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正好是下午,八月午後下過一場雨,天氣不太厚,灰濛濛的,但風很涼爽。(由於緩存原因,請用戶直接瀏覽器訪問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嚴愛國按照通信地址找上秦家時,就看見秦家院外,有個看起來頂多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唇紅齒白,一雙眼睛又黑又明亮,不過一副氣呼呼的模樣,正拿那白嫩嫩的手指頭戳著另一個小丫頭的額頭。
「四冬你是不是傻呀?整天就知道傻樂,你們班那個臭小子明明就是在欺負你,你知不知道呀?」
「我是怎麼教你的?他要是罵你一句,你就罵他兩句,他要是打你一下,你就打他兩下,實在不行咱們還可以喊人呀。」
「詔安哥他們人那麼多,就不信打不過他!」 .🅆.
四冬長得很甜美,但捂著小腦門兒一臉無辜。
「可是又不是多大事情,我懶得計較嘛,而且萬一安哥他們把他打壞了,那咱家不是得賠錢?」
三秋一呆,馬上變臉「對哦,那咱們就打輕一點,讓他痛,但不至於打壞賠錢,沒錯,就是這樣!」
「走,咱倆去找詔安哥他們,今天非得收拾那個臭小子不可!」
三秋穿著一條玫紅色的小裙子,綁著兩條黑黑亮亮的麻花辮,一把牽起四冬的手,雄赳赳氣昂昂地進門去了。
正好寶兒放學回來,小丫頭背著個小書包,左邊是楚衡,右邊是小八小九,這幾個孩子年齡差不多,總是一起行動的。
當她看見嚴愛國,頓時笑得好高興,先是圍著他團團轉,又衝著他甜甜地笑。
最後對他說「愛國哥,快看,這就是我三秋姐!」
當寶兒拖著他的手,把他拽過來,將三秋介紹給他時,三秋仰著脖子,目瞪口呆「好高!!」
那時候嚴愛國的個子已經有一米八多了,一身的腱子肉,哪怕不像後來那麼強壯,但也早已不像年少時那麼單薄消瘦。
三秋比他小了四五歲,不禁蹬蹬蹬地後退了好幾步,但突然轉了下眼珠兒,賊兮兮地湊過來問「我知道你,寶兒跟我講過你。」
「既然寶兒管你叫聲哥,你又比大幾歲,按理我也得管你叫一聲愛國哥才對。」
「那,愛國哥,你會打架不?」
嚴愛國被問得愣住了,才遲疑著回答「——會?」
三秋笑得很狡黠,像只聰明機靈的小狐狸「那可太好了,走,咱們一起活動活動筋骨去!」
那時候四冬正在上初中,他們一群人把那個據傳經常在學校里欺負四冬的男孩子堵了,秦詔安冷著一張臉,嚴愛國則是滿臉迷茫。
不過或許是這陣仗太大了,沒等他們開口,那小子就立即哭了,哭得很大聲,而三秋揚眉吐氣,沾沾自喜地對四冬說「看吧,就得這樣,我保證,他以後肯定再也不敢找你麻煩了。」
「畢竟咱家這些哥哥可不是吃素的!」
她神氣活現的,高高揚起了下巴頦兒,而嚴愛國看著三秋那副模樣,不知怎的突然就笑了。
只是他向來內斂,表情也少,哪怕是笑,也不怎麼明顯就是了。
關於大明星
那之後嚴愛國上了四年大學。
他和秦家的聯繫一直沒斷過,有時是寫信,有時是通電話,寫信時寶兒偶爾會提起三秋。
打電話時,有時也能聽見三秋在那邊吱吱哇哇的大叫,有時是纏著寶兒問她新買的衣裳穿著好不好看,有時則是喊著寶兒一起出門逛街。
她似乎總是活力四射,無憂無慮,像個小開心果,明媚照人。
偶爾嚴愛國也會去秦家做客,不過並不頻繁,他平時除了上課還要想方設法的撫養兩個弟弟。
他們那個父親嚴建燁也曾寄錢寄信,但父子關係冷淡了太多年,自力更生早已是刻在他們本能中的。
從國安大學畢業那一年,嚴愛國轉入軍部歷練,至此展開一段軍旅生涯。
也是那是寶兒一臉驚嘆地說「愛國哥,你肯定想不到,我三秋姐竟然去當大明星了!」
「——什麼?」
什麼明星,明星什麼,誰當明星了?
對於天性踏實的嚴愛國來講,大明星、女演員,拍戲電影這類的事情,簡直像是另一個世界的。
寶兒說「就我三秋姐呀,她之前不是鬧著想要靠藝大嗎,結果竟然被一個大導演相中了,邀請她去演一部抗戰片。」
「可把她高興夠嗆,昨天她摟著我啊啊尖叫,吵得我耳朵都快壞掉了。」
嚴愛國「…………」
進入部隊開始為期三個月的封閉式訓練,等訓練結束就開始被上級徵召執行一起機密任務,轉眼等忙完之後竟然已經過了一年多。
那時候嚴愛國的身材變得健壯了許多,皮膚也曬得黝黑,眉眼間不知不覺堆聚出煞氣。
他偶爾會想起一些槍林彈雨,會想起第一次雙手沾血的感覺,想起軍刀刺入敵方心臟、割喉、開槍射穿對方的太陽穴,又或者一個又一個熟悉的戰友死在他身旁。
部隊那邊醫院建議他別把自己逼得太狠,上級也給他放了一個小長假,讓他調試自己的心情。
他有時候會做噩夢,雖然已經儘可能掩飾,但還是被一些戰友和領導發現了幾分端倪。
可突然空閒下來,實在是無所事事,他開著一輛軍車出了一趟門,外面的世界似乎沒怎麼變化,依然還是老樣子。
但不知怎的,突然鋪天蓋地的,全是三秋的海報,電影院外掛著巨型畫幅,本是用來售賣汽水和報紙的小婷子也全是三秋的小相片。
相片上的三秋穿著一件灰上衣、黑褲子,手裡握著一把槍,神情堅毅,臉上有傷,好似少了些嬌媚,但又變得堅韌,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
嚴愛國突然覺得,他好像不認識三秋了,仿佛那些海報和相片上的,完全是另一個人。
不知怎的,他突然開車去了秦家一趟,偏偏很湊巧,正好那一天三秋挽著二夏的胳膊從外面回來。
「二姐,我跟你講!那個孫導他簡直腦子有病,他都一大把歲數了竟然想吃我豆腐,可也不看看我劉秋菊是誰,我當場賞了他倆電炮,揍他個烏眼青。」
「我還說,他要是再敢不知死活,大不了我就把事情鬧大,直接報警,揭穿他那張虛偽的嘴臉,看他以後還怎麼做人。」
「哼,還真以為我是吃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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