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什麼狀？」
前面的楊恆聞著八卦的味就來了。
郝思琦想勸，勸不動。
人倆聊得好好的，他去當什麼電燈泡啊。
楊恆蒼蠅搓手手：「徐冬冬，周董誇你了，然後叫你揭發誰作弊嗎？」
徐冬笑了下，覺得他的腦洞真是天馬行空：「沒有。」
「那是告什麼狀啊？」他追問。
沈熠發出「呵」的一聲。
楊恆感受到了些許的敵意，他一臉天真：「笑啥？」
沈熠冷不丁道：「你挺適合當狗仔。」
「是吧？我也覺得。我打小就愛聽八卦，以前我家隔壁兩口子天天吵架，我就趴牆角聽。」他沾沾自喜，「用我媽的話來說，路邊的狗打架我都得停下來看一會鼓個掌，喊上兩句加油。」
郝思琦：……佩服佩服。
徐冬：「……」
《論鈍感力超強是種怎樣的體驗》by楊恆
他生活最大的煩惱就是學習跟有個比較嚴厲的爹媽？
沈熠扯了扯唇，語氣冷淡：「沒你事，一邊玩去。」
郝思琦在桌子下用腿撞了下楊恆的膝蓋暗示他不要再發光發熱打擾別人。
沒控制好力度。
楊恆雙膝被撞得一合併，當下就潸然淚下。
郝思琦想笑不敢笑：「對不起。」
好兄弟，在心中。
楊恆忍住了，沒有打他。
真愛了。
挨過刻骨銘心的痛，他哆嗦著手抓住課桌角：「到底是告的什麼狀？快告訴我，不然我死不瞑目。」
今天，他楊恆，哪怕是痛死了，痛到原地升天了，他也一定要知道告什麼狀！
「咳咳咳。」周文董手拿去火金銀花茶進來，一眼盯上了給他側臉看的楊恆，「咱們班裡的同學還是很有前途的啊，某些人從倒數第五進步了三個名次的，更是有前途，以後可能要當研究生，專門研究怎麼上課聊天。」
中年老師最擅長的明褒暗貶，嘲諷拉滿。
班裡一陣鬨笑。
楊恆看講台上的班主任，跟風笑哈哈：「周董說誰呢？」
郝思琦：「……除了你還有誰上次倒數第五。」
楊恆：「啊？誰？說我啊？」
徐冬：「……」
周文董喝了口茶，開始講卷子：「第一題這種送分題給咱們班裡的研究生最後再講一遍，認真聽。為什麼選C，首先看……」
·
下雨的天氣不用做課間操，一上午都在講解試卷改錯題。
午休才有機會喘口氣。
狂風吹斷細枝條，電閃雷鳴，天空如破了個口子，大雨傾盆。
大雨天少有人去校外，食堂爆滿，人擠人。
徐夏站在食堂外看了眼，當機立斷：「去外面吃。」
沈熠沒帶傘。
考慮到身高問題。
徐冬一個人撐一把傘，沈熠跟徐夏一起。
雨水如豆子般打在傘面，聲音沉悶。
她聽得腦袋更加昏沉，額角一抽一抽的疼。
午飯也吃不下，喉嚨像被堵住，痛得比上午更厲害了。
回來的路上雨太大，還打濕了褲腳，不能再糟糕的一天。
徐冬放好傘，把濕得能擰出水的褲腿挽起來。
露出一截潔白的細腿。
沈熠把開著的窗戶關上：「冷不冷？」
她搖頭，讓沉重的腦袋靠著胳膊，有氣無力的對他道：「你還沒跟我告狀。」
「我有什麼狀可告？」
「還有傾訴。」
沈熠看她蒼白的唇色，伸出去摸她額頭的手頓了下。
雨天午休，很多人在食堂吃了飯就回了教室，這會子鬧哄哄的，人多眼雜。
不太妥。
他收回手，皺眉：「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腦袋…」徐冬想如實回答的話停住，她眉毛比他皺得更深，「你說好要跟我傾訴的。」
沈熠無奈地哼笑了聲：「大白天的，做什麼白日夢呢？誰跟你說好了。」
「騙子。」她低聲罵了句。
他語氣很欠：「誇我好帥就大點聲。」
徐冬：「我說你是大騙子。」
沈熠：「我是大帥哥？這不是眾所周知？」
徐冬：「……」
空耳大師。
桌子裡的手機振動了下。
她拿出來看。
是李芬英發的簡訊。
一篇小作品，密密麻麻的有千八百字。
徐冬粗略看了眼。
大意就是說她當女兒的不能這麼沒有良心，一點都不想她這個母親跟她的親弟弟，離開家這麼久了無音訊，連她轉學了她當媽的都不知道。
可李芬英自己呢？
從她高一到高二，這一年半，有沒有給她發過一次消息，有沒有關心過她？
若不是在鄉下草莓園碰到，她久違的想起來她這個女兒，不然大概會等到她大學了或是大學畢業有工作能力有利用價值了才會聯繫她吧。
徐冬不能控制的往這方面想，她把手機塞進了書包帶拉鏈的隔層里。
「你媽媽？」沈熠無意瞥到了備註。
她嗯一聲，不再說話。
見徐夏從外面進來，用紙巾擦乾洗過的手。
「徐夏。」沈熠叫他，用眼神示意他來看一下徐冬。
徐冬趴在桌上，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困了？」徐夏走過來。
她直起身子，抬頭看徐夏：「哥哥，我腦袋有點疼。」
徐冬臉上浮現出兩坨不正常的紅暈。
徐夏蹙起眉，探了下她的額溫：「起來，帶你去醫務室。」
她軟趴趴的趴回桌子上：「沒事，我趴一會就好了。」
「發燒了能趴好？」徐夏沒好氣道。
徐冬聽他語氣不好，加之剛剛李芬英的消息，脾氣也有點上來了：「我不去醫務室，我就是有點累。」
「別鬧。」他抓著她的胳膊，想把她拉起來。
她縮著胳膊，犟道：「我說了不去就是不去！」
徐夏沉下臉：「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徐冬：「說第三遍也是不去。」
兄妹倆僵持著。
沈熠對徐夏道：「你先去周董那請個假。」
徐夏：「嗯。」
徐夏走後，徐冬又把腦袋埋進了胳膊里。
跟個烏龜似的。
沈熠吊兒郎當的道：「小同桌，哥哥帶你逃個課啊。」
徐冬側過臉看他，他的俊顏在她眼前被放大。
剛剛才跟她哥說了不去。
她彆扭拒絕：「逃課是不好的行為。」
他揚起唇：「那換個說法，私奔一下？」
徐冬額角突突跳，腦袋更痛了：「……這個說法很容易讓人誤會。」
沈熠放輕了聲音，帶了點哄的蠱惑：「聽話，我帶你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