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年魔淵的制約力即將消失，會有一些低級魔族跑出來。
但是很久之前琉月那屆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凡是跑出來的大魔最低化神期。
魔淵下的魔族會靠吞噬的方法，不斷變強，集大部分魔族之力養出一個大魔，助他衝破禁制。
當年聽雲宗收到山下跑出一個化神期魔族的消息。
那時候他們的師父已經閉死關多年準備飛升。
覓音主動請纓下山歷練，他當時化神巔峰差一步煉虛。
按理來說確實是萬無一失，但梵星擔心他會在對戰中突破，想跟他一起去。
「然後芷風說她去，不讓我去。」
梵星還是把臉埋在斗篷里，雖然聲音悶悶但能聽出其中的不滿。
「芷風？」
黎初雪想起系統說過，另一個墓碑就是芷風的。
琉月點頭，「我的師妹，梵星的師姐。」
當年梵星剛剛突破煉虛初期，芷風本來是好意，想讓他穩固境界，她陪著覓音下山。
當時覓音說不用，他自己就可以。
但梵星還是不放心，好說歹說最後覓音才願意和芷風一起下山。
沒想到兩人出發後，芷風突然折返宣布閉關，直接讓覓音一個人下了山。
因為她修命運道，和梵星的因果道一樣，有時候會看到一些東西不便多說。
當時沒有人責怪她，梵星及時聯繫上覓音要過去找他。
但覓音卻說已經到了魔族出現地點，殺完就回去，讓梵星不要折騰一趟了。
琉月說到這，聲音沉重，「然後……傳來的消息出了錯，那根本不是化神期魔族。」
「是……煉虛巔峰。」
黎初雪看著梵星的一頭白髮，她好像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了。
化神巔峰對戰煉虛巔峰，沒有任何勝算。
如果是初期覓音都能打一打，中期也能全身而退。
但偏偏那大魔差一步合體。
梵星在宗門內突然發現他與覓音的因果線斷了。
他趕到覓音前往的地點只找到他被大魔生生吃掉了一半的屍體。
梵星帶回覓音的屍體，而後找到芷風，不管她在沒在閉關直接劈碎了她的屋子。
兩人大打出手，梵星這才知道，芷風在和覓音下山途中就看到他身死的場景。
而命運道，既看到，就無可更改。
芷風就這麼瞞著這個事回到宗門，一直到梵星發現覓音身死。
芷風修的命運道天克因果道，只要與命運道有關係的人，因果道無論如何都看不清。
等到覓音身死與芷風斷掉因果後梵星才能看清他的命。
一連算了數十卦，他想找到丁點覓音下山後活著回來的機會。
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做的不夠，當初如果再謹慎些，覓音是不是不會死。
但數十卦無一例外皆是死卦。
後來兩人就決裂了，如果不是珩陽和琉月攔著，梵星就直接離開宗門了。
覓音的屍體沒有上半身，雖然他身上穿著梵星送給他的衣服、鞋子，斷臂上也戴著梵星的因果紅線。
但他不信，他覺得覓音一定還活著，在和他捉迷藏。
後來他把自己關在覓音的屋裡一個月，出來就變為滿頭白髮的樣子。
他用了數百次血蹤修羅咒，只為找到覓音一絲活著的蹤跡。
就算覓音的屍體已經埋進了土裡，立起了墓碑，他依然沒有放棄。
百年間遇到可疑的因果線波動，都會用血蹤修羅咒追蹤。
後來他不經常出宗門了，琉月也會盯著他，所以近幾年沒有用過。
前幾年外面跑出來一隻化神期魔族都是珩陽去殺的。
梵星也不甚在意，他只說希望珩陽可以把那魔族砍到永世不得超生。
他對於這件事漸漸放棄了，已經很久沒有過覓音還活著的想法了。
直到今天，因果線不光波動，甚至還能看到覓音身死的畫面。
後面的事黎初雪就都知道了。
琉月說完便拿過謝濟青留的那壺酒喝起來。
珩陽揪著斗篷的一角不住地摩擦著。
其他四人包括晏和、白玉京、崑崙聽完都一言不發。
崑崙現在稍稍可以感受到情感，他也知道這個被他打過的小子這會兒很傷心。
說起來，他好像見過覓音。
睡到迷迷糊糊的時候，他的師父帶他來拿碎雲訣，看過後草草離去，他只見過那一面。
好像是個挺粘人的小孩，當時一直抓著他師父衣角，看功法都沒鬆手。
「他眼底有顆痣。」
這次梵星將頭抬了起來望向崑崙緩緩點頭。
嗯，確定了，是他。
黎初雪看著梵星，「這次用過後還剩多少壽命？」
「原本還剩一百多年，現在不足五十年了吧。」
梵星不甚在意，再次埋進斗篷中。
琉月喝酒的動作一頓，舉起的手無力垂落，「就這麼一會兒……小星，要是你也走了，留我倆怎麼辦呢？」
她的語氣沒有質問，像是平靜的敘述一個事實。
「對不起，師姐。」
寧甯悄悄抹了把眼眶，不敢被梵星看到。
其他人聽聞這些話，一個個垂著腦袋跟霜打的茄子一般。
黎初雪擠出個笑容，語氣故作輕鬆。
「沒事，五十年呢，到時候我飛升順便把天劈開帶你一起上去咱就能長生了，這點壽命送給那什麼破咒，當施捨它了。」
所有人都配合的擠出點笑容，想把這個氣氛打破。
但是明顯效果不太好。
尤其是在一片廢墟擠出笑容這種場景，更怪異了。
應鈺行作為一開始沒收到傷害，主要傷害是珩陽造成的無辜受害者提出一個致命問題。
「咱們不能就這麼坐一宿吧？」
「唉——」琉月長嘆一口氣，拿出通訊玉牌，找到一向已讀不回的蒼嵐。
：有房子嗎？給我們家孩子住住。
：有啊有啊，讓陳明和蘇因儀住，紀千染和趙約住，還有五間房，你帶四個孩子來就行，剩下的住在神霄那。
：我不去。
：那沒房。
琉月算了算，還有三間倖存房，算上蒼嵐那五間還差一間。
和幾人商量一下，珩陽、梵星、拖家帶口的黎初雪留下。
崑崙說他哪也不去，就那間破爛房挺好。
商量好以後她決定帶著四個孩子去蒼嵐那先借住一宿。
；我帶四個孩子過去。
：好啊好啊，房間收拾好了，你們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