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城城能幸福,無論我付出什麼代價,都願意去面對。」劉德麻緩緩站起身子,疲憊地嘆了口氣,步履盤跚地走向衛生間的小窗口。
當劉德麻從二樓的空調外機攀爬至地面時,贏冷冷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仿佛剛從一場漫長而真實的夢境中醒來,卻又在瞬間被導師陳發財的身影所替代。她驚恐地推開了張校長,隨後接到了髙菲的電話。接著,張校長消失無蹤,丈夫重新出現在她的夢中。
然而,當贏冷冷從夢中醒來時,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男人的懷抱中。她有些迷茫地抬起頭,試圖看清這個男人的面容。當她看清那張熟悉的臉龐時,她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身子猛地一顫:「怎麼還是髙菲!?」
髙菲看著一臉難以置信的贏冷冷,無奈地苦笑了一聲:「秦老師,請相信我,這並非夢境。我就是髙菲,你並沒有做夢。」他抬手輕撫著贏冷冷的臉頰,認真地解釋道:「我給你打電話時,聽你在電話里聲音不對勁,所以我儘快趕了過來。」
贏冷冷呆呆地點了點頭,試圖讓自己保持冷靜。然而,當她再次看向髙菲時,她的心中卻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感。她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她和髙菲之間,已經發生了無法挽回的事情。
髙菲慎重地將右手懸於贏冷冷的臉,如同準備隨時撥雲見日的劍,隨即詳細而沉重地敘述了整件事情的經過。他為了讓贏冷冷深刻體會他的無奈與苦衷,將西班牙風情的特點描繪得栩栩如生,仿佛一幅幅畫面在贏冷冷眼前展開。
在敘述的尾聲,他指向那依舊昏迷在桌下的陳發財,語氣堅定地說:「秦老師,你看那個男人,就是他給你下了藥,企圖對你行不軌。我進來時,他正要對不住你。」
在髙菲講述的過程中,贏冷冷始終保持著異常的冷靜,沒有歇斯底里的尖叫,也沒有失控的哭喊,只是她的身體微微僵硬,仿佛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情緒。這讓髙菲稍微鬆了口氣,看來她還能保持理智。
其實,早在髙菲開始解釋之前,贏冷冷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陳發財企圖對她不軌,而她也已經給髙菲打過了求救電話。但她並沒有打斷髙菲的敘述,也沒有推開他,因為她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困境。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髙菲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你不信的話,桌上那個數位相機里有證據,你可以自己查看。」他頓了頓,又補充道:「秦老師,我是被迫的。」
長時間的沉默後,贏冷冷沙啞的嗓音終於響起,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脆弱和無力。
「哦,對不起,我忙著解釋,忘了這茬。」髙菲慌忙站起身,尷尬地撓了撓頭。
此時,一聲暖瓶塞子彈出的聲音打破了沉默,贏冷冷的臉頰瞬間羞紅,她緊閉,緊閉雙眼,仿佛想要逃避這尷尬的一幕。
當洗手間的門關上時,贏冷冷白玉般的臉頰上滑下了羞愧的淚水。但她並沒有沉溺於悲傷太久,很快便翻身坐起。
髙菲從洗手間出來時,贏冷冷已經整理好了自己,正拿著數位相機查看裡面的視頻。他沒有上前打擾,只是靠在門板上靜靜地抽著煙。
贏冷冷看完視頻後抬起頭,臉色平靜地問:「他為什麼要錄下這些東西呢?」
「很簡單,他錄下這些視頻是為了日後以此為威脅。」髙菲回答道。
「哦,原來如此。」贏冷冷點了點頭,「那你說,我該不該把這些都刪除呢?」
髙菲有些驚訝地看著她:「當然應該刪除啊,這些視頻對你來說是一種傷害。」
「我不會刪除的。」贏冷冷淡淡地說,「這些視頻確實是我的沒錯,但我也能用它來對付陳發財。」
髙菲愣住了:「你怎麼會想到把這些當做證據交給警方?那樣你的名聲就毀了!而且,如果你非要這樣做的話,能不能求你個事兒,把咱們那一段刪掉?畢竟我是為了救你才這樣做的。」
「你放心,我會把咱們那一段刪掉。」贏冷冷語氣堅定地說,「但我不會把這些交給警方。你說的沒錯,那樣我的名聲就毀了,而且還會連累我丈夫。我保留這些視頻是為了對付陳發財。」她把數位相機裝進包里,看著陳發財冷冷地說:「他今天的地位來之不易,他肯定會為了保全自己而付出任何代價。」
髙菲沉默片刻後緩緩地說:「我明白了,你打算用這些視頻來換取更多的好處。」
贏冷冷微微一笑:「難道我不應該嗎?」她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種決然和無奈。
突然間,髙菲對贏冷冷產生了一種厭惡感,覺得她是一個為了利益而不擇手段的女人。但當他看到贏冷冷那淒迷的笑容時,心中的厭惡又化為了同情和理解。
「如果沒有發生這一切,我願用我的生命來換取!」贏冷冷的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我不能殺他,也不能報警,難道你讓我放了他?」
髙菲沒有說話,只是在陳發財發出一聲呻吟後說:「無論你怎麼做,我都會支持你。」
贏冷冷的眼睛亮了起來:「那能不能麻煩你,把他從桌子下面揪出來?」
「樂意效勞。」髙菲笑了笑,走過去彎腰抓住陳發財的腿,將他從桌子下面拽了出來。他撿起陳發財的襯衣蓋在他,然後抬腳在他腦袋上踢了踢:「我知道你醒了,別裝了,睜開眼吧。」
陳發財如同雕塑般紋絲不動,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髙菲轉過頭,眼中閃過一絲戲謔,對贏冷冷輕聲道:「秦老師,您看這裝死的功夫,都快趕上詐屍了,我們該如何是好?」
贏冷冷端坐在椅子上,目光如炬地凝視著陳發財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髙菲,你說,用打火機點燃他的頭頂,是不是會如煙花般絢爛?」
「哈哈,秦老師此言甚妙,我倒真想試試這『煙花』效果。」
髙菲說著,手中已摸出打火機,輕輕按下,一簇小火苗跳躍而起。他蹲下身子,準備付諸行動。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陳發財如同觸電般猛地翻滾起來,猶如一頭驚慌失措的肥豬,滾到沙發前,迅速揪下一個沙墊子擋在身前,哀嚎連連:「城城,求求你,看在咱們多年的師生情誼上,你就饒我一命吧!只要你肯放過我,我願意為你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
陳發財,這位曾是贏冷冷敬仰的博士生導師,多年來,她視他為長輩,尊敬有加。然而,她做夢也沒想到,這位平日裡慈父般的長輩,竟然一直暗中覬覦她的美色。
為了得到她,陳發財不惜採用卑劣的手段,給她打電話,還將這一切錄製下來,企圖以此來要挾她。若非髙菲及時趕到,贏冷冷的清白恐怕早已毀於一旦。
然而,即便是清白猶在,但贏冷冷的心中卻已留下了無法抹去的痕跡。剛才與髙菲的那一個小時,如同一滴濃墨,滴落在她這張原本潔白無瑕的紙上,再也難以恢復如初。
更讓她感到震驚的是,她的內心竟然對這一切感到享受。她甚至隱隱感激陳發財,如果不是他,她又怎能體驗到那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種深藏心底的複雜情感,讓贏冷冷看著陳發財的眼神充滿了輕蔑和冷漠。她淡淡開口:「張校長,我承認,我能取得今天的成就,與你的關懷教導密不可分。在此之前,我感激你,尊重你,甚至把你當作父親看待。」
陳發財聽後,心中五味雜陳,抬手在自己的胖臉上狠狠抽了幾下:「城城,我對不起你,我不是人!只要你肯放過我,我願意滿足你所有的要求。」
贏冷冷沉默了片刻,語氣平靜地說:「我要一個高級教授職稱。」
陳發財連忙點頭:「可以,沒問題,年底你就會成為師範學院最年輕的高級教授!」
贏冷冷又補充道:「我還要一個免費入學的名額。」
聽到這個條件後,髙菲恍然大悟:原來贏冷冷與這老男人來此,竟是為了幫自己辦事。想到她為了自己的事情而遭此羞辱,髙菲心中滿是愧疚。
陳發財毫不猶豫地答應:「沒問題,我保證做到!」
贏冷冷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最後,我希望你能真正尊重我,以後不要再有任何非分之想。如果你做不到這些的話,我會把你錄製的那些視頻,全部交給相關部門。」
陳發財舉起右手,鄭重其事地發誓:「我發誓,以後絕不會再打你的主意!」
說完這三個條件後,贏冷冷坐回沙發上,擺了擺手:「你現在可以走了。」
陳發財一臉難以置信:「你、你真的就這麼放過我了?」
贏冷冷淡然反問:「那你希望我把你交給警察?」
「不、不!我這就走,馬上走!」
陳發財用沙墊子捂著小腹,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倒退著走進了洗手間。
幾分鐘後,張校長整理好走了出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對髙菲和贏冷冷微微鞠躬:「感謝兩位的大恩大德,我這就滾蛋了。」
「滾吧!」
髙菲厭惡地揮揮手,仿佛驅趕一隻蒼蠅。
「是、是,我這就滾。」
陳發財點頭哈腰地答應著,小心翼翼地挪到門前,開門後一溜煙跑了出去。
陳發財離開後十幾分鐘,贏冷冷依然坐在沙發上,雙眼緊盯著自己的腳尖,仿佛陷入了沉思。
髙菲摸了摸下巴,試探著問道:「秦老師,我送你回家吧?」
贏冷冷抬起頭,笑了笑:「好啊,那就麻煩你了。」
「秦老師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髙菲再次道歉,「我真的很抱歉,剛才的事情……我是被迫的。」
贏冷冷站起身,目光直視髙菲:「你,對我做了什麼?」
髙菲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哦,我什麼都沒做,就是請秦老師吃了頓晚餐而已。秦老師,我們走吧。」
然而,髙菲卻對這一切置若罔聞,即便是面對格德斯的當面斥責,他也只是將其視作一陣風吹過,毫不在意。給力更新,速度如飛。
髙菲走到路邊,正欲揮手叫停一輛疾馳而來的計程車時,贏冷冷的聲音卻溫柔地響起:「不用打車了,我自己有車,隨我來吧。」
她走向那輛白色的雪佛蘭,目光不經意間掠過丈夫車子曾經停泊的位置,如今已是一輛別克轎車取而代之。贏冷冷心中鬆了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她從小巧的手包中摸出車鑰匙,優雅地拋給了髙菲:「我住在升泰花園小區,車上的導航有記錄。」
髙菲紳士地為贏冷冷打開車門,待她坐穩後,才繞過車頭,輕巧地躍入駕駛座。
車子緩緩駛入繁華的街道,向升泰花園小區的方向駛去。車內的氛圍起初有些沉默,兩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髙菲感受到一絲尷尬,畢竟他與贏冷冷相識不過一日,卻因一場意外而有了難以言喻的關聯。而贏冷冷則一直低頭沉思,似乎也在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而苦惱。
終於,在車子轉過一個路口後,髙菲打破了沉默:「秦老師……」
「髙菲……」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又同時閉上了嘴,相視而笑。這笑聲如春風拂面,瞬間驅散了車內的尷尬。
贏冷冷輕啟朱唇:「你先說吧。」
「還是你先說吧。」髙菲晃動了一下脖子,試圖緩解有些僵硬的氣氛。
「那好,我先說。」贏冷冷微微前傾身子,「你可以給你侄女打電話了,讓她來找我,我會幫她辦理一切手續。」
「好的,等我把你送回家後,就給她打電話。」髙菲扭頭看向贏冷冷,「另外,王小壯想邀請我們明天去她家做客,讓我問問你有沒有空。」
想到王小壯那可愛而體弱多病的孩子,贏冷冷的心情愈發愉悅:「當然沒問題,我很喜歡小壯。」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傍晚七點,我去你家門口接你。」髙菲輕鬆地轉動方向盤,避讓過一輛疾馳而過的車輛。
隨著尷尬氣氛的消散,兩人開始借著王小壯這個共同話題聊了起來。他們發現彼此有著許多共同的興趣愛好,越聊越投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