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5章 合作
「唉，別怪我，我實在是沒辦法啊。」聞人瑗將一個修士踩在腳下，那張臉上還有些惆悵。
她真不想要吃這麼噁心的東西。
但她確實餓了。
如果沒有足夠的能量，在這試煉地中很可能淪為別人的食物。
在這種情況下，自身的喜惡似乎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聞人瑗長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黃色花骨朵別在耳邊，腳下用力，直接踩死了腳下這個運氣不好撞上了她的修士。
正待她準備進行下一步的時候，一抹青色出現在她眼中。
「誰？」
聞人瑗抬起腳，將腳下這個修士踢到一邊。
出手十分乾脆利落、並沒有造成血液流失的屍體，便是放在一邊也不會被這環境吸收。
俊朗乾淨的少年並沒有離開，他站在那裡，抬眸看過來的時候，映入聞人瑗眼中的是一雙天藍色的澄澈眸子。
聞人瑗認識這個人，陌玉，藍白的弟弟。
陌玉進入暗夜血殿的時候，引起的轟動可不小，隨後這人參加血隊選拔，暗夜血殿對這人的討論更為熱烈了。
那曾被認為與藍白有不清白關係的少年，相貌與暗夜血殿格格不入，難怪會傳出這種流言。
換做誰看到面前這個小少年，都不會覺得這個人是準備加入暗夜血殿，但這就是事實。
聞人瑗不僅知道陌玉這號人，還知道這個人和少帝夜臨澤帶回來的那個叫浮月的女人走得很近。
和疑似少帝收藏品的女人走得近，這人的膽子真大。
聞人瑗將別在耳邊的花取下來，捏在手中，黃色的花骨朵染上了點點紫色，在花瓣最上邊圍了一圈。
少年沒有走近，但也沒有離開。
聞人瑗見陌玉不動，率先開口：「陌玉？只有你一個人？」
天傾輕嗯了一聲，認下陌玉這個身份，然後才回答聞人瑗後面那個問題：「浮月還在後面。」
「不用擔心我對你下手，我可不想得罪藍白大人。」聞人瑗也不在乎浮月是真的在後面還是陌玉的一個說辭，她現在就想弄明白陌玉出現在這裡還不離開是幾個意思。
見陌玉將眸光放到那個死掉的修士上，聞人瑗開口：「已經死了，你想要他？」
天傾緩緩搖頭，她說：「我對這種食物沒興趣。」
聞人瑗一聽，輕呵了一聲：「有的時候沒興趣也要強迫自己去習慣。」
她對這種食物也沒興趣，但這不是沒有其它食物來源。
但凡有其他選擇，哪怕那東西難吃了一點，聞人瑗都不會選擇這種食物。
「你說的有道理。」天傾點頭。
「你要是想要這具，那就送給你好了。」聞人瑗十分大方，她敢送，對方敢不敢收就是另一回事了。
聞人瑗的大方讓天傾微愣，她問：「你也對這種食物沒興趣。」
是肯定的語氣。
「如果有選擇的話，誰願意吃這種東西。」聞人瑗語氣中帶著抱怨，她扯了一片花瓣，放在口中，水波流轉的眸子看著天傾。
「可以找替代品，這不是唯一的選擇。」天傾無視聞人瑗的魅術，淡淡開口。
聞人瑗見狀收起那瀲灩的神色，一臉正色開口：「你找到替代品了？」
天傾沒有回答，她轉頭往後看。
聞人瑗注意到天傾這個動作，看著將後背暴露在自己面前的天傾，並沒有動手。
寰宇的修士沒幾個傻的，要真是傻到信任剛認識的修士，也不可能活這麼大。
聞人瑗不想去探究陌玉這個動作背後的深意，她只是順著陌玉的視線看過去。
往這邊走來的人是浮月。
波瀾不驚、沉穩平淡，這位少帝夜臨澤帶回來的少女，似乎和以往的收藏品並不相同。
聞人瑗不知道不相同在哪裡，但她清楚，少女能夠出現在這裡，已經代表了她不是少帝以往帶回來的那些花瓶。
這個女人不能得罪。
這兩個人都不能得罪。
聞人瑗臉上帶著友好的微笑，看上去和善極了。
「浮月你好，我是聞人瑗。」主動朝走近的浮月打招呼，聞人瑗的姿態看上去沒有絲毫防備。
浮月掀了掀眼皮子，她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天傾，天傾順手拋給聞人瑗。
下意識接住那些紅色的小顆粒，聞人瑗回過神來意識到此舉十分危險的時候，那東西已經在她手中好一會兒了。
低頭打量，那是一些血紅色的小果子，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紅色果子，看上去普通級了。
就像是那些山野間生長的再普通不過的野果，沒有任何能量波動，也看不出特別之處。
但聞人瑗清楚，能夠被這兩個人帶在身上，並讓陌玉丟給她的東西，不可能是尋常之物。
腦子轉的很快，聞人瑗很快想到了這東西可能的用途。
她捏起一枚紅色小果子，放在那朵已經變成紫色的花上，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綻放，聞人瑗將那枚紅色小果子丟進花的中心處。
「浪費了。」天傾有些遺憾的聲音響起，「這東西可不好找。」
站在天傾身邊的浮月又遞給天傾一把紅色果子，都沒有開口問一句天傾為什麼要將這東西給聞人瑗。
對周圍的一切漠不關心，那雙眸子裡的情緒一直很淡，便是面對天傾的時候，也沒有多少起伏。
聽到天傾這話，浮月抬眸往聞人瑗那邊瞥了一眼，看清聞人瑗的動作，她開口：「不放心。」
聞人瑗不放心她們遞出去的東西，哪怕心中隱隱有個猜測，但依然謹慎地試了一下有沒有毒。
見兩人發現自己此舉的目的，聞人瑗也不心虛，理直氣壯開口：「出門在外，小心謹慎些總沒錯。」
「有道理。」天傾點頭，認可聞人瑗這番話。
天傾的認同反而讓聞人瑗不知要說什麼好了，她已經確定過了，這像野果子一樣的東西沒問題，至少沒有毒。
但這東西是否有用她就不清楚了。
天傾吞了一顆紅色果子，小小一顆的東西，都不用咀嚼直接吞就可以了。
見天傾似乎根本不在意她怎麼處理手上這把東西，聞人瑗張嘴問道：「這就是你說的替代品？」
浮月聞言抬眸看了聞人瑗一眼，面對浮月的注視，聞人瑗的表情變都沒有變一下。
這或許與浮月的神色太平淡有關，但更關鍵的因素是聞人瑗根本就不覺得這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
她不覺得前腳自己試探手上這東西有沒有毒，後腳向給出這東西的人詢問詳細信息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些信息，要是陌玉和浮月願意告訴她，自然是再好不過。
如果有選擇，她確實不願意去碰那些修士，鬼知道那些修士干不乾淨，身上有沒有問題。
「坐下說吧。」天傾也沒有墨跡，而是十分乾脆地揚了揚下巴，往一個方向走去。
浮月站在那裡，看著聞人瑗，她問：「那個你要帶走嗎？」
聞人瑗順著浮月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具保留十分完整的屍體，她笑了一下：「如果有替代品的話，我自然是不需要他了。」
說著，聞人瑗往前走了兩步，她走到浮月身邊，打量著這位少帝帶回來的少女。
少女嬌媚的面容因著那過於冷淡的氣質生生壓制了七分，天然的優勢被棄用，偏偏少女那身氣質又讓人無法忽略這個人。
聞人瑗往前走了兩步，始終保持和浮月在同一條線上，確保自己的後背不會暴露在浮月面前。
浮月也不在意聞人瑗的謹慎，她見聞人瑗並不準備帶上那具屍體，也只是瞥了那具屍體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
天傾沒有帶聞人瑗走太遠，差不多十來分鐘的路程，將人帶到一處溪水邊就停下了。
「這水不能喝。」聞人瑗見到那流淌的血紅色溪水，淡淡出聲。
這種顏色的水源，也不知道裡面混了些什麼東西，便是送給她喝她也不太想喝。
而且這溪水中存在的一些細小生物，與血獸死後化為的血池中存在的生物極為相似。
那以小巧精緻花朵形態群居的微小生物，絕對不是善類。
如此，這溪水只要是個腦子稍微正常一點的人，就不會去嘗試。
「或許。」天傾瞥了一眼那溪水，知道聞人瑗大概是誤會了什麼。
她在溪水旁邊的木樁子上坐下，抬頭看了一眼聞人瑗。
浮月也找了一個木樁子坐下，那雙平淡無波的眸子也看著聞人瑗。
聞人瑗嘴角輕撇，在兩人對面坐下：「現在可以說說這果子是什麼情況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人要將她帶到這裡來，並沒有發現任何危險的聞人瑗將之歸為這裡的環境更好一些。
叮叮咚咚的流水聲，如果忽略水的顏色，再無視周圍異樣的環境，這裡的風景還是不錯的。
在風景好的地方談事情，可能更好談一些吧。
胡思亂想的聞人瑗被天傾的輕咳喊回來，她的臉上出現了羞赧：「你說，我聽著呢。」
天傾也沒想到面前這個修士竟然走神了。
如果不是她並沒有惡意，只是想要借用一下這個叫做聞人瑗的女修的時間精力，這麼冒險大意的動作恐怕會給人帶來危險。
危險不危險的聞人瑗沒有考慮，她能夠感覺出來面前兩個人沒有想要她命的意思，他們既然找到了替代品，也不需要在這裡和其他修士競爭。
找上她應該是想要從她身上得到什麼，至於為什麼找她，可能是因為她需要那能夠補充能量的替代品吧。
聞人瑗準備先看看，如果條件不苛刻的話，答應下來也無妨，要是不行的話，那就直接拒絕。
拒絕之後的事情，拒絕之後再說。
聞人瑗神色散漫，率先提出一個問題：「這東西能夠緩解飢餓感？」
「試一下不就知道了？」天傾嘴角含笑，淺淺的梨渦乾淨乖軟。
聞人瑗嘴角輕扯，在沒有弄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的前提下，她可不會貿然嘗試。
「能。」浮月言簡意賅，回答了聞人瑗的問題。
「這東西從哪兒獲取？」聞人瑗下一個問題依然直指要害。
既然這果子有用，弄清楚在哪裡能夠找到這果子就很有必要了。
「哦，差點忘了，這個問題很關鍵，不能夠輕易告訴我。」聞人瑗沒等面前兩個人開口，緊跟著說道，「爽快點，將你們的條件擺出來吧。」
聞人瑗如此爽快直接是天傾和浮月沒有想到的，但既然聞人瑗已經這麼直接了，她們磨磨唧唧的也屬實有些不合適。
「我們的條件，是這個。」天傾從儲物空間內將血幽花取出來。
有想過這兩個人是不是想要和自己合作殺血獸，只是這個想法在看到兩人已經點的差不多的血鈴之後打消了。
也有想過是不是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是這兩個人需要的，準備借這個機會向她索要，還在想要是能夠割捨的東西就給出去好了。
聞人瑗想了很多，卻沒有想到藍白那個弟弟陌玉會拿出這麼一樣東西。
看到小巧精緻的血幽花，聞人瑗下意識身子往後傾斜。
能夠抵禦血幽花對心神的侵蝕，也清楚這花的威力，聞人瑗忍不住問道：「你怎麼將這東西帶在身邊？不對，你怎麼能夠握著這玩意兒？」
碰一下都會將自己搭進去的美麗危險，陌玉是怎麼做到拿著花一點事情都沒有的？！
「沒有直接接觸。」天傾手掌微微往外，將自己與血幽花隔絕的那層膜展示給聞人瑗看。
聞人瑗不止看到了天傾與血幽花之間的那一層東西，還看到了天傾手上帶著的手套。
「特殊材質？」她問。
「不，普通貨色。」天傾搖了搖頭，這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手套而已。
火一燒就沒了、沒有一點防禦性能的東西，是修士看到都不樂意撿起來的貨色。
「尋常貨色有這效果？」聞人瑗指了指那朵血幽花，還是沒有讓自己離血幽花太近。
「大概是因為隔開了。」天傾微微歪頭，十分認真地解答。
聞人瑗輕哦了一聲，又問：「你找上我和這花有關係？」
天傾輕應了一聲，她說：「我想要你幫忙收集這種花。」
「你認識這花？」這是聞人瑗下意識的反應。
如果不是認識這種花，知道這花有什麼用，幹嘛要收集這玩意兒。
聞人瑗的資料庫中是沒有這花的任何信息的，她看向天傾的目光帶上了算計。
如果能夠從這女人口中知道這花的用處，或許……
孰料——
「不知道。」天傾十分乾脆地搖頭。
「不知道你收集這花幹什麼？」聞人瑗並不相信天傾這番話。
行為與言語的邏輯不通。
「我覺得它有用啊。」天傾分外理直氣壯地開口，覺得有用不行嗎？
雖然我不知道這花有什麼用，但它是血獸死亡融化後的血池中的產物，自身又那麼奇特，覺得這東西不俗想要收集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麼。
天傾的話太自然了，自然到聞人瑗也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
就在這時，天傾還說了一句話：「如果你也想要收集一些也可以，只要將你找到的給我一部分就行了。」
天傾表示自己並不貪心，只要拿一小部分就可以了。
只靠她和浮月收集血幽花實在是太慢了。
最麻煩的地方在於她們只有兩個人，如果不暴露自己的話，無法對付大批血獸。
一隻兩隻殺過去，效率太慢了。
為了提高效率，直接干一筆大的，天傾盯上了那些排名靠前的暗夜血殿修士。
聞人瑗是她找的第一個人，卻不是最後一個。
經過天傾的解釋，聞人瑗終於知道這兩人找上她想要幹什麼了。
原來是合作殺血獸啊。
琢磨了一下，覺得這件事情也不是不行，只是要提防被人背後捅刀子而已。
排除這一點小小的隱患，這個提議本身還是很不錯的。
聞人瑗手一拍，表示幹了。
「現在可以說說這果子是哪兒來的了嗎？」合作初步達成，也該展現一下你們的誠意了。
「當然。」天傾很痛快地給出了答案，「已知血獸不能食用，這一點相信聞人瑗也發現了。」
聞人瑗點頭，確實，只要還活著的修士，腦子正常的都知道血獸不能吃了。
一死亡就開始融化，製造血池大驚喜，這東西就算想吃也無從下口。
「血獸不能吃，試煉地中一定存在能夠補充能量的食物，排除一個大選項，剩下的雖然不少，但總體劃分也不多。」天傾說。
簡單歸納一下，就兩大類，植物和岩石土壤。
將注意力首先放在植物上，同時也留意著那些可能存在不同的岩石。
努力找一找就能夠將正確答案找出來了。
「你不覺得你這話說得太輕易了嗎？」試煉地中的植物可不少，怎麼從那麼多植物中找出這一看體型就不起眼的小紅果子？
聞人瑗表示自己需要更進一步的解釋。
譬如是如何快速篩選出這小紅果子的，譬如如何確定這東西確實能夠吃，對他們沒有危害。
「這還不簡單，跟蹤一隻血獸就能夠得到的答案。」
第四道聲音插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