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仲看著面前這兩位,他先前還沒覺得御醫總官有什麼權力,此刻才重新審視自己這個御醫總官的位置。【Google搜索】
其實這幾天他也發現了,誠然,這是個以武為尊的世界,但是厲害的武學高手終究是百里挑一,更多的還是普通人構成。
就是武學高手在龐大的社會面前,也就是海洋中一條體型大些的魚而已,像老四那樣的後天七重功力的高手,也就是在聚義樓迎來送往做個「大堂經理」似得人物。
有社會,就會有權力。
或許老四在普通人面前足以以強者自居,也算是個人物,但是在雷然,周浴,乃至在自己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面前,就因為一句話說的不周到,
立刻便跪倒在地連扇十二個嘴巴子。
這其中緣故,可以說他是念雷然的恩情,可更多還是因為他從雷然那裡得到的一點點權力。
有那點權力,他就有地位,有財富,有女人,有家人的溫飽和不受別人欺凌的資格。
他絕不允許自己失去那點權力。
同樣的,放在王府御醫的圈子裡,夏仲此刻就是站在這個圈子頂尖的人物,誰想要過得好,想要得到一點權力,就得看他臉色。
王富仁對夏仲的諂媚態度雖然要比老四對雷然要好些,可如果夏仲讓他扇自己十二個嘴巴子就能做副院長,王富仁絕不會有半點猶豫。
因為只要做了副院長,那他就有了權力,有了地位,可以隨時扇御醫院別人的嘴巴子,反之,如果他做不了,就會被壓制。
大丈夫豈能屈居於人下?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當然要把握這次機會!
周婷荷就更不用說了,她代表的是周御醫,周御醫的意思也很明確,美人計!
捨不得女兒套不著狼。
這也許是因為周御醫更急,王富仁還可以說是只想著更進一步,可周御醫過去身為御醫總官,自身牽扯的利益太多了,那些人因為利益才聚在他身邊,一旦這利益沒了,自然會毫不猶豫棄他而去。
從沒得到權力,和得到權力之後再失去,絕對是兩個處境。
就像在平地上走著,跌倒不會傷的多重,可要從高處墜落,很可能摔死。
想及此,夏仲苦笑搖頭,他來到這個世界,最渴望的是自身實力,卻沒想到他還沒得到渴望的實力,卻不知不覺已經有了左右很多人一生的力量——權力。
當然,夏仲不會因為這點權力就沉醉滿足,因為他很清楚,權力是很容易離自己而去的,只有自身實力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
像周御醫這種摔倒了就可能摔死。
而真正的強者,即便在權力上摔倒了,也能從容選擇更多。
夏仲心中念頭轉動,看著周婷荷,心中想到了什麼,捧起那杯茶喝了,笑道:「這個副院長,我看……」
王富仁看到夏仲看著周婷荷說話,便心道壞了,周御醫那個老匹夫倒是捨得,竟然用自己女兒做籌碼,夏御醫年少得志,財權都有了,就差女色了。
有周婷荷這麼一個姿色過人的女子交好,豈能錯過。
失策啊失策。
他倒是有三個女兒,可最大的女兒也才十五歲,還沒出落好呢,這機會看來是要錯過了啊。
而周婷荷看著夏仲看自己的眼神,心下已經有些得意,但也有些失落,得意的是夏仲果然中意自己的姿色,失落的卻是她父親。
她得到父親的指示,一定要勾引到夏仲,這關乎自家往後的命運。
周婷荷不能反抗,心裡卻是排斥這種事的。
因為她也清楚,這樣做顯得她太賤了,夏仲這樣的男人,是不會對太輕賤的女人上心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別讓夏仲一口吃掉她……
就在兩人心神都因為夏仲的話心潮起伏時,忽然門外傳來一道聲音:
「夏御醫,京靈郡主召見。」
夏仲聞言到了嘴邊的話一頓,當即起身:「我馬上到。」
然後匆匆對周婷荷和王富仁道了句:「兩位,其他事往後再說,本官先去見京靈郡主,」
「大人快請,郡主的事才是大事。」王富仁連道,恭送著夏仲出門,還道:「御醫院的事情大人放心,卑職一定會安排好的。」
夏仲沒多說,直接去了。
因為他心裡想的已經是另一件事了……他的資質問題,終於有著落了!
而周婷荷看著夏仲離去,心中暗道晦氣,本來以為自己主動示好,已經讓夏仲心有所動,沒想到中途竟然打斷了,看來還得下一番功夫了。
瞥了一眼像哈巴狗似得將夏仲送出去的王富仁,周婷荷臉上清純明媚的笑容一收,轉身去了。
……
京靈郡主的院落,夏仲是第一次來,第一個感覺就是靜,
靜的出奇,此刻正值清晨,院中卻聽不到一點鳥叫聲。
因為靜,也冷。
進入院子的剎那,夏仲就感覺到了一股涼意。
「夏御醫,郡主就在院中等候。」那帶領夏仲前來的內侍將夏仲送進院門道了句,就靜靜侯在一旁了。
夏仲只能一個人走進院子,幸好這院子就一條雨花石鋪成的小路,夏仲沿著小路走進去,繞過幾處花圃,便看到了一處花叢中的九角小亭,小亭中京靈郡主盤膝而坐。
今日京靈郡主換了一身衣裳,翠色的裙角微揚,似乎剛剛沐浴過,烏黑靚麗的秀髮還是濕亮亮的,精緻到仿佛藝術品的面容帶著平日難得一見的紅潤,當然,最吸引夏仲的不是京靈郡主的打扮,而是其此刻的狀態。
京靈郡主盤膝的身影,不是坐在地上,而是凌空漂浮的!
一縷縷真氣在她身周起伏,滿院繽紛的花瓣被真氣裹攜著流轉,縈迴去來,仿佛謫仙一般。
「好功力,難怪周浴那般自傲,在說起京靈郡主時也自嘆不如。」夏仲駐足遠遠看著京靈郡主修煉的場景。
他這段日子和周浴混熟了,也知道了王府之中很多人的功力水準。
一些護衛統領不提。
南郡王,先天一重,是明面上王府功力最高之人。
京靈郡主,後天九重極致,據周浴說只差一步就可突破先天,且其修行的功法招式也極了得,比周浴的折梅扇法強的多。
據周浴說,他巔峰時在京靈郡主手下都撐不過一招。
而京靈郡主今年不過和夏仲同歲,這份資質可以想像了。
「一定要把京靈郡主的資質抓取到手。」
夏仲打定主意。
京靈郡主在夏仲到來的一瞬就已感覺到,她也開始收功,呼,在夏仲眼中,那隨著真氣盤旋的花瓣忽的停了,接著京靈郡主一雙冰眸睜開。
嘩。
一層肉眼可見的白光似乎以其身體為中心擴散開三尺,白光一閃而逝,可觸碰到的花瓣卻瞬間化成了齏粉掉落。
「先天?!」夏仲看到那白光眼中頓時一驚。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
這個世界習武修行的常識就是,後天真氣為無形氣流狀,先天真氣卻是有形的光芒狀。
至於精神境界,那是玄之又玄的另一層次。
夏仲曾親眼見過南郡王眼底曾閃過一道紫光,那是先天強者的先天真氣。
沒想到在京靈郡主身上也見到了?難不成周浴的情報有誤,京靈郡主已經成先天了?
這就是夏仲錯怪周浴了,京靈郡主的確只是後天九重,不過卻是九重極致,後天真氣已經朝著先天轉化,自然有此景象。
他心中驚疑,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自己要抓取的是京靈郡主的資質,京靈郡主不會察覺,再者,不管京靈郡主多強,捏死他都像捏死只螞蟻,這點沒有改變。
「過來。」一如既往的冰冷聲音響起。
夏仲深吸一口氣,朝著京靈郡主走去,走到亭子外丈許距離,他停步躬身行禮:「下官參見郡主,郡主千歲。」
「你很怕我?」京靈郡主此刻已經盤膝坐在地上,看著站的遠遠的夏仲道。
夏仲一怔,然後搖頭:「不怕。」
「那就進來。」
夏仲聞言道了聲是,這才走進亭中。
京靈郡主一雙冷眉淡的幾乎看不見,其一瞥面前的地面。
夏仲當即道:「謝郡主賜坐。」
然後也盤膝坐在地上,就和京靈郡主面對面互相看著。
誰都沒有再說話,就這麼看著。
良久,京靈郡主的確發現夏仲眼中沒有絲毫緊張和不適應,眼底倒是閃過一抹詫異,王府上下,都畏她如虎,夏仲竟然是個例外。
夏仲是生死看淡了,心裡只想著怎麼抓取京靈郡主的資質,哪裡會畏懼,在他眼裡,京靈郡主就是一個「目標」。
不過不是推倒的目標,而是抓取資質的目標。
看出夏仲真的不畏懼她,京靈郡主先開口了:「知道我叫你來為何?」
夏仲道:「那日下官曾說,郡主每晚子時必定劇烈頭痛持續半個時辰,若不醫治,怕是活不過半年。」
京靈郡主看著他,夏仲又道:「不過為保險起見,還是讓下官為郡主診脈驗證一番的好。」
他的右手掌心中,順手牽羊圖鑑已經準備好,只要碰到京靈郡主,他就能抓取京靈郡主的資質。
「不必。」京靈郡主卻搖頭:「我信你。」
………
夏仲眨眼。
信他?
夏仲第一次感覺被人信任不是一件好事。
「說醫治之法吧。」京靈郡主不理夏仲的神情變化,冷聲道。
夏仲收斂心神,不把脈就不把脈吧,既然要為郡主醫治,有的是機會,他道:「郡主之症,應該是修行功法走火入魔所致,是以需在發作時以針灸之法調理,若在下所料不差,半月就可痊癒。」
這倒是實話,他完全按照扁鵲圖鑑指引所說。
以京靈郡主的才智,他若是隨便咋呼,那反而壞事。
京靈郡主聞言又驚異看了夏仲一眼,似乎再一次驚嘆夏仲的醫術,然後冷眉微皺,仿佛在思索什麼。
忽然,她起身。
夏仲也起身。
起身的京靈郡主看向亭子外一房間方向,夏仲這才發現,偌大的院落,只有那一間房子,房前侯著三個小丫鬟。
看到京靈郡主望來,三個丫鬟連忙上前,一個端著茶水,一個端著毛巾,一個端著水果蜜餞。
京靈郡主俯身在一個小丫鬟耳邊說了些什麼,那丫鬟就去了。
京靈郡主就站在亭中俯瞰花叢,夏仲站在其身後。
兩人就這麼站著,兩個小丫鬟也在亭外站著。
片刻之後,院外忽然湧進一群護衛帶著一群工匠,夏仲看去,不知道這些人要幹什麼,卻見那些護衛工匠先朝著京靈郡主行了禮,然後就在院中一角落規划起來。
規劃完畢,便開始工作。
夏仲再後知後覺也知道這是要蓋房子了,蓋的是木房,在數十位能工巧匠運作之下,不到一個時辰,一座木屋就蓋好了。
接著又有內侍將被褥等運進去。
「那就是你的住處。」京靈郡主開口。
夏仲一怔。
「住處?」
京靈郡主看著他,沒有解釋的意思,可那眼神已經說明一切,她發作時才可治療,她發作可是深夜子時,夏仲那會兒來?
她嫌麻煩,所以讓夏仲直接在這裡住下。
而這院子只要她的一間房,當然要為夏仲現蓋一間。
夏仲明白了,想開口說什麼,京靈郡主已經轉身離開亭子,風中傳來冰冷的聲音:「我治病的事,不想讓外人知道。」
「夏御醫,請。」一位內侍走過來,笑看著夏仲。
夏仲看看京靈郡主的背影,再看看面前的內侍,他哪有說不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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