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認識一個醫生
「喂，栗子？」
「姐姐何事？」小妹漫不經心地問。
「我有些事，需要去警署一趟。」
小妹的語氣立馬鄭重起來：「情況嚴重嗎？」
「還不清楚，不過，我已經準備好律師了，你不用太擔心。還有，先別告訴兩個小孩，免得他們擔心……如果我24小時候沒出來，你再和阿勛商量對策。好，我掛了。」
掛掉電話，花城杏子若無其事地整理好身上的和服，把錢夾、鑰匙和手機塞進包包里。
起身後，關電腦，關窗，擰好文件櫃的鎖，拿了件披肩披在身上，才往門外走去。
她神情嚴肅，髮髻一絲不亂，從始至終都高貴華美。
醫院項目的大門外，停著一輛普通警車，在工人和項目各個領導的注視下，高冷女社長上了警車后座，畫面美得像電影鏡頭一樣。
警車緩緩駛動，沒有拉響警笛。
不久之後，一群極道打扮的人，衝進項目工地開始打砸。
第二波警察到來之前，他們一鬨而散……不久之後，又再次捲土重來。
※
下午的時候，花城杏子回到澀谷警署，被請進位於二樓走廊盡頭的詢問室。
這是一間4張半墊席大小的房間，有一扇小窗，窗口幾乎射不進光線，所以顯得異常昏暗
「姓名。」
「花城杏子。」
「年齡。」
「三十七。」
「哪裡人？」
「澀谷。」
問完最基礎的信息，警察抬頭瞅了眼他：「關於你父親死亡一事，伱是否還有印象？」
「具體的經過，不是很記得。」花城杏子平靜道。
「還記得他的死因不？」警察接著問。
花城杏子略一沉吟，答道：「吸食毒品過量。」
警察低頭寫著筆錄：「你有沒有同夥？」
「你什麼意思？」花城杏子表現得十分剛強。
警察抬起頭，眼神銳利，用毫無感情色彩的淡漠聲調說道：「但願接下來的時間裡，你能坦白你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否則……」
毫不掩飾的威脅。
花城杏子眼神一冷，不怒自威：「警官，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她的鼻樑極為高挺，且眼眸狹長，膚色白得教人吃驚。
正對面看過去，不僅威嚴十足，還給人一種高貴神女般感覺。
警察一時間不敢直視她，眼睛微微下垂：「我們有證據，你在父親的死亡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在不明白事由的情況下，我任何東西也不會說。」花城杏子的氣勢，愈發強烈，「如果你以為可以恐嚇我就可以讓我在稀里糊塗的情況下，說出一些不利於己的話，那麼我會考慮行使我起訴追責的權利。」
警察眼皮跳了跳：「有視頻顯示，你給在你父親死亡前注射了……」
「那是營養液！」花城杏子嚴肅道。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警察拿她沒什麼辦法。
接下來的審訊過程中，花城杏子沒有用條有理的方式進行抗辯，而是以強硬的態度正面硬剛。
每次警察聲音一大點，她就會同樣加大音量呵斥「有口氣就不要吼那麼大聲」。
被她這樣的優雅貴婦人嫌棄，是很傷男人自尊心的。
警察的情緒受挫，她還堅定地重複使用「我一概不知」，「就是營養液」，「別的話等律師來了你問他」這些話，而警察除了頭疼地說「這樣啊」以外，拿她什麼方法都沒。
這個貴婦人身上，看不出任何殺死父親的愧疚和不安。
她固若金湯，語氣沒有半點遲疑，散發出來的威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
進了廢舊廠區，避開兩個暗哨。
花城伊織領著飯沼勛，來到一處安裝在外面牆壁的樓梯前，往上爬兩米多就是通風管道。
少年本想在後面的。
結果少女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圖，用冷得能殺死人的目光逼他在前面爬。
「剛才還那麼大方發福利，現在卻小氣的要命，真搞不懂你！」飯沼勛嘀咕了句，從她手上接過口罩和手套戴上，順著樓梯爬進了管道。
「出來的時候是我在前面！」天使語氣幽幽。
「對哦！」
爬進管道，飯沼勛回頭，看著身體鑽進來的少女：「花城同學，我感覺你如天使般渾身發光！」
「那是你因為你太黑了所以襯得我在發光！」花城伊織毒舌道。
飯沼勛沒好氣道：「我還想說看在你發福利的份上，你這個朋友我認了！」
「不用，謝謝！」花城伊織冷漠道，「我不需要朋友！」
「好，有氣勢！」飯沼勛豎起大拇指，「強者總是獨行，弱者才成群！」
「傻氣先生，快別開口暴露自己是個笨蛋的本質了！」
花城伊織看著他在昏暗中依然清晰帥氣的臉，毫不客氣地開口嘲諷：「就你這腦子，難怪半個月了連一封情書都寫不出來，姑母也沒拿下，傻氣到家了。我直接和你說吧，當我說我不需要朋友的時候，只是代表我不需要普通的友誼，僅此而已！這種時候，你就應該換種問法，比如說『我說的是交往關係的朋友』，或者直接表白說『我喜歡你』，懂不懂？」
「原來如此，花城桑，請和我……」
「晚了，拒絕！」
「……」
飯沼勛轉過頭，默默往前爬。
昏暗壓抑，積滿灰塵的管道里，他忍不住笑了。
人和人的關係還真奇妙……
往前爬一陣子，管道下方傳來了亮光。
下面是個車間。
飯沼勛控制著身體，幾乎不發出動靜，從出風口上爬過。
跟在身後的天使，體重更是輕盈。
一人拿著攝像頭捕捉人臉，一人在電腦上收錄和查詢數據，離出風口比較遠的，就用微單的長焦鏡頭去捕捉人臉的細節，再傳回到電腦里比對。
總共有三個製毒車間。
每一個製毒車間，都停留了超過一個小時。
拍完最後的一個車間，花城伊織整理出了一份名單。
也許名單會有遺漏，但上面有名字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你恨這些人嗎？」飯沼勛小聲地問。
「恨吧，畢竟父親算是被他們害死的。」花城伊織把所有的設備塞給他，艱難地調轉方向，往來時的路爬回去，邊爬，邊慢慢地說話，「所以，我要將整個紅鯛組一網打盡，讓他們徹底無法翻身！」
「有點難度哦。」飯沼勛跟在她屁股後面爬，聲音很小很小地說道，「這裡的守衛那麼嚴，只要警察還沒到門口，裡面的人就能提前銷毀原料和成品了。」
「所以需要控制住門衛和毀掉監控系統，這點讓加藤來辦就行。」
「那如果警察通風報信呢？」
「你這人真傻到家了！」
「好好說話，別罵人！」
「肯定是找信得過的警察帶隊啊！」
「哪位？」
「那位日暮警官就不錯。我讀過他幾次心聲，是個正直的警察。不過考慮到他們署長也有通風報信的可能，所以你先給我拿下伊藤父子！直接把頭給抓了，就算想報信也沒用，難不成警署高層還會知道製毒窩點裡的聯繫方式不成……這一次，我要讓他們徹底完蛋！」
少女在前頭神采飛揚地說著。
在她屁股後面的飯沼勛，注意力慢慢被她翹起來的屁股給吸引了。
天使撅著屁股爬行，讓本來就翹翹的小屁屁，看著更誘人了……也不知道拍起來的手感怎麼樣？
應該會比阿姨的更彈手！
忽然間，天使抬腳，往後踹過來。
又被她聽到心聲了……
飯沼勛稍稍偏頭，用肩膀挨了她一腳。
既被她踹了出氣，又沒弄髒臉，我可是個小天才。
從通風管道里出來後，花城伊織冷著臉，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頭。
避開進來時的暗哨，到了門口後，又給加藤涼太發了消息，讓他支走門衛室里的人，然後光明正大的走出廠房區域。
出了大門，她又躲進草叢裡，換下身上髒兮兮的衣服。
不久之後，站在外面拍打身上塵土的飯沼勛，看到她穿著一身西式長袖襯衫和高腰牛仔褲走出來。
不得不說，她的身材比例真的很完美。
雙腿筆直修長，小屁屁夠翹，腰肢纖細，整體給人纖瘦的柔弱感；
長髮及腰，肌膚白皙，搭配著人偶般精緻的五官，任誰看了都得讚嘆一聲絕世美少女。
換上衣服後，她看都不看身上髒兮兮的飯沼勛一眼，抬腳就往前走。
飯沼勛一邊走，一邊拍著身上的灰塵，一路走到了人多的地方，她都還是不說話。
到了電車站前，他忍不住問：「你不會生氣了吧？」
花城伊織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為什麼生氣？」
「在想你的屁股比阿姨的更彈手之前，我還在心裡說了句阿姨的屁股比你的肉多，手感更好。」飯沼勛老實地說道，同時也有些無奈，「正常人心裡一般想的都是這些東西，只要行為不出格，就沒有任何可以指責的地方！但你能聽到心聲，這就很麻煩了……」
「呵！」
花城伊織冷笑一聲。
這可惡的傢伙，知道她能知道他想什麼，還這麼想，肯定是故意氣她的！
「所以你真的生氣了？」飯沼勛觀察著她的表情，意味深長地說道，「上次你可是說過，從出生到現在你都沒生氣過，如果我讓你生氣了你反而會想謝謝我。」
「我沒生氣啊！」花城伊織抱著雙臂，面無表情道，「從明天開始後，麻煩你把欠我的花補上，不然我一個字都不會和你說！」
「你還說你沒生氣？」
「我沒生氣，我只是在鬧彆扭！」
「……」
飯沼勛無奈地攤攤手。
這裡是電車站的入口，行人很多，兩人的爭執已經引起了旁人的圍觀。
「少年，惹女朋友生氣了，就好好好道歉！」有老奶奶在一邊勸導。
「我會的！」飯沼勛回了一個讓周圍女生臉紅心跳的笑容，接著又看回天使，「你說，如果我真的把你惹生氣了，後果會怎樣？」
「你想怎麼做？」花城伊織在笑，但笑容里沒有絲毫溫度。
飯沼勛走過來，抓住她纖細的手腕。
花城伊織低頭，看了看自己被他握住的手腕，清澈的眼神中露出一絲疑惑。
她的心老早就系在他身上了，被握住也不會覺得排斥，只不過是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想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生氣。
「你是認真的？」她問。
「我測試一下你會不會抗議。」飯沼勛笑著鬆手，「現在看來你不會拒絕肢體接觸。」
「然後呢？」花城伊織眼神更冷了。
俊男靚女的組合，讓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人群的圍觀中，少年臉上陽光般的笑容，逐漸變得放肆起來。
然後，在少女極度震驚錯愕的目光中，他抬起來的兩隻手一把掐住她柔嫩的臉頰，一左一右往外拉扯，用特別大的嗓門喊道：
「小時候每天都要和哥哥一起洗澡，還說長大了要嫁給哥哥當新娘，那時候的你，是多麼的離不開哥哥啊。可為什麼你長大了，卻對哥哥一口一個雜魚地罵個不停？你是討厭哥哥了嗎？不，你不是的！你嘴上喊著雜魚歐尼醬，背地裡卻瞞著哥哥，以哥哥的前女友的名義去接觸和哥哥交往的女孩，把她們一個接著一個從哥哥身邊趕走，你以為哥哥不知道你做的這些事嗎？唉，我愚蠢的一抹多哦，就算你再傲嬌，哥哥也都沒討厭過你啊……」
一瞬間，圍觀人群的目光，變得極為精彩。
有位比較熱心的市民，甚至掏出了名片，遞給少年：「我認識一個德國骨科醫生……」
飯沼勛沒法接名片，因為兩隻手還掐著天使的臉蛋。
很多人都說，女孩子太過聰明並不討人喜歡，這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比如說此時的場景。
一個普通女孩被一個關係還算可以的異性掐住臉蛋，要麼是面紅耳赤，變得羞澀可人；要麼就是表現出憤怒羞惱的情緒，認為自己被對方的輕浮之舉冒犯了。
但作為神之美少女，花城伊織的骨子裡，充滿了驕傲與優越感。
被掐住臉的一瞬間，她的確很震驚。
被圍觀的人群誤會，她確實感到了羞澀。
被他掐臉也不覺得討厭。
可這些情緒都非常短暫，她很快冷靜下來，目光清澈地看著少年：「歐尼醬說的話，從來都沒兌現過，我不會再相信了……」
因為被捏著臉，她臉蛋圓嘟嘟的，聲音含糊不清，可愛極了。
一時間，圍觀群眾義憤填膺，紛紛開始指責不負責任的哥哥。
「這可是妹妹啊，禽獸！」
「給我負起男人和兄長的責任來啊，混蛋！」
「喂，警察嗎？這裡有人始亂終棄，快點帶人過來……」
一向臉皮厚的飯沼勛，強忍內心的羞恥，鬆開掐住少女臉蛋的手，嘀咕道：「這次又是你贏了！」
花城伊織揉了揉臉蛋，臉上又浮現出標誌性的天使笑容，揶揄道：「捏臉是不能讓我生氣的，下次換個別的地方吧。」
她的意思是讓我捏哪裡呢……回去的路上，飯沼勛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天色漸漸暗了。
回到花城家所在地街區，街燈亮起。
原本還算晴朗的天空，忽然飄來一陣烏雲，雨點淅淅瀝瀝地落在兩人的頭和肩膀上。
剛爬完上坡，眼前出現花城家宅邸門前的櫻花林，飯沼勛忽然看到了警燈閃爍，以及……一輛挖機，正在推倒花城家宅邸的圍牆和鐵門。
挖掘機旁邊，站著幾個紅鯛組的大漢。
最後的節點來了！
「在我後面！」飯沼勛將天使護在身後，往前走去。
夜幕中，警車裡的日暮警官披上雨衣下來，擋在他身前：「對方手上有和花城家主簽訂的轉讓協議，這件事屬於經濟糾紛，我雖身為警察，卻也沒法制止他們。我怕你年輕氣盛和他們發生衝突，所以提前在這裡等著，聽我的，今晚先去外面找個地方住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