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冬無語。
他究竟是從哪得出的這種結論。
她坐下,拿出語文課本預習今天的內容:「沒有,你想多了。」
沈熠抬眼:「那怎麼一臉苦大仇深?」
被人打了,能開心嗎?
徐冬敷衍的說:「沒睡好。」
說完她就後悔了。
「至於嗎?」沈熠拖著音。
徐冬:「……」
得,繞回來了。
他繼續逗她:「至於擔心成為全校女生情敵擔心的睡不著嗎?」
「我沒…」
徐冬自知說不清,索性不再說話。
沈熠不依不饒的:「妹妹,怎麼不說話了?」
她撇頭瞧他,學他的語氣回:「妹妹生性不愛說話。」
他彎起唇:「是嗎?那是我眼拙了,這麼久了都沒看出來。」
哪裡這麼久了?
聽他說的仿佛過了很久很久起碼得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徐冬拿出一支筆做記號,用公式化的語氣說:「同桌,麻煩你不要打擾我學習。」
沈熠嘴角邊笑意不減:「好呢,熱愛學習的上課睡覺好學生同桌。」
徐冬:「你說話的口氣幹嘛要陰陽怪氣的。」
他表情無辜:「我不是在誇你麼?」
徐冬:「我要學習了。」
沈熠:「叫我別煩你?」
她想了下打擾跟別煩的意思,溫溫吞吞的說:「差不多吧。」
沈熠也不惱,勾起抹壞笑,循循善誘:「別啊,玩會吧妹妹,咱倆聊聊天,別真考上了。」
徐冬的視線始終停留在課本上,半個眼神都不再分給他,給了他一個建議:「你如果很閒的話,可以幫我翻譯一篇英語閱讀。」
「當翻譯官有什麼好玩的?我比較喜歡跟你玩。」
「可是我現在不想跟你玩,絕交一節課先。」
沈熠笑而不語,看小姑娘是真的在認認真真學習,拿了無線耳機出來聽歌睡覺。
聽見全過程的前桌郝思琦很想問上一句:不是,你們姓徐的都這麼拽嗎?
時間一晃,來到中午。
雨停了,鳥兒清脆的叫聲迴蕩在耳邊。
徐冬翻找到食堂飯卡,是徐衛民送她來學校的那天給她充的,這幾天跟著徐夏沈熠在校外吃飯還沒有用過飯卡。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七中食堂里長什麼樣。
跟徐夏說了聲。
徐冬一個人龜速往食堂走。
七中食堂分上下兩層,一樓為主食小炒飯菜,二樓為各類小吃。
徐冬在二樓點了一些關東煮,找了個角落位置坐下。
周圍的同學都是結伴而行,有自己的飯搭子。
她坐的位置對面遲遲沒人落座。
徐冬反而鬆了一口氣。
她吃東西的速度慢,跟她哥和沈熠吃飯怕他們等她會加快速度。
這會一個人。
一碗關東煮,徐冬邊看手機邊吃,吃了足足半個小時,又在學校食堂坐了十幾二十分鐘看完一集電視劇。
離開食堂回教學樓,剛走到樓下,她收到了一條好友驗證消息。
一個已經刪除的好友發送的。
內容為:我在校門口等你,你不來我會一直等。
徐冬頓住腳步,手裡握著手機,用力到手機殼邊框變形。
早知道,應該拉黑他的。
·
吃飽犯困。
沈熠哈氣連天,跟徐夏一前一後的走。
徐夏在前,他在後。
他雙手插兜,狀似不經意地提了句:「咱妹怎麼突然要去食堂吃飯?」
徐夏手速極快的點遊戲裡的普攻鍵推高地,比他妹早上的口吻更敷衍:「誰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
「哥們,主要吧,你長得有點像。」沈熠倦懶的說。
victory的音效聽完,我方勝利的徐夏退掉了王者遊戲,回頭打量了會他。
沈熠微微咧開嘴笑:「怎麼?你也覺得我長得帥?」
徐夏:「我在找不同。」
沈熠:「嗯?」
徐夏冷笑了聲:「找你跟蛔蟲這個生物有什麼不同,我看了很久都沒找出什麼不同。不過我發現,你跟蛔蟲還是有點差別的。」
已經猜到徐夏三十七度的嘴裡要說出什麼冰冷話的沈熠,好脾氣道:「什麼差別,說說看。」
徐夏:「你比蛔蟲更噁心。」
沈熠半慢拍眨了下泛酸的眼睛,正欲噁心回去,餘光看到徐冬跟一個瘦高的男生走在一塊。
他笑容極淡的回應徐夏:「謬讚了,比起你我還是差遠了。」
不等徐夏再說話,沈熠讓他先走:「兄弟,我有點事,你先回教室。」
徐夏跟沈熠能玩到一塊,不僅僅是三觀大多一致。玩久了,默契多少也有些。
兩人拌嘴互損一個比一個毒,損完了都不會往心裡去。
對方不說的事情,不會主動過問。
徐夏這會自然不會覺得沈熠是生氣要走,也沒問他要幹嘛,讓他先走他轉身就走了。
態度堅決的像下定了某種決心。
昨夜今早下過雨,水泥地面潮濕。近期溫度升高,長外套穿著有些熱了。
越過濕漉漉積水的坑窪地。
顧浩問起她的近況:「你在七中還好嗎?適應得了新班級嗎?」
徐冬不想回答他,只問:「你怎麼知道我轉學來七中的。」
「我聽你爸爸說你回鄉下奶奶家了,但是一想我們都高二了,正是學業要緊的時候,你爸爸天天天沒黑就關了店,這太一反常態了。我有一天請假,跟蹤過他一次。」
怕撒謊她不高興,顧浩老老實實的全盤托出。
徐冬厭惡的蹙額:「顧浩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顧浩一聽,語無倫次的解釋:「我知道這樣很……可是你刪除了我,也不同意加我,我…聯繫不上你。」
「我們沒有再聯繫的必要。」她說的狠絕。
他委屈的說:「你別這樣……」
徐冬失去了耐心,停住腳步:「我們就在這說明白,不用再找個安靜地方了。我已經轉學了,不想再跟你們有任何瓜葛,你不要再來糾纏我。」
「你怎麼能這樣說,怎麼可以說我是在糾纏你,我以為你對我……」
她打斷他後邊的話:「沒有,送你那些東西的是樊惠敏,請你不要說讓人誤會的話。」
顧浩情緒激動,往她身前走了一步,想來拉她的手。
啪——
打在皮肉上極重的一聲。
顧浩縮回手,手背上霎時通紅。
沈熠用足了力道,收回摺扇,笑道:「不好意思啊我近視,沒看清。春天來了,以為路邊有發那什麼瘋的野狗想咬女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