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周芷和許堯鬧掰過去了也沒幾天，她這幾天心情很差，只有見到我時才會勉強擠出來笑。
我還記得那天回寢室她對著我痛哭的樣子。
「我……我一開始也不喜歡他的，只是有很多共同話題而已……他這個神經病，不喜歡我為什麼天天來找我說話，還故意說那些讓人誤會的……他都有女朋友了為什麼還這樣……為什麼為什麼……」
周芷緊緊抱著我，不斷跟我訴說著她的委屈，夾雜著眼淚和一些年少輕狂。
「你知道嗎？我以為遇到知音了……好不容易碰到有相同愛好的人……我這個蠢貨……我以為他是喜歡我才來找我的！」
那時她的情緒近乎崩潰，似乎是把這些天所有的委屈與怨恨都混在一起。
我輕輕拍打著她的背，耐心地聽完所有。
這種感覺我怎麼會不懂呢，只是我比周芷還要慘一點，那個男生從來沒找我講過話。
「咳咳！大家先別急著走，我說一下元旦放假的事情。」最後一節晚自習下，我正準備收拾東西，小李子就不慌不忙地來了句。
大家剛聽到要拖堂時，一個個都跟皮球泄氣了一樣，臉拉的跟苦瓜一樣。只不過只聽到「放假」時，瞬間起死回生。
「學校規定元旦從一號開始，放到三號下午，三號下午要回來上晚自習啊！今天是30號，明晚大家就可以走了，今天回去能收拾就收拾一下哈！還有不要忘了選科的事情，最好再和爸媽商量一下。好了，現在放學。」
話音剛落，大家都帶著歡呼聲往外涌。
「噢噢噢！終於放假了！自由！我來啦！」
甚至有些人還cos起了花果山猴王，一路上激動的嗷嗷叫。
我和周芷背著包會心一笑，然後慢慢往外走。
「周芷，你等一下。」
正當我們要離開時，小李子喊住了她。我和周芷同時心跳漏了半拍。
「你去下面等她，我跟她說個事。」
周芷朝我使了個眼色，我只好先下樓。
估摸著有十五分鐘，我正把玩著腕上的手錶，周芷和老班才下樓。
「你倆感情還挺好的，在這等她這麼久。」小李子打趣地說道。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看向周芷，有些害怕老班是不是對她說了什麼。
出乎意料的，她很平靜，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悲。
「好了，趕緊回寢室吧，那麼晚了不要在外面亂逛啊，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急忙點頭 ，然後拉著周芷就走。
「老班跟你說了啥？沒罵你吧？」
周芷沒有立馬回話，只是慢慢握緊了我的手。
半晌，她才說「我告訴你，你不許跟別人說啊。」
「肯定的，咱倆誰跟誰啊。」
「老班看出來我最近不對勁，他也知道我和許堯的事了。」
「什麼，他怎麼知道的！我沒有告訴他。我保證！」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不過他沒有罵我，就是說現在的心思要放在學習上，不能亂想。我的成績最近退步了，他可能是猜出來的吧……」
「不是吧？這個事他還能猜出來？我們班不會有間諜吧？」
我的脊背突然有些發涼，想到陶晨語之前跟我講的。
「靠，我們班好像真有間諜！」
「間諜？誰是間諜？我們班還有間諜？」周芷眯了眯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問我。
「我這還是猜測，但是你沒發現小李子知道很多班裡的事嗎？他那破監控又不能監聽，總不能他沒事就貼著牆皮聽我們講八卦吧？」
「好像是這麼回事……不過你說誰這麼賤呢？」
「天知地知老班知唄。」
回寢我就慌裡慌張地收拾東西，各種亂七八糟地全塞到行李箱裡。反正離期末也不是很遠了，現在先打包帶回去一些。
「嗨，你們元旦準備出去玩不？」江欣願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跟我們打聽。
「我應該待在家，好不容易放長假，當然好好睡幾天。」周芷先應她，這時她正費勁力氣合上她的老古董——一個很有年代的拉杆行李箱。這是她有一次回家拉來的，那個開學帶來的不知道怎麼回事丟了，只好先湊合用。
「我不知道，可能出去可能在家吧。」我也搭了句話，然後又忙活起來。
楊芸怡倒是不急不忙，她往臉上抹著水乳，然後合上鏡子。
「我不回家，爸媽說直接來接我出去玩，這三天住酒店嘍。」
至於為什麼沒有提白婼婼，是因為她已經搬出去住了，她媽媽為了讓女兒的成績名列前茅，甚至特意辭去了小學老師的職位，專心陪讀。
沒了她宿舍倒是清靜了不少，也不會多出無緣無故的爭吵。
放假那天晚上，我以為又要在寢室睡一晚，突然就接到了哥哥的電話。
「今晚我去接你，你趕緊收拾一下。」
「哦哦。」
「在學校大門口等你啊！」
掛了電話我拉著拉杆箱就走，楊芸怡剛洗完頭。
「怎麼現在就走了？不是明天早上嗎？」
「我哥來接我了。哦對了，新年快樂啊！」
飛奔到學校大門，遠遠的我看見哥哥的老爺車停在奶茶店門口，走過去時才發現裡面沒人。這輛老爺車是他自己買的，那時他沒有錢，爸媽又不同意給他買車，我哥一氣之下拿出所有存款買了這輛，為此好幾個月都是飢一頓飽一頓。雖然車破，但確實挺方便的。我哥常吹噓以後等他賺錢了就買寶馬奔馳開，我也毫不留情地拆他的台。
「你開上估計要等到888歲。」
正當我有些急的時候，他提著奶茶和燒烤走了回來 嘴裡還塞著一根麵筋。
「你讓我趕緊過來自己跑去買吃的？」
「這不是你太久沒來嗎，我又餓了。放心，有你的份。」
接過燒烤奶茶，哥哥把我的行李塞到後備箱，然後坐上車出發。
「爸媽呢？沒來？還有你今天怎麼回來了？還來接我？」
「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啊？爸出差去了，老家你二舅奶走了，媽回去幫忙辦喪事呢。」
我若有所思地點頭。
「對了，我聽媽說你是不是要分科了？你文還是理？」
「別提了，今年新高考，麻煩死了。搞什麼選科，我哪一門都不好，咋選啊？」
「新高考？」
「嗯，就是語數英不變，其他六門各選三門。」
「這麼複雜？我當年就兩個選擇。」
「你不是高一念完就不幹了嗎？分科好像是高二的事吧？」
他翻了個白眼，然後又問「你自己怎麼看？我要是沒記錯，你上次物理就10分？你敢選？」
「關你屁事？我選歷史的話就業怎麼辦？」
「好好好，高材生的我不懂，你自己好好斟酌一下吧。」
元旦的三天爸媽都沒有回家，我哥倒是罕見地一直在。他張羅著給我包餃子，只是包出來的一個比一個丑，味道還不好。但畢竟是他的一份心意，我也只好吃了。
他看我一臉吃屎了的表情，最終還是說「好了，我還是帶你出去吃吧。」
其實我等的就是這句話，我哥雖然平常有點扣，但是在吃的方面就沒虧待過我，這三天我也難得吃上點平常爸媽絕對不允許的。
媽媽有時會打視頻過來，叮囑我們好好吃飯不要熬夜，還提了好幾遍選科的事，她還是老樣子，規定我必須選物理。掛了視頻，我哥點了一支煙。
「別在我面前抽行不行？嗆死了！」
他立馬按滅了菸頭，說了聲知道了。
又過了一會，他好像想起來了什麼，對著我笑了一下「選科麼……還是聽自己的，媽說她的，你自己心裡要有數，有些事情別人說的都只能是建議。」
那時我有些不可思議，不僅是我哥按滅菸頭的速度，還有他這番話。
「你這文案從哪偷的？」
「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