近的那張桌子上擺放好了三碗麵條跟一盤煎蛋。
徐衛民端著兩杯熱牛奶從後廚出來,招呼她:「貝貝來吃早餐,我去叫小夏。」
徐冬從竹筒里抽出一雙筷子,拉開長凳坐下來。
因為她轉學,徐衛民不放心親自接送,要比以往她在四中讀書時起得更早。
炸串店主要做中下午和放學晚高峰還有夜宵的生意,為了接她,徐衛民需要提前關門閉店,放棄晚上的生意。
雖然生意好,但由於開在學校外面,徐衛民從未漲過價,寧可薄利多銷,也要堅持合理價格。
長久的不做晚高峰生意,對於一人賺錢全家花的徐家是一筆不小的損失。
徐冬悶頭吃麵條。
她吃的差不多,雙手捧起溫熱的牛奶:「爸爸,下周開始,我跟哥哥一樣,去住宿吧?」
徐衛民去倒了杯水喝,好幾分鐘後,否決了她的想法:「不行。」
「可是這樣方便點。」徐冬喝了一口牛奶說。
徐衛民依舊持反對意見,給她分析弊端:「七中宿舍六個人還是八個人住一起,貝貝你適合不了集體生活的。住宿條件哪裡有家裡好?小夏也能回來住。」
「家裡的生意怎麼辦?」
「賺錢不差那一時半會,少賺點就少賺點。」
徐冬略微低落的喝完牛奶。
出門前,她急急忙忙上樓拿了把透明雨傘下來。
徐衛民見狀,問她:「怎麼拿兩把傘啊?你哥哥自己拿了。」
徐冬看了眼站在店門口打傘,一臉不耐煩,發起床氣的徐夏。
她想了下關係,用恰當的稱呼,如實說:「是我同桌之前借給我的,要還給他。爸爸,我們走吧,徐夏要生氣了。」
徐衛民聽她說,認為她在新學校認識了人不錯的好朋友。笑了笑,去關店裡的燈。
「好端端的他生什麼氣?」
「我動作慢,他看起來想打我。」
徐衛民斜眼看徐夏一眼:「他敢?我先把他頭打歪。」
徐夏:6。
清晨天蒙蒙亮,細雨綿綿,天空上方匯聚著大片大片烏雲,壓在高樓上方。
徐冬身子偏靠在車窗這側,整個人懨懨的。
雨天一到,心情會莫名的轉差。
倒也說不上多差,就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油然而生出一種不想上學的想法。
她長出一口氣。
徐衛民把女兒的狀態看在眼裡,覺得她在為剛剛的話題發愁。
心知小棉襖心疼他,擔心家裡。
他從後視鏡里看到閉著眼睡覺的徐夏,思慮良久。
過長的通勤時間得從好好休息的時間裡扣。
抵達七中校門口,停車的時候,徐衛民有了決定:「這幾天爸爸先看看七中附近有沒有環境好的出租房,等找好了,小夏也從宿舍搬出來住。爸爸忙著賺錢,你們要相互照顧。」
徐冬驚訝的去看徐夏。
徐夏拿好傘跟書包,平靜地應道:「知道了,我會照顧好妹妹。」
關好車門,徐冬鑽到了徐夏傘下。
他拿的傘是雙人傘,傘面大,撐兩個人綽綽有餘。
徐夏把傘往她那邊偏了些:「兩把傘不夠你撐?」
「舉傘累。」徐冬扯了個藉口,問她哥,「哥哥,在七中外面租房一個月要多少錢?」
有事哥哥沒事徐夏。
徐夏淡聲道:「你操心什麼?租房的錢不用想也比耽誤生意賺的要少。」
徐冬「哦」了聲,放下心。
「我看起來想打你?」
「……沒啊。」
徐夏換了一隻手撐傘。
她有一種強烈的不祥的預感。
果然。
下一瞬,徐冬挨了一個極重的腦瓜崩。
她自己撐開傘,不再跟他撐同一把。
徐夏不慣著她,不多時,走進她前面的人群里,消失不見。
教室里關著窗,悶著早餐氣味和呼吸的二氧化碳氣體。
味道實在不好聞。
徐冬屏息凝神走到座位上,沈熠開了些窗,聞到清新的氣息,她才覺得好受些。
她把傘遞到沈熠面前。
一把下雨他買來應急的雨傘。
沈熠經常性買一把丟教室,然後隔段時間丟一把。丟一把他買一把再丟,循環往復。
他也不在意,沒想到她倒是記在了心上。
沈熠接過傘放在一邊,挑了挑眉:「至於嗎?」
徐冬放好書包,沒聽懂他的意思:「什麼至於?」
沈熠:「跟我傳緋聞擔心自己成為全校女生的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