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我們是行走江湖的俠客誒，怎麼能天天在這裡看公文呢！」
「這些東西簡直一旦用處都沒有！」顧少棠不滿的抱怨道。
「難得有這麼清閒的日子，你就偷著樂吧。」風裡刀倒是很享受這種生活。
跟以前吃了上頓沒下頓，風餐露宿比起來，現在的日子過的簡直不要太好了。
然而這種日子對於顧少棠來說卻仿佛是一種折磨。
「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你很快就會懷念這種清閒的日子的。」
趙澤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什麼意思？我們有事情要做了？」顧少棠眼前一亮。
趙澤點點頭：「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們將會很忙，幾乎沒有任何休息的時間，你們可要做好準備了。」
說罷，趙澤便把今天在朝會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上朝啊……」趙懷安的語氣當中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羨慕。
對於他這種出身於書香門第的人來說，面見聖上，為聖上效力是一件十分榮耀的事情。
因此，他對趙澤的羨慕，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其他人對此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出去行俠仗義，斬殺貪官了！」
趙澤微微搖頭：「怕是沒你們想像的那麼簡單。」
「你們要做的是收集確切的證據，然後再根據證據將其逮捕歸案。」
「逮捕歸案？」顧少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遺憾：「我還以為是直接就地正法呢！」
風裡刀嘴角微微抽了抽：「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
「怎麼？」顧少棠翻了個白眼：「咱們以前不都是這麼幹的麼？」
「以前？」趙澤微微一愣。
風裡刀心中一驚，慌忙解釋道：「那是在別的地方，別的地方，不是在大明境內。」
趙澤頓時瞭然。
事實上，直到現在，北方的某些地區依舊不在大明的管轄之下，還屬於更北方的大元。
他們兩個所說，應該就是在大元境內行俠仗義懲奸除惡的事情。
趙澤不以為意的擺擺手：「過去的事情就不需要再提了。」
「但不管過去你們是怎麼做的，以後是不能再那般行事了。」
「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任何一個貪官你們都不能輕易傷害到他的性命，要留給官府來懲辦。」
「那也太便宜他們了吧？」顧少棠有些不滿道。
「不，如果你們直接把他們殺了，那才叫便宜了他們。」趙澤微微搖頭。
「當今陛下對貪官污吏的態度你們是清楚的，證據確鑿，少說也得是個流放千里！」
「如果能問出來他的關係網，那就更好不過了，抄沒家產都是輕的，最少也得是個剝皮實草。」
「可你們要是把他們就地格殺，他們一死百了，可他們身後的關係網，也就隨著他的死亡煙消雲散了。」
如果一個貪官是一個複雜關係網的一部分，那當他被抓之後，他的關係網想的一定是儘快讓其閉嘴，免得他們把自己給錢牽連出來。
人一旦死了，那貪污的案子基本上也就可以宣告到此為止了。
他的關係網，一定會想辦法把案子結束在他的死亡之上。
「所以在抓到貪官污吏之後，你們不僅不能傷害他們，反而是要保住他們的性命。」
「聽上去好憋屈啊。」顧少棠嘆了口氣：「我們居然還要保護他們，這……」
「換個角度想想，如果到最後，貪官的靠山也被揪出來，一網打盡，那不是更爽麼？」風裡刀笑道。
經過風裡刀一開導，顧少棠的情緒也沒那麼低落了。
「好，我們什麼時候出發！」顧少棠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
「如果你們願意，現在就可以出發。」
趙澤從旁邊取來一份地圖，用手指在上面圈了圈：「就從這裡開始查起吧。」
「這麼大的範圍？」風裡刀張大了嘴巴：「你讓我們去查誰？」
「所有人。」趙澤淡淡的說道。
四人頭上冒出了無數問號。
「啥玩意兒？」
「是的，你沒聽錯，所有人。」趙澤點點頭：「空印案你們聽說了吧？」
看到眾人有些迷茫，趙澤無奈搖頭，簡短的把空印案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所以，由於這個案子牽扯了太多的人，無從下手，所以只能從基層，一點一點的開始排查了。」
「可……」趙懷安張大了嘴巴：「那按理說，不應該從上面開始查麼？」
「負責管理錢糧運送的是戶部，那我們從戶部開始麼？」
「從戶部開始。」趙澤輕笑一聲：「說得輕鬆，但是你想過沒有，戶部侍郎幾品官？戶部又有多少人？」
「再說了，倘若他們真的有問題，難道你覺得他們不會有所準備麼？」
「敢呈上來的帳目定然是已經做好的，沒有半分破綻的。」
再說了，倘若一開始就從最上面開始查，那真正貪墨了錢糧的官員定然會提前做好準備。
到時候才是什麼都查不到。
所以從戶部開始查這條路子是行不通的。
「那從最底層開始查，這範圍也太大了。」趙懷安艱難的說道：「這得查到猴年馬月去。」
趙澤微微一笑：「逗你們玩呢，肯定不能就這麼讓你們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竄。」
「我已經讓人……」
說話間，外面走進來幾名小吏，抬著重重的一籮筐公文走了進來。
「說曹操曹操到，你看，線索這不就來了麼。」
趙澤順手拿起一本冊子，放在了幾人面前。
「既然要查錢糧的轉運，那自然是要先核對帳目，看看這些省份近幾年來的錢糧轉運情況，根據這個線索，再決定我們要從哪開始下手。」
「這麼……多？」顧少棠艱難的吞下一口唾液。
趙澤微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努力吧，五天之內，我們需要出結果。」
「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五天？」顧少棠幾乎要從椅子上跳起來：「你乾脆直接殺了我吧！」
「這麼多，光是看，就給五天，遠遠不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