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情感缺失

  「難啊，怎麼不難？跳樓摔得四分五裂，還不會立刻死，神經痛覺還在，上吊太久，跳海窒息感太痛苦，而且河水還不一定乾淨…安眠藥最輕鬆的吧，又買不到…」

  謝晚棠的情緒始終沒有太大波動：「我可怕疼了，我要的是解脫，輕鬆解脫，不是一邊疼一邊解脫。」

  「那…不試試好好活著嗎？」薛洋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明明自己可是十惡不赦啊…怎麼反倒在這裡勸起人來了。

  「理由呢？」謝晚棠神色淡淡「用什麼理由活著？未來嗎？」

  「但我早就想不到自己的未來了呀。」

  「還是說…父母？兄弟姐妹？朋友？他們又關我什麼事啊？」

  「是啊，就像他們說，我就是這麼絕情，就是這麼狼心狗肺，他們養我這麼大，養出了一隻白眼狼…」

  「但是他們體會不到我的痛啊？他們又沒辦法感同身受，憑什麼要求我為了他們而活？為了他們的冷眼嗎？還是在我決定去去死的時候一次又一次把我拉回來的哭喊？」

  「是啊，我是舍不下，是不忍心…但這只是暫時的，不管多深的感情，總有一天會消磨殆盡，到那時，我應該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去死了。」

  「你就這麼想死？」薛洋神色複雜的看著他「你表哥，你朋友，不是都對你挺好的嗎？」

  「是啊，所以呢？」謝晚棠起身泡了壺茶「我是一個相當自私自利的，我不會因為他們疼我，在意我，就放棄自殺的想法。」

  「畢竟…我的家庭很壓抑，世界好像也討厭我，我對這個社會也沒什麼用處，跟個湊數的沒什麼兩樣。」

  「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出事了，可能會有人難過，但不會一直難過，所以啊，我為什麼要因為一群疼我愛我的人而放棄唾手可得的解脫呢？」

  「而且我也沒有選擇現在就走，不是嗎？我就再陪他們一段時間吧…還有點捨不得呢。」

  薛洋看著她略顯青澀的臉：「你多大？」

  「什麼？」

  「年齡。」

  「虛歲16，周歲15，怎麼了？」謝晚棠從柜子里拿出杯子，洗乾淨，倒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放到他面前「覺得我還小，還年輕，是剛剛升起的太陽，不該說這些？」

  「那可不止你一個人這麼覺得…但是吧，我過的不高興啊。」

  謝晚棠輕輕捧起茶杯吹了吹：「家裡人永遠偏心弟弟，說他還小，我是姐姐，我要讓著他…憑什麼啊？他也就比我小了四歲而已。

  「我比他還小的時候，他們就讓我自己一個人在鄉下老家和福州自己搭車，早上七點上車，中途轉車，大概要十點多才能到福州，然後還要自己去找公交轉站到他們那裡…美名其曰鍛鍊我。」

  「這就算了，畢竟再怎麼說也是親生的…但憑什麼要我讓著別人啊？」

  「我被人針對，他們讓我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不然他們為什麼只針對我啊？一個巴掌拍不響，蒼蠅不叮無縫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