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秀瞬間就炸了:「江月華你放屁!」
錢軍也目露凶光,指著江月華:「你特娘的再胡說,信不信老子連你一起揍?」
陸衛城一把按下他的胳膊,目光冷厲:「老錢,剛才不是你自己說的,問心無愧?現在這麼激動做什麼?你想連誰一起揍?」
江月華再不堪,沒離婚就還是他陸衛城的老婆。
當著他的面就想打他的人,當他是死的?
「老子揍的就是她!誰讓她造謠抹黑我兒子。」
錢軍鼻孔張大,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惡狠狠的瞪著陸衛城。
他早就看這姓陸的不順眼了,鄉下來的泥腿子,裝什麼裝,還真拿自己當碟子菜啊?
「就算她造謠,也還輪不到你對她動手動腳。」
陸衛城按著錢軍的手一用力,錢軍頓時疼的齜牙咧嘴的。
江月華倒是沒想到陸衛城會這麼維護她。
畢竟原主是那麼個不堪的德性,陸衛城剛才還叫囂著天塌了也得離婚呢。
她看錢軍和陸衛城拔劍弩張的,挑挑眉,提醒道:「我是不是抹黑,你問問你兒子不就清楚了?」
「問就問!」
錢軍用力甩開陸衛城,疼的呲牙。
結果一扭頭,就見錢磊面色發白,一臉被戳破的心虛和驚恐,頭上全是冷汗,哪還有剛才的半分硬氣。
這心虛不打自招的反應……
錢軍只覺眼前發黑,腦瓜子嗡嗡直響,腳下踉蹌幾步,後背猛地撞在牆上,這才勉強支撐住。
他剛才叫囂的惱怒像是反抽回來的巴掌,抽的他臉上火辣辣的,像被炙烤著,下巴都在發抖。
錢軍目次欲裂:「畜牲,你都幹了什麼?」
李春秀又急又怕:「不、不是的,肯定有誤會……」
她焦急的去扯錢磊,心懷僥倖:「你說話啊,快說不是你!錢是你從家裡拿的,你沒拿紅英姨的手錶……」
就算是禍害家裡的錢她也認了。
可一旦錢磊是偷了付紅英的手錶去賣了,那性質可就嚴重了。
錢磊整個人哆嗦的更厲害,頭上的汗一顆接一顆,徹底粉碎了李春秀心底那點僥倖。
她脫力的癱坐在地上,面如金紙,汗如雨下,腦子裡只有一個聲音——
完了,全完了。
不光是錢磊,她男人的前途,也徹底完了。
同樣心急如焚的還有付紅英,她一把揪住錢磊:「我的表呢?你賣給誰了?你快說啊!」
趙政委連忙上前安撫:「紅英同志,你先冷靜點,別嚇著孩子了。」
「我怎麼冷靜?那是我姐留給我唯一的念想!」
江月華走出去老遠,還能聽到付紅英帶著哭腔的怒喝。
手錶事件水落石出,她身上的嫌疑也洗清了。
接下來,就是『離婚』的事了。
回去的路上,倆人誰都沒吭聲。
但江月華能清楚的感覺到陸衛城盯著她的眼神,好似銳利的尖刀,像是要將她皮囊一寸寸剖開,探看個究竟。
一個只會蠻不講理、胡攪蠻纏的潑婦,突然變得冷靜鎮定,不僅能條理分明的洗脫自己身上的嫌疑,竟還分毫不差的找出了偷表真兇。
怎能不讓人心生疑竇?
等到家,一開門,髒兮兮的地板,隨處可見的髒衣服,家具上厚厚的積灰……
原主的人設得到了充分的,具象化的展現。
江月華腳步一頓,感覺很無助。
陸衛城嫌惡的皺眉,已經懶得再說了,反正說了她也不改。
他眯著眼,沉聲問道:「我們團人事調動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男人的眼神如盯上獵物的鷹隼,犀利又危險,極具穿透性。
江月華被盯的有瞬間的心虛。
不過她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這點定力還是有的:「猜的。」
「猜的?」
陸衛城一臉『你看我信嗎』的表情。
回來的路上,江月華早已想好說辭:「自從我來部隊以後,李春秀和我一直不對付,明里暗裡沒少挑釁造謠,最近一段時間更是天天盯著我。」
江月華說的有理有據:「我一個鄉下來的村姑,身上能有什麼值得她圖謀的?無非就是你,她男人和你又是平級,那肯定就是升職加薪這事。」
道理是這個道理。
可這些話從江月華這個沒文化,只會嚷嚷撒潑,比誰嗓門大的村姑嘴裡說出來,越發讓陸衛城覺得不正常。
眼前這個女人,簡直與平日大相逕庭。
陸衛城面無表情,目光嚴厲,整個人氣壓極低,連帶著房間裡的氣氛也更是壓抑緊張。
江月華頓時就有種被拷在警局,被人審問的感覺。
顯然,這套說辭陸衛城並不相信。
江月華面帶茫然忐忑:「就我們鄰村以前競選村幹部的時候也出過這種栽贓嫁禍的事,怎麼,難道是我猜錯了?」
陸衛城周身的緊繃氣勢稍稍鬆懈,眼底質疑的厲色也淡了幾分。
她的說辭,倒也沒什麼可疑之處。
但江月華她……什麼時候這麼敏銳了?
「你什麼時候去打報告?」
陸衛城一時沒反應過來,眉頭一蹙:「什麼?」
江月華不想被人牽著鼻子走,解釋的越多,越容易出紕漏。
索性把問題拋還給陸衛城。
「離婚報告,不是你說的,天塌了也要離婚?」
饒是陸衛城一向鎮定,泰山崩於前都不變色,也被這話驚的不可置信瞪大眼:「你同意離婚?」
「我想通了,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你鐵了心不想和我過,我再強求也是討人嫌,沒什麼意思。」
江月華低著頭,整個人看起來無比落寞,聲音悶悶的,像是隨時都能哭出來。
現在知道是強扭的瓜了?
陸衛城頓時心生警惕,戒備的盯著她:「你說真的?」
之前江月華那反應,他都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現在突然喜從天而降,讓他有種踩在雲端的虛幻感,他怎麼就……那麼不敢信呢。
江月華瓮聲瓮氣的道:「你就當我是撞了頭,把自己撞醒悟了。」
陸衛城:「?」
還有這好事兒呢?
不過以他對江月華的了解,就算她嘴上說同意,那肯定也是有條件的,沒那麼容易。
陸衛城瞳仁微縮,並沒有放鬆警惕:「說吧,你想要多少錢?」
「不是,我……」
江月華剛想否認,可對上陸衛城探究懷疑的目光,她聲音倏地頓住。
眼前的男人,眼神犀利如炬,神思敏銳,可沒那麼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