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選科這兩個字，我一下子坐直了身體。
「今年的新高考實行「3+1+2」模式。「3」就是語文、數學、外語3門統一高考科目。「1」是首選科目，考生須在物理、歷史2門科目中選擇1門作為首選考試科目，「2」為再選科目，考生可在化學、生物、思想政治、地理4門科目中選擇2門作為再選考試科目……」
小李子從兜里抽出一張紙，不用看也知道是學校開會的時候發的。只不過他對著那張紙才讀了一點，第一節晚自習的下課鈴就響了。
「好了，現在先不說了，最後大字習的時候再繼續。陶晨語，跟我來辦公室！」
陶晨語最後還是悻悻地跟著老班走了，留下我獨守空房。
「哎，真分班啊！」
「我去，新高考？我以前咋不知道呢？」
「土鱉，別的省早開始了，你沒去打聽打聽？咱們這是第一年呦。」
「那你們是選物理還是歷史啊………」
我趴在座位上，聽著周圍沸沸揚揚的討論聲，不禁開始思索起來。
我呢？我是選物理還是歷史呢？
選物理吧……
我看著最近一次新出的物理成績：32的高分。
還是算了。
選歷史？
正好左手邊是我被抽背失敗要寫的歷史罰抄，還剩2000字……
最後我絕望地閉上眼，把身體靠在座位上，然後在心裡哀嚎。
蒼天吶！我到底怎麼選啊！這兩個都是死路一條啊！
一直到第二節晚自習的鈴打響，陶晨語才慢悠悠地從辦公室回來。
「哎，老班沒對你動手吧？」
「沒有動手，他就警告我了一下，你知道他的麼。反正雜七雜八地講了一大堆，比我奶奶還囉嗦呢！還有……」
話音未落，政治老師就進來了，還往我們這個位置瞪了一眼，我倆嚇得立馬閉嘴。
這小老頭凶的要死，一不小心就會被他拎到辦公室去背書，背不完罰抄能抄的你哭爹喊娘。曾經我和楊芸怡有幸體驗過一次，累的差點丟了半條命，並發誓以後再也不敢在政治課上造次。
課上到一半，旁邊傳來一張紙條，上面歪七扭八地寫了幾個字：我下課再跟你說。
後面半節課，我的心裡總毛毛的，不知是陶晨語的紙條還是面臨新高考選科的不知所措。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我立馬抓著同桌問「你要跟我說啥啊？」
陶晨語看了我一眼，然後又迅速瞟了附近的一圈人，她似乎有些猶豫，憋了半天才湊到我耳朵邊輕聲說「我懷疑我們班有走狗。」
「什麼狗？」
「噓！」
聽到我聲音有些大，她立馬上手捂住我的嘴。
「你聲音那麼大幹嘛啊？不怕被別人聽見？」說著她還不斷回頭觀察四周，很是警覺的樣子。
不過她這樣可比我說話聲音大更容易讓別人注意到。
眼看著她還不放下，我只好點點頭，然後示意她趕緊把手拿下去，再不鬆開馬上給我憋死了。
「到底怎麼回事？」
「你知道不？今天我去辦公室的時候，老班都知道我喜歡那誰的事了。他還問了好多咱們班裡的事……這些他怎麼可能知道？如果不是有人告密……」
「我去，不是吧？真有人這麼幹？」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這個可能性很大。你先別跟別人說啊，我到現在為止只告訴了你一個人。」
我若有所思地點頭。
「知道了，我不亂說。」
一直堅持到最後一節大晚自習，小李子才拖拖拉拉地繼續介紹選科的事情。
「高考總成績滿分為750分，由統考科目成績和考生自主選擇的3門選考科目成績組成。其中，統一高考科目滿分450分，選考科目滿分300分。語文、數學、外語（含聽力）滿分均為150分，以原始分計入總分。選考科目滿分均為100分，歷史和物理科目以原始分計入總分，其他科目以等級分計入總分。考試時間將較之前延長一天，由原先6月7日、8日兩天改為6月7日至9日三天。其中，語文科目的考試時間為150分鐘，數學和外語（含聽力）科目的考試時間為120分鐘，而各選考科目的考試時間均為75分鐘。」
我聽的一愣一愣的，還是不太理解的樣子。
一直到老班對著學校發的那張紙讀完，他才抬頭看我們。
「新高考麼，沒人知道什麼樣。雖然不像老高考那樣大文大理，不過，我還是推薦大家選物化生哈。你們應該都知道啊，物化生以後好就業。你看看現在的文科生，畢業了都找不到工作！對了，學校明天還會搞一個直播，有專門人員講解，實在不懂的明天好好聽一下，這很重要！住校的可以打電話和父母先商量商量。」
「周芷，你還是選歷史嗎？」
晚上回宿舍的路上，我拉著她問。
周芷沒有馬上回答我，她只是輕輕搖頭。
「我現在也不確定了。這幾年的趨勢都是選理，可是我的理科跟屎一樣啊。」
「我本來也想選歷史和可是老班今晚這麼一說……」
「明天打電話跟我媽商量商量吧，這個事確實重要。」
「好吧。」
躺在宿舍床上，我又一次失眠了。
新高考、選科、文理……
這些東西像亂麻一樣纏繞在我腦子裡。
新高考。
真的是機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