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驚羽長嘆，挑燈夜戰。
收起靈力，開始修煉！
玉虛上神歸來後洛驚羽雖多受折騰。
卻也比往昔終日愁眉不展要好。
直至月沉西天，晨曦將至。
洛驚羽才修煉完大半符咒，距修煉僅餘一個時辰。
他終是支撐不住，伏案而眠。
從小靈脈受損，體質極差！
再睜眼時，已有仙子伺候洗漱更衣。
「糟糕，符咒尚未修煉完。」
洛驚羽打個哈欠，想起仙尊昨日所囑。
整個修煉都忐忑不安，毫無困意。
修煉場上，玉虛上神神態自若。
即便諸多仙子心懷怨恨，他仍面色平和。
「修煉結束！」
隨著一聲高呼，洛驚羽心弦緊繃。
仙尊隨洛驚羽入內，靈玉桌上仍有諸多符咒。
雖事出有因，洛驚羽此刻也不敢有絲毫忤逆。
趕忙認錯：「我昨夜實在睏倦，不知怎的就睡過去了。」
上神是不接受這個緣由的，因為他就是幾天幾夜不吃不睡也毫無影響。
玉虛上神淡笑：「未曾逼迫仙皇修煉完符咒，仙皇還是保重仙體。」
洛驚羽慌張道：「仙尊，我下次不敢了。」
玉虛上神挑眉：「還有下次？」
洛驚羽忙擺手：「絕無下次。」
玉虛上神道：「好自為之。」
罷了罷了！
都是洛驚羽自願的。
他暗自叫苦。
好在終能完成，也算有個盼頭。
修煉舉步維艱，特別還是一個廢材。
仙皇心嘆。
好在洛驚羽已學會自我寬慰，不多時便繼續修煉符咒。
透過層層符咒，玉虛上神見洛驚羽認真思忖之態。
少了昔日的驕躁。
想當初，莫說讓他久坐修煉，便是坐上半晌也要唉聲嘆氣。
如今，諸多無理要求也能承受，果真是歷經磨難方知對錯。
這般想著，玉虛上神仍難消心頭之氣。
想當年他一心幫助他修煉，助他幻化。
怎料不過一百年，貶謫自己。
下凡歷劫近百年，歷經三生三世，很是艱辛。
實是過河拆橋，令人心寒。
他已經很壓制自己了，只希望這位仙皇能看清自己的身份。
顯然，洛驚羽讓他失望了。
洛驚羽非但沒有出去，還靠近了他幾分。
「仙尊，這裡沒有別人了，您不必再壓抑自己了，我知道這些年您恨我，您罵我幾句好不好。」
玉虛上神冷笑一聲。
狹長的眸子眯起，帶著些危險的氣息。
「仙皇說笑了，玉我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上神，哪裡敢辱罵仙皇。」
他也不在意洛驚羽跪在地上，沒有扶他起來的意思。
自顧自坐在一邊，倒好的玉露如今甜度適宜。
他輕品了一口，對洛驚羽視若無物。
洛驚羽道：「仙尊，求您別這般冷漠。」
玉虛上神不為所動：「自作自受。」
洛驚羽哭訴：「我真的知錯了。」
玉虛上神依舊冷漠：「為時已晚。」
洛驚羽顯然低估了玉虛上神心中的怒氣。
以為把人帶回仙宮就代表著他們的關係能有所緩和。
然而事實證明，玉虛上神的眼睛裡根本沒有他。
自作孽，不可活。
仙尊這人雖說如今看上去面上還算儒雅。
可當初他可是最富名望的神王。
那是何等的氣派不羈，得罪他的人沒有過得好的。
連仙皇都要時常看他的眼色。
可見，此人絕非心性寬容，反而睚眥必報。
「仙尊，我當真知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可以嗎？」
洛驚羽卑微到了極點。
從記事起便是仙尊陪伴他修煉幻化。
這幾百年與之分別，他心裡百感交集，無時無刻不在倍受折磨。
「機會？我可曾有過機會？」
玉虛上神怒意橫生。
手裡的玉露杯一瞬間被他捏的粉碎。
洛驚羽愣在原地。
他兩年不敢尋他，也是這緣故。
他做的這錯事，實在是無可彌補。
「師尊……」
洛驚羽輕聲喚道，多少有些失神。
「仙皇，不必再如此稱呼我。」
玉虛上神的聲音很冷，沒有給洛驚羽留下一絲希望。
洛驚羽慌亂地搖搖頭，懇求道：
「不要，師尊！」
「您教導過我，子曰：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能改，求您。」
洛驚羽從來沒有這麼低聲下氣的求過誰。
可如今他卻絲毫不覺得丟人。
畢竟自己種下的因，就要承擔那果。
玉虛上神一言不發，只靜靜地品玉露。
洛驚羽伏於冰冷的寒冷玄石上。
悽慘的冷包裹著他，而他體質極差。
沒一會就凍的瑟瑟發抖，直打寒顫。
「仙皇若是在我這裡病倒，那我可當不起。」
洛驚羽抬起頭，眼神異常的堅定：
「仙尊哪怕要我的靈脈靈體都可以。」
玉虛上神的眼神如利刃刺向洛驚羽。
洛驚羽自知自己說錯話，卻沒有要改變的意思。
「要是上神不原諒我，我有什麼資格做仙皇？」
「靈兵和靈藥的管理秩序未曾改變，仙尊若是怕無實權不能牽制我，洛兒願意把他還予仙尊。」
靈兵和靈藥的管理是仙宮的命脈，缺一即亡！
「哪怕是您當仙皇，洛兒也絕無二話，仙尊來當這仙皇本也比我好。」
「我本來也不過一區區廢材，要不是有身份在那，一日仙皇也當之不得」
洛驚羽睫毛抖動了一下，帶著淡淡的失落。
「啪」
地一聲脆響。
被人打偏了頭。
洛驚羽愣了好一會兒。
才忽然反應過來，連忙端正身體，重新跪好。
玉虛上神的目光如同劇毒的蛇，敏銳地盯著洛驚羽：
「仙皇這話，是要陷我於不義？」
洛驚羽瞬間慌亂，彎腰伏在地上，回道：
「洛兒絕無此心，仙尊不過是名正言順，為仙宮謀福。」
「抬頭。」
洛驚羽應聲而起。
下巴被人抬起。
目光與玉虛上神對視，仿佛看到了當年那方雄姿。
「幾百年了，毫無長進。」
玉虛上神的話很直接，沒有給仙皇留情面。
洛驚羽堅定地注視著眼前的玉虛上神：
「師尊要怎麼罰，洛兒都受著。」
當年的洛驚羽拼命趕走仙尊，仙尊沒有說一個字。
如今他想要重新回到仙尊身邊，怎麼會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不配。」
玉虛上神撂下那半年來唯一的一句心底話。
鬆開他的的下巴，旋身便踏入玉虛宮內。
徒留他在冷冽寒風中怔愣，滿心皆是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