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離七中近,步行抄近路不過十分鐘的路程。
沈熠的房子有一百五十多平,客廳寬敞明亮。
他們一進門,守家的小柯基就汪汪汪的從某個角落跑出來沖他們叫喚,履行它守家的職責。
小短腿蹦蹦跳跳跑的像兔子,沒有威懾力。
徐冬第一次來,不太自在的站在門口,不知道要換鞋還是穿鞋套。
其餘幾人都來過一兩次沈熠家裡,先後進去。
徐夏輕車熟路坐到沙發上,使喚沈熠給他倒杯水。
沈熠斜他一眼:「手斷了?茶几上有茶,自己倒。」
楊恆跟郝思琦直奔陽台的麻將桌,搗鼓著,叫他們來搓幾局。
小柯基在玄關處盯著沒進門的徐冬:「汪!」
是他電話里的那隻狗狗。
圓溜溜的黑眼睛定定看她。
沈熠在雜物間找了雙小碼數的拖鞋出來:「你穿這個,新的。」
徐冬接過拖鞋換上:「它叫什麼?」
沈熠低頭看了眼底盤超低黃不拉幾的狗子,在它目光炯炯的期待下,回答徐冬:「狗。」
小柯基:「汪!」
徐冬沒反應過來:「什麼?」
沈熠:「狗就是它的名字。」
徐冬:「……挺好。」
這很沈熠。
沒有給狗狗想一個名字,而是就叫它的學名。
往大街上一喊,周邊的狗都得回頭看他這個人。
她很難想像萬一丟失得怎麼找它。
一邊找一邊一路一直喊狗?
路人估計會以為哪裡的神經病人從精神病院跑出來了。
精神狀態堪憂。
沈熠揚著唇,開始給她講柯基名字的由來:「我一開始叫它餵。」
起碼比狗好點。
徐冬帶上門,往屋子裡面走:「然後呢?為什麼改成狗了。」
「我膽小。」
「膽小?」
「我一個人住。」沈熠跟在她身後,走到客廳才接著說下去,「我怕大晚上喊它喂,它突然開口說……」
他話說一半又停住。
能給人急死。
「說什麼啊?」徐冬遲鈍,沒get到他的點,在徐夏身旁隔著一定距離坐下。
徐夏給她也倒了一杯茶,喊陽台上搓麻將的楊恆來解答:「楊恆,你來說說。」
楊恆當然聽過這個事,熱心腸的跟徐冬說:「第一,我不叫喂,我叫……」
郝思琦拍了他後背一巴掌:「傻啊你。」
「拍我幹嘛?」楊恆委屈,腦子還沒轉過彎來。
抬眼看過去,客廳那壞心眼的兩人嘴角快要翹上天,等著他說完。
就連徐冬也忍俊不禁,她眼睛彎成月牙兒。
郝思琦:「傻子,他們嘴裡它說的話你接什麼?」
楊恆清澈的眼神中透著愚蠢:???
小柯基以為叫它,搖著尾巴就蹦躂過來了:「汪汪!」
終於反應過來的楊恆咆哮:「啊啊啊啊啊不帶這樣耍我的!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沈熠徐夏你倆比狗還狗!」
小柯基:「汪汪汪!」
屋子裡樂成一團。
笑了一陣,四人圍坐在麻將桌邊。
徐冬站在一旁看,聽說是沈熠家裡的長輩偶爾會來跟他兩個人搓,所以才有的這張麻將桌。
四個人剛好能湊夠一桌,娛樂消遣。
他們以前也打過一次,楊恆說沒人胡得過沈熠。
徐冬不會打麻將,看也看不懂。
看了一會,去逗小狗玩。
小柯基毛髮油光順滑,被養得極好。
摸摸它的狗頭,尾巴都快要討好的搖斷。
哪怕是偷吃牛排,徐冬想,這也不忍心怪罪吧。
因為太可愛了。
還會板鴨趴,後爪爪翻過來朝上,粉嫩嫩的。
小柯基尾巴蓬鬆卷翹。
徐冬順毛摸它的尾巴,它吐著舌頭,看上去很開心。
柯基都會斷尾。
柯基最早斷尾是為了役使牛群擔心尾巴被牛踩到,後來作為寵物本沒有斷尾需求,斷尾是為了迎合大多數人的喜好。
它的主人對它很好,沒有給它斷尾,捨棄了桃心屁屁。
剛剛進門,它也總跟在沈熠的後面。
現在的目光也如膠似漆的黏在沈熠身上。
「沒意思,又是老大胡。」楊恆摸著麻將牌發牢騷。
看她在逗狗玩,喊她別逗狗了,來玩麻將。
徐冬委婉的拒絕:「我不會玩,我連牌都認不全。」
楊恆說:「讓沈熠教你,很簡單的。他手氣太好了,不是他贏就是你哥贏,這有什麼意思。」
沈熠一臉無所謂,問她的意見:「想不想玩?」
徐冬走過去:「我試試。」
徐夏不滿:「就偶爾玩,別有癮。」
楊恆巴不得沈熠別玩了,幫著說話:「怎麼會,不會的,就玩這一會。」
沈熠讓開位置,讓她坐下。
他搬來座椅,教她拿牌,在她旁邊給她簡單講解了下規則跟玩法:「兩張相同的牌叫對子,三張叫刻子,四張叫槓牌,三張同花色序數相連的叫順子……」
他坐的離她很近,講話的時候挨的也近。
呼吸間儘是他身上小青柑檸檬味的香氣。
徐冬心猿意馬的聽他說,出牌摸牌也全聽指揮。
她的手氣比他的差遠了。
楊恆樂得自在,胡牌胡的輕輕鬆鬆,他信心倍增。
三局下來,胡的全是楊恆。
新的一局,他摸到三個紅中,囂張跋扈地大笑:「哈哈哈哈今天我就是搓麻的神!」
徐夏冷哼:「搓澡還差不多。」
郝思琦看他打出一個四筒,二話不說就是碰。
他這一碰不要緊,碰完出的牌剛好是楊恆想要的。
他們玩法不能吃牌。
楊恆抓心撓肝的難受。
輪到徐冬摸牌出牌,她的牌就跟託管了一樣,沈熠給她重新整理了遍,摸了張牌放到她手邊。
徐冬掀開一看,遲疑著說:「我好像胡了。」
沈熠笑著攔住她,把槓牌攤開:「槓。」
楊恆右眼皮跳了跳,感覺有災難。
於是,他眼睜睜看著,槓完了又槓,槓上開花。
楊恆攤開牌:「……我真的麻了。」
郝思琦一看:「三個紅中你都沒胡,6。」
徐夏把牌一推,勝負欲也上來了:「繼續。」
徐冬看沈熠,由衷的感慨:「你運氣好好。」
沈熠往椅背上一靠,揚起眉梢:「那不是正常。」
聽聽,聽聽,多囂張。
比楊恆他剛剛自稱麻神還囂張。
楊恆不幹了:「不行,你這不耍賴嗎?讓徐冬冬自己摸牌,你不能給她託管啊,一點遊戲體驗感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