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布置完畢,三個人一起走了下去,姜舒舒走在前面,陳斯南還在後面和林初一嘰嘰喳喳著,圍著她說了好一會,林初一都不理他。
剛出樓梯口,正巧碰見了三樓布置考場的幾個人,江奕走在前面。
陳斯南三步並作一步朝江奕走去,手很自然的搭在他的肩上,嬉皮笑臉地說:「咱倆還是第一考場的,你坐第一排第一個,我坐第二排第一個,到時候給我看看英語唄。」
江奕一把打掉了陳斯南的手,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自己做。」
林初一見狀,步伐加快了些,小跑著下了樓。
*
江奕走到一樓後放慢了步子,左右觀望,像是在尋找著些什麼,夜幕降臨,周圍行人匆匆,路燈已經點亮,看的有些眼花繚亂。
走在前面的陳斯南見江奕不緊不慢的有些著急:「快放學了,去收東西回家啊,走的慢了要被留下來幹活的。」
說罷,陳斯南走的更快了些,他可不想被留下來。
江奕緊跟了上去。
他剛經過教學樓路口,感覺手腕一緊,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了過去。
江奕還沒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就聽她說:「喂,江奕,你幹嘛要幫我補課。」
拉著他的手還沒放開,江奕掙脫了幾下,林初一反而抓得更緊了。
女生的手涼涼的,很小一隻,手指骨節分明,柔軟又有力度。
他下意識躲閃林初一的視線,而後無奈嘆了口氣:「為了感謝你上次幫了陳斯南,僅此而已。」
「真的假的?」林初一湊近了盯著江奕的眼睛說道,「你對陳斯南這麼好啊。」
顯然,林初一不相信他的話。
她的眉毛微皺,眼裡好似含著光,亮亮的,生氣動人。
安靜了好一會,江奕終於開口了:「問完了嗎?」
林初一愣了下,鬆了松抓住江奕的手,和他拉開了些距離,點點頭。
江奕二話沒說,抽出胳膊,轉身就離開了。
「誒!」林初一氣不打一處來,「這個人真的是......」
*
林初一趕到教室清東西,教室里的人都走完了,只剩她不緊不慢地收拾著。
「林初一?你還在啊。」嚴勝華走了進來,臉上笑眯眯的,有些為難帶著請求地詢問道:「我這有些資料還沒整理,可能需要你幫忙協助一下我完成工作,你看有時間嗎?」
嚴勝華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林初一笑。
她不擅長拒絕人,自己也沒什麼事,就答應了。
「可以。」
林初一跟著嚴勝華去了四樓辦公室,一大疊資料放在她面前,這個工作量,整得她有些犯怵。
好想離開......
嚴勝華乾笑了兩聲,說:「沒事,不用全部做完,一點點就行。」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嚴勝華不禁有些疑惑,這個點怎麼還有人。
辦公室門被打開,只見江奕單肩背著書包站在門外。
「這不是江奕嗎,你怎麼又回來了?」
江奕踏入辦公室,邊走邊說著:「不是說有事找我?」
「你剛才不是說有急事先走了嗎?」嚴勝華疑惑道。
「處理完了。」
「哎呀,好好好,處理完了好啊。」嚴勝華像是又找到了個幫手,樂呵呵的,「那我這......你正好來幫一下林同學?」
林初一低頭來回翻著資料,沒有看他們一眼。
江奕見狀,把背包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走到林初一旁邊的位置上坐下。
嚴勝華給他們倆講解著工作事宜。
......
「我現在去三樓匯總了,你們倆看著時間就回家,可以吧。」嚴勝華左看了看敲鍵盤的林初一,右看了看記錄的江奕。
看他倆工作的那麼投入,笑了笑,滿意地離開了。
*
辦公樓的老師幾乎都下班了,外面沒有任何嘈雜的聲音,周圍的環境顯得格外寧靜。兩人坐在那裡,彼此間沒有任何話語,只有無盡的沉默。
「你明明不像表面上那麼疏冷不近人情。」林初一打破了這份寂靜。
江奕寫字的手頓了頓。
「你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堅強。」
敲鍵盤的聲音戛然而止,林初一看向了旁邊低頭寫資料的江奕:「沒有什麼能打倒我林初一。」
見江奕沒有再說話,轉頭繼續完成最後的工作。
十點了,該回家了。
林初一關閉了電腦,拿好自己的東西出了門,江奕跟在後面也走了出去。
夜晚的校園安靜而神秘,仿佛被漆黑的幕布覆蓋,教室的燈都關了,只有零星幾點燈光在夜色中獨自閃爍。
*
第二天,林初一和江奕沒有任何交談,這是她月考前能複習的最後一天。
時間緊任務重,每個課間都在刷題,一頁又一頁,一張又一張。
月考第一天。
林初一走到東區一樓16考場,這也是實驗班的最後一個考場,順序按上次月考成績排的,她沒有參加,自然坐最後一個考場的最後一個位置。
讀了這麼多年書,這是她第一次坐最後一個考場,以前抬頭看窗外是走廊,現在看窗外是高樓。
叮叮叮。
語文考試開始了,長達兩個半小時,雖然林初一語文成績很好,但是這是她倒數第二討厭的一科。時間長,要寫的多。
監考老師下來巡查,走到林初一身邊時停下了腳步。
「同學 你不寫嗎?」
林初一不解,身體沒動,眼睛飛快地瞟了一眼左邊的人。監考老師看著的是她前面的一個男生。
他穿的是件深棕色大衣,在都穿著校服的教室里,顯得與眾不同。
「沒筆。」
話音一出,不知道哪幾個笑出了聲,林初一淺咬著下唇,才讓自己沒笑出來。
「安靜!」監考老師並沒有要給他筆的意思,走到講台上坐了下去。
本著助人為樂的原因,林初一從筆袋裡拿出了一隻中性筆,她的筆都是三麗鷗系列的,這支上面是她最喜歡的庫洛米。
拿著筆戳了戳前面趴在桌上的人的後背,戳了兩下沒動靜,林初一貼著右邊牆,控制好距離,直接把筆扔在了他的桌子上。
只見他緩慢坐了起來,把玩著落到桌上的筆,他的手白皙而修長,露出來的手腕上有個黑色紋身。
不一會兒後,就拿著筆寫了起來。
考試結束已經中午了,林初一和姜舒舒約好了一起吃飯,交完試卷後就去一樓等姜舒舒。
考場裡,坐在倒數第二個位置上的人側向後方,盯著林初一的桌子,桌子的左上角貼著名字和考號。
「林,初,一。」
他勾了勾唇,看著手中的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下午最後一場考試是數學,拿到卷子,林初一粗略地看了看,感覺沒有很難。
一題接著一題,很流暢的完成了這份試卷,明天的文綜和理綜才是重頭戲。
地理,物理,化學這三科,一個靠運氣,一個靠腦力,一個聽天由命。
文綜和理綜幾科裡面,林初一最怕的就是化學,她對於化學式實在是不敏感,學起來比其他人費勁很多,然而她也沒想靠化學拉分,把大部分時間留給了物理。
物理,生物和英語是她最擅長的學科,林初一不想在這上面丟分。
第一天考完後,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班裡,有部分人在對答案,有部分人在複習明天的科目,還有部分人聚在一起聊天。
姜舒舒和王子銓屬於第一派,對答案驚心動魄的,一群人一驚一乍,有人歡喜有人愁。林初一就是第二派,桌子上堆滿了明天考試的科目課本,其他大部分人屬於第三派,該幹嘛幹嘛,一點不擔心。
而江奕和陳斯南屬於第四派,考完後就沒見到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