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叫她給他上藥。
徐冬搬過來剛剛選擇困難症坐的椅子,坐在椅子上。
用棉球蘸著生理鹽水擦拭洗乾淨傷口,再拿起碘伏跟棉簽,輕柔地給他消毒。
沈熠眼睛一眨不眨的。
她被看的不好意思:「你不能閉上眼睛嗎?」
「為什麼要閉眼?」
「就…很尷尬啊。」
沈熠勾著尾音:「害羞什麼?又不是第一次見。」
俊顏近在眼前。
可惜好好的帥哥長了一張嘴。
徐冬抿著唇不說話,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她專注處理傷。
處理好臉上的。
她還沒放下棉簽,又聽見沈熠說。
「都到這了,不如妹妹你送佛送到西、好人幫到底?」
徐冬又細緻的給他處理膝蓋上的傷口。
他膝蓋處明顯的腫了。
消好毒,她用紗布敷料給他把傷口貼上:「好了。」
沈熠:「這就好了?不給我吹吹?」
吹個屁。
徐冬抬眼看他:「對了,剛剛那個醫生說叫你可以吃幾天阿莫西林消炎。」
「行。」他不冷不淡的回,順勢往病床上一躺,「帶手機了嗎?」
徐冬嗯一聲:「帶了。」
「發個消息給你哥讓他跟體育老師說一聲,我上不了場,叫楊恆來器材室拿新的籃球過去。」沈熠懶洋洋的交代,慢慢合上雙眼。
打算在這睡一覺?
徐冬應下來,怕徐夏在打籃球沒空,或是手機放在別人那保管不能及時看到消息,直接在群里發的。
閒人一個的楊恆回復的快。
【鑽石王老(5)】
恆恆崽:受傷了?哪裡受傷了?你們現在在醫務室?
咚咚:膝蓋受傷了。
恆恆崽:我現在過來拿籃球順便幸災樂禍一下。
恆恆崽:不過很嚴重的話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吧?你們是不知道,我聽別人說,醫務室的醫生以前是獸醫,在那看治不好病的。
獸醫?
徐冬嘴角抽動了下,看向床上的睡美人:「你要在這裡睡覺嗎?」
「眯一會,楊恆不是要來這裡拿鑰匙?」
「鑰匙在門上,我忘了取下來。」她勸他,「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吧?楊恆說剛剛那個人以前是獸醫。」
沈熠眼睫微動,掀起長睫毛,覺得好笑:「獸醫?」
徐冬點頭:「如果你害怕去醫院的話,我可以陪你。」
「你從哪看出來我怕的?」他從床上坐起來,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她囁嚅了下,才說:「你看上去挺怕的,不然也不會在這躺著不走。」
沈熠揚唇:「你瞧不起我呢?」
徐冬何其無辜:「那你要自己去嗎?」
「不要。」他一改剛才口風,拖著腔調,「我害怕呢。」
徐冬:「……」
聯想到剛才靠她身上的一幕。
她覺得這個人受傷了。
就……
真是個嬌嬌。
·
掛號就診拍片子,骨科醫生看完出來的結果,讓他們放心。
「回去靜養幾天,少劇烈運動,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兩人從醫院出來。
沈熠平時在路上回頭率就頗高。
現在臉上有傷,回頭率更高了,幾乎十個裡面有九個人回頭看他。
徐冬放慢步子,一段路後,她走到了他的身後不到一米的距離。
沈熠回頭等她走過來:「你腿也受傷了?」
徐冬:「沒。」
沈熠:「那怎麼走的比病號還慢?」
「就是我覺得跟你走在一塊,有點太引人注目了。」她支支吾吾的說。
他極為自戀道:「誰叫我長得好看。」
徐冬說出自己的見解:「我覺得是因為你臉上有傷,他們可能以為你不是好學生,說不定會拿你跟自己的孩子做反面教材上課。」
沈熠贊同的輕笑出聲:「我這叫戰損,我們當七中校霸的呢,都這樣的。不過挺好的,有教育意義,也算日行好事。」
挺好的。
起碼沒人能比得上他的厚臉皮。
徐冬心想。
「不是,你因為這不跟上來?」沈熠回過味來,興師問罪,「你是不是有點太不厚道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徐冬朝他淺淺的笑了下:「我不習慣被那麼多人看。」
沈熠眉梢微挑,看了她好一會兒,意味深長地說:「那以後怎麼辦?總得早點適應不是?」
「你這個傷過幾天就會好啊。」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下午三點。
「是呢,過幾天就好了。」他笑笑,沒做過多解釋。見她看時間,問她,「參加了項目?」
徐冬:「沒有,現在要回學校嗎?還是我送你回家休息。」
校運會為期三天。
早上跟晚上都是要上自習的,還有上午的一二節課跟下午的最後一節課,不比賽的時候都要上課。
她是怕錯過上課時間。
沈熠指了下不遠處的便利店:「有點渴。」
徐冬看了看四周,沒有地方可以讓他坐下來等。決定速戰速決,小跑著去買回來:「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買。」
「不行。」沈熠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把她拉回來,「留我一個人在這,我會害怕的。」
她不能理解。
為什麼這人今天能這麼的嬌弱?這也怕那也怕的。
剛剛在器材室的後遺症嗎?
徐冬喉間有些澀,生硬道:「大白天的,你別害怕。」
「你不在我就是怕。」沈熠不要臉的說。
徐冬眉頭一跳,「你腿不疼就好。」
沈熠:「你扶我。」
「……」
剛剛不扶,他不也走得挺好的?
徐冬任勞任怨的扶著沈熠進了便利店。
她拿了兩瓶水,挑了一些零食,結過帳。在手機上打了車,跟沈熠一塊坐在便利店的凳子上等。
沈熠喝了口水,從袋子裡翻出顆糖丟進嘴裡。
徐冬拆了一盒曲奇餅乾吃,總覺得自己忘了點什麼。
不論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可能不是重要的事情。
她不再去想。
徐冬啃著曲奇餅乾,猶豫斟酌了半晌才試探性的開口:「器材室那邊好像沒有監控。」
她在提他在器材室里受傷的事,不想讓他白白受欺負。
沈熠咬碎糖塊:「有監控也沒用,他不是七中的學生。沒有足夠的證據,那人也沒成年。更何況,這點小傷。」
意思就是拿他沒什麼辦法。
徐冬手上的餅乾被放回包裝盒子裡,她垂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沈熠薄唇輕啟,淡聲道:「想不想知道什麼仇什麼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