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熠小學就讀的私立貴族學校。
肖子立跟他同班。
上流社會講究地位人脈資源,這樣家庭長大的小孩子耳濡目染。
到學校的風氣一樣如此。
沈家豪門望族,世代從商。沈熠周遭不缺玩伴、恭維的人。
而肖家,拆遷暴發戶起家,肖父創業初期,沒資源人脈,加上鄙視鏈,在圈子裡站不住腳。
肖子立在班裡是透明人的存在,還被有些人看不起,他在原來圈子裡向來是受人恭維的。
然而以前的風光跟沈熠對比,他照樣啥也不是。
久而久之,肖子立嫉妒他有那樣的好家世。
肖父讓他融入班級,多和別人打好關係。肖子立開始趨炎附勢,巴結家裡條件好的少爺小姐。
當中自然包括沈熠。
沈熠對他的態度疏離冷淡,傲的不可一世,對他的討好厭惡。
他豁出去的往上湊,次次吃閉門羹,熱臉貼冷屁股。
肖子立心下不滿,積怨已久,又不敢說什麼。
包括不久後,沈氏搶走肖氏項目,他都記恨在了沈熠身上。
後來沈熠被綁架一事後,沈熠回了老家。
他拍拍屁股走的乾淨。
肖子立苦不堪言,從學校被退學,肖家得了一筆錢又被殺豬盤,破產在一夜之間。
高二上學期,肖子立在原來的學校犯了事,轉學到七中。
兩人再一次碰面。
沈熠還是那副高高在上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模樣,他在七中也是受人追捧,追求者前仆後繼,人緣也好。
肖子立不屑,看他不爽但惹不起沈家。
肖家做了點小生意,不如從前但勝過普通家庭。肖子立出手大方闊綽,身邊漸漸有了一群狐朋狗友。
一段時間後的某天。
班裡幾個人聚在一塊討論沈熠。
「他真的好厲害,長得好,家境也好,考試每次都年級前五,班級第一。」
「沒法比的,你們是不知道開學的時候,送他來的車是什麼車,是一輛黑色的法拉利!」
「妥妥富家子弟,還配司機的。不過除了開學第一天豪車接送跟他那一頭金色張揚的捲髮,別人平時還挺低調的。從來沒有吹噓過自己,穿著也普通看不出是大牌。」
「是啊,我覺得他人也挺好的。」
「真羨慕他。」
……
肖子立聽得煩,尤其是那個說沈熠低調的,在他聽來是在暗諷他高調穿的都是滿身logo的大牌。
肖子立之前在私立貴族學校拉幫結派,有的是看不慣沈熠清高的,私下吐槽是常有的事,他從中聽來不少沈熠家裡的事。
他心生一計,插嘴道:「家裡條件好有什麼用,還不是個有爹媽生沒爹媽養的可憐蟲。」
討論的幾人感到好奇:「這是什麼意思?」
肖子立笑道:「我家裡條件也不差,小學跟他一個學校的。他媽生下他第一天就跟他爸去離婚了,還有啊,他小學失蹤那兩天老師著急打他爹電話,他爹都不著急的,都是助理接的。他爹對他就那樣,他媽估計就是那種奔著錢去的,給他們家傳宗接代,拿了錢就走的那種女人。嘖嘖嘖,拿兒子換錢,能是什麼好貨色,他一個有爹媽生沒爹媽養的,也沒你們想得那麼好……」
他還說了些憑空捏造污言穢語的詆毀。
沈熠回來,恰好撞上他說他媽。
他本想當他是個空氣,被狗咬了一口總不能咬回去。
奈何他非得往槍口上撞。
少年的逆鱗是他的家庭,是他從未見過的母親。年紀尚小的時候,他曾在心中期待過她是愛他的,不過是有難言的苦衷,不得已才拋下他。
哪怕是她不要他,也容不得人詆毀。
沈熠的出現讓討論的幾人不敢再搭腔,打著哈哈想揭過去。
肖子立也嚇了一跳。
當著班裡那些人的面,他怕丟了面子下不來台。挺著腰杆,硬氣道:「怎麼了?難不成我說錯了?沒有的事就不要怕人說……」
沈熠直接揪著肖子立的衣領把他拖到了走廊上,二話不說掄起拳頭砸得又重又狠。
他渾身戾氣,眼底是嗜血的紅。
任憑肖子立怎麼道歉求饒,他都沒有停手,甚至打得更狠。
事情鬧大,走廊上全是圍觀的人。有人勸架,叫他不要打了。
也只是口頭上勸勸。
沈熠那暴戾癲狂下了死手的樣子,沒人敢上前去。
最後喊來了老師,好幾個男老師加上被叫來拉架膽子大的幾個男同學都沒能拉住沈熠。
肖子立的腦袋開瓢,臉上青青紫紫,沒一處能看的,肋骨都骨折了幾處。
救護車來的時候。
被兩個老師挾制住一直沉默的沈熠突然扯著唇笑出聲,陰沉的低語:「不想死就別讓我再看見你。」
讓人不寒而慄。
此後,親眼目睹過沈熠如何對肖子立的人都對他退避三舍。
事件傳開。
七中所有人都怕了他。
肖子立被學校開除,再沒出現在七中。
沈家出錢出力把沈熠的事情壓住,這件事才得以平息。
「歡迎光臨」機械女聲隨著店門打開響起。
便利店裡進來新的客人。
沈熠簡短的講了遍來龍去脈,他三言兩語概括,卻將從不宣之於口、公之於眾的家庭與他不被父母疼愛的事情,坦誠的告訴了她。
糖的甜味在嘴裡消散。
他唇角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是不是覺得我平時挺自戀?」
徐冬注視著他,咬住下唇,搖了搖頭。
沈熠握著瓶裝水瓶水,透過透明的水看瓶子後的物體,自言自語的低聲喃喃:「爹不疼媽不愛,不自己愛自己,不自戀點怎麼活?」
她想說點什麼來安慰鼓勵他,可喉嚨發緊,什麼都說不出來。
「知道為什麼你哥跟我關係好麼?」他話鋒一轉,換了個話題。
徐冬:「為什麼?」
沈熠用舌頭抵了下後槽牙,桃花眼微微彎起來:「因為你哥當時拉偏架,把那玩意兒拽到我前面來讓我打。後來你哥說,換成是他,他會等到沒人看見再打。他還說,我打得輕了,怎麼著也得給打成殘廢,讓他後半輩子都後悔。」
他低笑了一聲:「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