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關我的案子……」趙澤試探性的問道:「有進展了嗎?」
「我還以為你不關心這件事情呢。」朱元璋似笑非笑的看著趙澤:「我看你在詔獄裡面過的挺開心的啊!」
趙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正如朱元璋所說,他在詔獄過得,確實有點開心。
沒有公務纏身,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麼就是玩,能不開心麼。
「不過你的案子倒是有點麻煩,至少現在還沒什麼頭緒。」
趙澤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他就知道,這幫人都是一群廢物,蠢貨,沒有他在,根本查不明白案子。
「不過陛下,臣剛好有一事呈報。」
說著,趙澤從懷中掏出一份奏摺。
這奏摺上寫的便是有關他家中那些農作物的記錄。
過了秋天,他院子裡種下來的那些農作物也基本上都迎來了第一輪收穫。
有了切實的數據支撐,趙澤自然是可以放心的呈報上去了。
原先公務繁忙的時候,他自然是沒有時間做這些的。
但在詔獄裡摸魚的這段日子,閒來無事,他便將其整理了一遍。
「當真如同奏摺上所說,畝產能夠二十石?」
「有過之而無不及。」趙澤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如此一來,那豈不是說全天下的百姓都不會餓肚子了!」朱元璋大笑三聲,難以掩飾內心的激動。
「土豆的推廣還是需要陛下您多做努力。」趙澤微微搖頭:「真的要全部推廣開來,至少還需要一兩年的時間。」
「除了土豆,有紅薯,也可以叫做番薯,一畝產量能有三十石。」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陛下您能把番薯一起推廣出去。」
「番薯和土豆的種植時間剛好是一前一後,能大大的緩解糧食不足的問題。」
想了想,趙澤又道:「臣家中也還有一些樣品,陛下可以讓人取來,親自嘗試一番。」
「不過這兩樣東西,都只能當然輔食來吃,當成主食的補充,萬萬不可當成主食食用。」
「就好比光吃菜一樣,只能充飢,不能養人。」
趙澤說的一點也不誇張。
土豆和紅薯的高產確實能養活很多人,但也僅僅只能養活而已。
他只能保證人餓不死,卻無法讓人真正像人一般活著。
所以,倘若真的把這兩樣東西當成主食,最多二十年,大明的百姓便會各個面黃肌瘦,不似人形。
而這,也是趙澤前世,十八九世紀的時候,西方人來到他的國度所看到的景象。
「別的先不說,先讓朕看看,你那所謂的土豆和紅薯到底長成什麼樣子!」
當太監把趙澤口中的土豆和紅薯拿到朱元璋的面前的時候,朱元璋的一腔激動頓時化為了疑惑。
「你不是在坑騙朕吧?」朱元璋疑惑的盯著趙澤:「就這東西,能畝產二三十石?」
也不怪朱元璋不相信,而是這兩樣東西看上去實在是太過平平無奇。
這個時代,就算是質量上等的水澆地,每年的糧食產量也不過就只有區區的兩三石而已。
紅薯和土豆,又實在是太過不起眼,根本不像是那種能畝產幾十石的高產作物。
「難不成陛下以為這土豆和紅薯,還會閃爍著別樣的光芒?」趙澤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陛下若是願意,可以讓人現在就種下去試試,等到開春之時,收穫的時候,也正好到了該種下的時間了。」
趙澤的提議很讓朱元璋心中。
哪怕他所有的記錄已經足夠詳細,但在親眼見到之前,朱元璋還是不太敢確定。
因此,他自然是要親眼見到之後,才能知道趙澤所說是否屬實。
雖然這種事情大大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但以他對趙澤的了解,趙澤是萬萬做不出這種騙人的事情來的。
就算他是騙人的,最多半年之後,一切便能水落石出,到時候趙澤就會直接暴露。
如果是假的,趙澤圖什麼呢?
毫無疑問,朱元璋選擇了相信他。
「你立下這麼大的功勞,朕也不能賞罰不分。」朱元璋猶豫片刻:「不過目前這種情況……」
朱元璋微微嘆了口氣。
倘若他一意孤行,一定要判趙澤無罪,接著讓他繼續查案子,這反倒是害了他。
也害了朱元璋自己。
他極有可能為此失去這麼一個好用的手下。
但現在這種情況,又非得趙澤出馬不可。
「陛下放心,任務儘管交給我吧。」趙澤微微一笑:「不用考慮其他問題。」
朱元璋張張嘴,心中的感動一閃而過。
趙澤的意思很明顯,不管是什麼髒活累活,只要交給他就行了。
「既然如此,朕也就不跟你客氣了。」
「北陽縣,在應天府,那裡最近出了問題,你去查查。」
……
五天之後,青陽縣。
趙澤和趙懷安幾人出現在城外的大路上。
這一次他們兩個人出行,趙澤扮演的是出行的大公子,而趙懷安則是扮演公子身邊的僕人。
至於顧少棠和凌雁秋,則是扮演趙澤的侍女。
北陽縣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嚴重。
但具體什麼情況,朱元璋並未告訴趙澤,只是告訴他,到了那個地方他就知道了。
「趙大……公子,你要去哪?」顧少棠奇怪的問道:「這麼漫無目的的亂轉,真的能找到你想要的消息麼?」
「別急,路要一步一步走。」趙澤微微一笑,轉身走向了路邊三教九流聚集之地。
那是只有真正的社會底層才會聚集的地方。
即便是已經做了偽裝,趙澤的這身打扮在人群中依舊算得上比較顯眼。
剛一落座,他們便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
尤其是凌雁秋和顧少棠更是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原先混江湖的時候,這兩個人風塵僕僕,滿臉都是灰塵,自然沒什麼人注意。
但現在,兩人在應天府內滋養了不短的時間,皮膚重新變得白皙起來,骨子裡的那股亭亭玉立頓時再也遮掩不住,
雖已經換上了一身粗布衣服,二人也未施粉黛,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那股氣質卻是什麼東西都抵擋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