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氣氛僵硬,陸衛城主動站出來,想打圓場:「政委,這件事……」
趙政委抬抬手,面色嚴肅:「紅英同志,這件事你處理的有欠妥當啊。」
付紅英也清楚自己丟表一事和江月華無關:「是我的錯,江月華同志,陸同志,對不起,我向你們道歉,今天是我急昏頭了,冤枉了江月華同志,對不起。」
說完,她衝著江月華和陸衛城鄭重的鞠了一躬。
她這乾脆爽利的態度,倒是讓江月華有些意外:「你言重了。」
陸衛城連忙側身躲開:「嫂子,快別這樣,這都是誤會。」
付紅英一臉嚴肅:「錯了就是錯了,我向你們道歉是應該的,春秀,你也向江同志和陸同志道個歉。」
李春秀驚愕的瞪大眼,活像被雷劈了,讓她給江月華這個潑婦道歉?
可付紅英堂堂政委夫人,都能當眾放下身段面子,給江月華鞠躬道歉,她敢說個不字嗎?
李春秀心裡嘔的要死,卻只能咬緊牙關:「對不起。」
江月華似笑非笑:「可不敢當,我還得仰賴你把偷手錶的賊抓出來,還我清白呢。」
「你!」
一旁的錢軍臉色更是難看,聲音硬邦邦的,陰陽怪氣:「弟妹這有點太得理不饒人了吧?」
「誒嘛,那可真對不住了,我這鄉下來的沒啥見識,錢副團長多擔待啊。」
不是說她胡攪蠻纏嗎?
那正好,索性就把人設貫徹到底了。
錢軍:「…………」
陸衛城看錢軍嘴唇緊繃,面色發紅,儼然快氣出內傷的模樣,只覺通體舒泰,神清氣爽。
連帶著看江月華都沒那麼不順眼了。
「你確實是見識少了,老錢大度著呢,最得理饒人了,是吧老錢?」
陸衛城說著,看似親熱的拍了兩下錢軍的肩膀。
實則暗地裡早已拔劍弩張,硝煙暗起。
江月華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喲,這男人還會陰陽怪氣呢。
她還以為他只會冷冰冰怒沖沖的吼『江月華你閉嘴』呢。
陸衛城對上她戲謔的目光,面色一僵,但瞬間恢復一貫的冷厲,輕咳一聲,移開眼,故作淡定的收回拍在錢軍肩膀上的手。
錢軍:……草!
這孫子手勁兒怎麼這麼大?
差點把他肩膀拍碎了。
錢軍後槽牙都快磨出火星子了,眼神帶刀,臉上還只能笑著應道:「……是。」
要不是有政委在,他高低得給這孫子倆電炮!
瑪德,不就是說你老婆兩句,至於嗎?
到底是誰造謠陸衛城和他老婆關係不好的?
這他媽是關係不好的樣子嗎?
那要是關係好,是不是得給他開瓢?
趙政委好似沒察覺到他們二人之間的暗流涌動,笑呵呵的看向江月華:「江同志,今天這事讓你受委屈了,我也給你賠個不是。」
江月華哪敢讓政委給自己賠不是,趕緊擺正態度,說:「政委,您言重了,這也怪我自己從前立身不正,行為不端,所以出了這種事別人難免會懷疑到我頭上。」
她並不是認同『蒼蠅不叮無縫蛋』的理論。
但人性如此,一個人品行不端,別人就是會對他有諸多不好的猜忌。
「經過這件事,我也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在這裡各位嫂子們道個歉,實在對不住,這兩個月給嫂子們添麻煩了,之前我給大家造成的經濟損失,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去彌補,並且保證以後不再給大家添麻煩。」
江月華懇切的說著,鄭重的向大家鞠了一躬。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更何況她這是撿了一條命。
既然占了人家的身體,那自然要收拾對方留下的爛攤子。
眾人驚的嘴巴都能塞拳頭了,這這這……這是那個聲兒大氣粗,胡攪蠻纏,毫不講理的江月華?
老天爺誒!
這潑婦是換芯子了吧?
不會的!
這潑婦一定是在做戲,搞不好回頭會變本加厲!
陸衛城眉頭皺緊,目光犀利的盯著江月華,實在不確定她這話的真實性。
這女人肯定又想出什麼么蛾子!
只有趙政委滿意的點點頭:「好!知恥而後勇,知錯就改的同志絕對是好同志,衛城啊,你這個媳婦不錯。」
陸衛城目光複雜:「……謝謝政委誇獎,是我們給大家添麻煩了。」
所以,這才是她的真實目的?
在領導面前做戲,鬧這麼一出,讓他離不了婚?
陸衛城眼底的冷意更深了。
「謝謝政委的誇獎,我會努力改正!」
江月華自然不知道他腦子裡那些彎彎繞繞,偷表的事還沒完呢。
她掃了眼努力縮小存在感,暗搓搓想開溜的李春秀。
「政委,雖然我沒有偷表,但盜竊這種事不能放任不管吧?不然,那人今天敢偷表,明天就敢偷國家財產,還請政委主持公道,把賊抓出來。」
這件事不查清楚了,再有下一次,大家保不齊還會懷疑到她身上。
而且,她幾乎可以確定,這件事是有人故意想整原主。
趙政委嚴肅的點點頭,表示贊同:「是該這樣,這種行為絕對不能姑息縱容。」
就算江月華不說,他也會讓人查個清楚,不僅僅因為那塊表是他妻子珍視的東西。
付紅英急的去扯李春秀:「春秀,你快好好想想,昨天除了江月華同志,你還有沒有看到其他人?」
丟的若是其他東西也就算了,可那塊手錶是她姐姐留給她唯一的念想。
李春秀支支吾吾:「我、我我也不、不知道。」
她哪兒知道有沒有別人啊。
看見江月華是因為她刻意盯著這潑婦想找機會給她使絆子呢。
江月華似笑非笑:「誒,剛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你很篤定的說昨天只有我和你路過政委家。」
李春秀面色發白,腦門兒上汗都急出來了。
錢軍目光陰沉,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弟妹也不叫了:「江月華同志,你這是什麼意思?懷疑我老婆是賊?」
江月華正要懟回去。
陸衛城搶先一步開口道:「老錢,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查案不避親,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再說了,你老婆懷疑別人,別人就不能懷疑她了?沒這個道理!」
錢軍面色一窒:「你!」
他狠狠咬牙,轉頭看向趙政委:「政委,他們這是挾私報復!」
江月華一臉無辜:「挾私?哪個私啊?是我懷疑她想藉機抹黑我家老陸的私?還是我說她想幫你走後門的私?」
「江月華!」
錢軍瞬間面目猙獰,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陸衛城腳下一動,人就擋在江月華面前,隔絕了錢軍兇狠的視線。
他挺拔的身軀跟小山似得,無論身高還是氣勢,都狠壓錢軍一頭。
錢軍被迫仰視陸衛城,怒憤交加,拳頭攥的咯咯響,大臂的肌肉都繃的緊緊的。
兩人之間氣勢緊張,不見硝煙,卻一觸即發。
眾人不自覺屏住呼吸,生怕他們倆下一秒就揮拳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