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師弟，在嗎？」銀蘭陰陽怪氣叫白書楊。
「衛渝說了，我們稱呼照舊看，你別想占我便宜。」
「那也改變不了你是我師弟的師弟的事實。」
白書楊撅著嘴一臉哀怨。
「哈哈哈哈，不逗你了，你們方便的話就進來吧，小姐做了旋風土豆卷，可好吃了。」
「方便，什麼時候都方便，馬上來。」
他們兩個輕車熟路翻牆進來。
白書楊用肩膀撞了一下樓蘭，「你真的不跟衛渝學做菜嗎？我看你很喜歡她做的菜啊。」
白書楊自從成為小師弟後他一直不甘心，在站崗的時候，暗搓搓慫恿樓蘭一起拜師來當老四。
樓蘭給了他一個白眼。
白書楊揪著樓蘭的袖子，夾著嗓子撒嬌道：「不是，來嘛來嘛，我們一起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啊。」
「我不習慣當老四，謝謝。」樓蘭拍開白書楊的手，頭也不回走了。
白書楊還是不死心，「那你可以當老五啊。」
樓蘭深吸了口氣，「我比較想當你的師娘。」
白書楊表情像被雷劈一樣，「啊......你你你你......不要臉，我把你當兄弟，你居然想當我爹。」
樓蘭像看傻子一樣看著白書楊。
衛渝見他們來了就把手裡炸好的旋風洋芋卷遞給樓蘭。
白書楊看著自己空空的小手，生胖氣了。
「哈哈哈哈哈……」
銀蘭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笑足了才從另外一個鍋里拿出兩個洋芋卷給白書楊，「你這一等公家的小公子怎麼看著不大聰明的樣子。」
白書楊也不生氣，接過洋芋片，「就你們敢這麼戲弄我。」
銀蘭羞赧笑了笑，「謝謝。」
白書楊得意昂頭，「嗯。」
衛渝看著他倆的互動，嘴角差點沒繃住，不愧是她推的cp。
衛渝順手做了幾道菜，白書楊和樓蘭吃完午飯才又翻牆回去站崗。
下午，衛渝換上白書楊帶過來的「工作服」去種土豆。
不得不說，白書楊對他們真的真的很仗義，這幾套工作服不僅摸著舒服穿著也很舒服，上面的刺繡也很漂亮。
「小姐，我覺得有點不對勁。」銀蘭摸著還沒換上的衣服，「這面料像是蜀錦。」
衛渝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土狗，激動說：「什麼，蜀錦，四大名錦之一的蜀錦？」
這敗家的玩意，想當年我們家嬛嬛都只能用蜀錦做雙鞋面，白書楊倒好，用蜀錦做他們種地的衣服，簡直壕無人性。
銀蘭小心翼翼捧著屬於她的那兩件衣服，表情複雜，「這我們是穿還是不穿啊？」
「穿，怎麼不穿。」衛渝把銀蘭推到屏風後面，「換上，我們去種土豆。」
就是不知道有這衣服的加持能不能種出金土豆。
那必然是不能的，不僅如此，他們三個「土狗」自從知道身上的衣服價值連城後，連丟個土豆塊都畏手畏腳的。
這樣磨蹭下去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把土豆種下去。
衛渝端出她那一百兩銀子，氣鼓鼓衝到門口，「白書楊。」
「在呢，怎麼了。」
「你老實跟我說，你給我們做得衣服是不是用蜀錦做。」
白書楊非常得意說道：「你們看出來了，那是我們鋪子裡最好的料子了，穿著舒服吧。」
「舒服，就是有點重。」金子的重量。
白書楊一臉單純問：「重？怎麼可能會重？」
衛渝泄氣，手顫顫巍巍端出她那好沒捂熱的一百兩，從門腳下的縫推出去，「這些夠嗎？那幾套衣服的造價。」
「那當然不夠，你這點小錢連一塊衣角都買不到。」
「那你先拿著這錢，後面的我慢慢還你。」
生活不易，還沒掙錢已經負債纍纍。
白書楊很乾脆把銀子給她推了回去，「不用了，我不缺你這點錢，你就當我孝敬你這個師父唄。」
「這……」衛渝還是覺得太貴重了，自己有負罪感。
「真的，這些衣裳都是我自己店裡的，我掙得多，不差這幾套衣服的錢。」白書楊口中的成衣店是他十六歲生辰的時候，祖父送他的，連他那個一等公的父親都無權過問。
「你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要在你那裡學習烹飪的本領，還要學習你的菜譜什麼的，和這比起來，我送的幾件衣服真的不算什麼。」
衛渝還能說什麼，就欣然接受吧。
欣然不了一點。
衛渝欲哭無淚，「你有沒有那種棉麻的衣裳，那種才好幹活，耐磨。」她決定把這套蜀錦的衣服當作她的飲衫，出席重要活動穿。
「棉麻那都是窮苦人家才穿的面料，你怎麼可以穿那種衣裳。」
「我現在就是個窮鬼，我配的。」衛渝也不算說謊，對比起來，他們現在真的很窮。
不一會，一小沓銀票從門縫被塞進來，「這個你。」
衛渝數了數，整整五百兩，她當皇后半年的俸祿，就這樣被塞進來了。
麻了。
「乖徒弟，這錢你先拿回去吧，我留著沒用，我宮裡沒有小賣部花不了你的錢，謝了，下次有需要再找你。」
衛渝等了一會，門外的白書楊假裝自己不在，一直沒接她送回去的銀票。
衛渝清清嗓子，「不拿回去就逐你出師門。」
外面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以後我做得所有好吃的只給樓蘭……」
衛渝手上一空，銀票秒不見。
「你居然這麼狠心，傷透我心。」白書楊還在門外嗚嗚幾下。
衛渝去庫房搜尋了一番找到了幾匹棉布。
沒辦法只能動手豐衣足食。
銀蘭過來把布匹接過來，「小姐，你把我們下人做衣裳的衣料出來做什麼？」
「我們自己做幹活的衣裳，你們這樣畏手畏腳，我們明年都種不完這些土豆，然後我們就抱著我們的蜀錦衣服一同入土。」
銀蘭不好意思笑笑。
「只是小姐，做衣裳會不會更慢，我們半個月都未必能做好一套呢。」
「按照你們的衣服款式來當然不行，我們可以簡化一下，兩三天就能做好。」
衛渝想好了，她準備按現代非常流行的新中式來做，實在不行就直接做T恤和長褲，反正他們在禁足，也不會有人說他們標新立異。
她喜歡怎麼來就怎麼來。
衛渝花了差不多五分鐘就把服裝圖紙畫出來。
銀蘭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小姐，這衣裳，不太好吧。」
「怎麼不好，好得很，方便還省布料。」她想到古代的女子比較保守，她畫的都是長袖長褲。
銀蘭使勁搖頭滿臉寫著拒絕。
「行，那你繼續穿著蜀錦做的衣裳種地，後面我們還得養雞養鴨養豬呢。」
銀蘭更加使勁搖頭，她捨不得。
「那不就對了，先這樣，你不喜歡外面自己再加個小馬甲什麼的也行。」
「行吧。」銀蘭妥協。
下午種好土豆後他們就開始做衣服，連銀生也來幫忙。
衛渝裁布，雲蘭縫，雲生在一旁幫著理線。
白書楊守著門無聊，跟樓蘭說一聲又翻牆進了承明宮。
「我說怎麼承明宮靜悄悄的，你們都躲在這裡啊，在做什麼？」
「在做衣服呢。」衛渝低頭裁布，頭也沒抬起來。
「這麼早做過冬的衣服嗎？」他翻著衛渝畫的圖紙，看著這些衣服的樣式非常新奇，「這衣裳都是你設計的嗎？」
衛渝木木點頭，她現在看著白書楊的臉會不自覺帶入那個滿臉貼著錢的表情包。
「沒想到你還會設計衣裳。」白書楊拿起圖紙，「這給我行不行，我去給我們家的工人看看能不能做，這衣裳感覺穿著就很舒服。」
衛渝倒是沒想到他接受新事物會這麼快，「你不覺得這些款式很奇怪？」
「奇怪啊。」
衛渝：「......」
「我覺得你畫得圖樣有有些部分非常好看還有新意，例如這個。」白書楊指著衣領上盤扣說道。
衛渝解釋道：「這個叫盤扣，有固定衣襟或者衣領的作用，也可以單獨用來做裝飾。」
「這倒是比衣帶方便許多，還美觀。」
「這叫玉蘭花扣，盤扣的話有很多種，例如蝴蝶扣鳳仙扣巴珠扣等等都很好看。」
白書楊語氣興奮，「你能把它們畫出來嗎？我一併帶回去。」
「行吧，看你這麼有義氣的份上，給你多畫幾種衣服款式，男女都有。」
「那敢情好。」
白書楊把圖紙揣兜里興高采烈走了，連自己過來找衛渝要零食也忘了。
接下來的幾天真的給他們趕出來了幾套用來幹活的衣服，衛渝穿上衣服的那一刻差點哭出來。
終於不用再穿著那些繁瑣複雜的衣服了。
解放。
自從穿上現代的衣服，衛渝幹活的時候徹底放飛自我，恨不多每天多犁兩畝地，很可惜他們沒有這麼多地。
蔬菜和土豆都成熟很快，他們冰窖里的東西消耗的更快，一個月不到，他們的冰窖就見底了，肉更不用說，都沒熏好就已經吃完了。
到現在他們已經有七天沒吃肉了，現在他們看見天上飛過的小鳥，地上跑過的田鼠都直流口水。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實現養雞的夢想。
衛渝坐在搖椅上，天上飄過的雲像是一隻只小雞崽在不斷調戲著她。
「總有一天你們都會在我的雞圈裡。」
白書楊試過幾次幫她帶小雞崽進宮，但每次到宮門盤查都被沒收了，白書楊也喜提了養雞大戶的稱號。
用白書楊的話說就是：他的一世英名被雞毀於一旦。
算了。
她還是想想怎麼把現在土地的產量提上去吧。
他們現在有五口人在吃飯呢，還一個賽一個能吃。
難，太難了，作為一家之主更難。
「小姐，天涼了，你就不要再在外面睡了，等一下太陽下山了就進屋吧。」銀蘭專門出來提醒她進屋。
這個半個月，她不止十次在菜田邊睡了，天涼下來了，銀蘭怕她感染風寒。
「我知道了，等一下進屋。」衛渝閉眼悶聲說。
「我知道了，等一下進屋，等一下進屋。」一道短促尖銳的聲音重複著衛渝的話。
銀蘭趕緊把衛渝拉到自己身後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