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屬下把幾個死去劫匪的資料拿給李文斌的時候,李文斌就知道,這次的事情大了。
已經大到他這個O記的頭頭都沒法決斷的地步了。
或者說,哪怕是警務處的高層,也不好給這幾人的身份,具體定性了。
畢竟死去的四個人,有一個算一個,家庭背景都大的嚇人。
單獨一個就已經讓人感到棘手了,現在一次性死四個,要是處理不好的話,整個港島都會受到嚴重的影響。
所以這已經不再是一件簡單的銀行搶劫案了,具體怎麼處理,已經不是警務處一個部門可以決定的了。
「阿凱,這些資料,你有沒有給其他人看過?」
李文斌看著資料,低聲問了一句。
而送資料來的卓凱這時也皺著眉頭,小聲回答道:
「李Sir,你放心,我拿到資料的第一時間,已經下了封口令。」
聽到這話,李文斌點了點頭,不過面上卻絲毫不見輕鬆。
「這事你辦的不錯,另外,你在這替我盯著,告訴手下的人,封鎖一切消息,記住!是一切消息。
特別是銀行里的那些人質,用錄口供的名義,先暫時把他們控制起來。
不能讓他們接觸到其他任何人,是任何人。
另外聯繫公共關系科,讓他們無論怎麼編,也要暫時穩住那些媒體。
我想你應該明白現在的形勢,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掉鏈子。」
李文斌下達命令的時候,臉色異常的難看。
畢竟這種封鎖,本身就不正常,天知道媒體會怎麼報導,他的壓力也可想而知。
而卓凱的神色也不輕鬆,只是在應下了李文斌的命令後,又露出一臉的欲言又止。
李文斌見狀眉頭皺的更深了,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嗎?」
卓凱有些苦笑道:「李Sir,下面的人都還好說,可是陳sir那邊,該怎麼處理,他現在還在停職期間,我怕……!」
李文斌聞言,嘆了一口氣。他明白卓凱的意思,陳國榮擅自行動,雖然也算成功阻止了一起銀行搶劫案。
這要是放在平時,那必然是立下大功了,不說升職,最起碼也能將功補過了。
可是這次情況特殊,參與的那麼深可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不但死了那麼多身份特殊的人,關鍵還讓兇手跑了一個。
要是上頭心黑起來,說不定還會被安排成背鍋俠,那對於陳國榮而言,真可謂是滅頂之災了。
「這個你不用操心,他是我的下屬,自然有我負責。
最起碼,我不會讓他成為犧牲品。」
說完,李文斌或許也感覺自己的語氣太過嚴厲,伸手拍了拍卓凱的肩膀,安慰道:
「你很不錯,跟了我這麼久,算是長進了。
現場就交給你了,我需要去找處長匯報。
記住我的話,在沒有我的命令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泄露任何關於這個案子的任何事。」
「Yes Sir!」
卓凱也明白形勢危急,立馬朝著李文斌敬了一個禮,算是給李文斌的一個保證。
由於警方的異常,所有的媒體,都沒有獲得任何關於港資銀行搶劫案的細節。
這也導致了僅僅兩天,各種各樣的猜測,就開始出現在港島。
有人說這次警方又一次損兵折將,所以才不對外公布。
也有人說是因為這次劫匪大開殺戒,血洗了整個會展中心,所以為了控制影響,才實施管制。
最離譜的則是認為,由於死的人多了,會展中心怨氣太重,有厲鬼出沒,所以才實施封鎖。
當然,了解事情真相的楊添,他所看到的,卻並非如此。
在他的刻意關注之下,其實這幾天的港島非常熱鬧。
首先是北區的總警司關警司,也就是關祖的老爸,主動提出了提前病退,第二天就已經休假在家了。
而且大概率,是不會再重返警隊了。
其次是在事發的當天下午,港督就蒞臨保安局,召開了一場規格非常高的閉門會議。
參加會議的,不但有保安局的局長,警務處的處長,甚至還有港島排面前幾的幾位富商。
這讓外界一致以為,是港島未來會在經濟上,要有什麼大動作了。
畢竟參會的幾個頂級富商,涵蓋了金融,地產,零售乃至民生各個領域。
只有楊添知道,這場會議,估計就是在探討,該怎麼為這次港資銀行搶劫案的死者定性了。
主要關祖他們幾個實在太囂張了,只要隨便往深處一查,就能查出他們之前的黑料。
他們可是屬於慣犯了,上次的亞洲銀行搶劫案,甚至還有多名警員犧牲,受傷的更是數不勝數。
他們的罪行,可謂是影響極其惡劣。
可正因為如此,現在港島政府卻又不得不為他們蓋上一塊遮羞布。
畢竟幾大富商的孩子死了,和幾大富商的孩子,是心狠手辣的搶劫犯,這產生的後果,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孩子死了,最多就是短時間內,各家的股價出現一些波動而已。
這些都還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可要是被曝出了他們曾經打劫銀行,甚至是開槍襲警,那後果,沒人可以想像。
不過這次有一點挺好,最起碼殺死他們的人,是另外一批劫匪,而不是死在了警方槍下。
這也讓警方的壓力,一下子小了一大半。
最起碼那幾個富豪的火,是不會撒在警務處的頭上了。
不但不能撒火,甚至還要反過來感謝警務處。
要知道他們孩子之前做下的那些事情,一旦曝光的話,對他們來說後果也是不可承受的,說是滅頂之災也不算過分。
畢竟你孩子可是犯法了,而且還很嚴重,影響極其惡劣。
現在我違心的替你家蓋上一塊遮羞布,讓你家不至於名譽掃地,成為過街老鼠。
這是多大的恩情呀?你不得表示表示?
所以楊添看到,在那場會議之後,幾大公司當天就悄悄連合投資成立了一個基金。
「警務人員傷殘幫扶基金」致力於幫助那些因公殉職,或者因公受傷或者致殘的警務人員及其家屬。
也算是替他們的孩子贖罪了。
當然這一切,都只有有心人能看到,目前警方的最新通報,還停留在案情複雜,正在緊張的偵破之中這個說辭上。
不過警方這邊沒有通報,楊添這邊卻還有一件事情等待解決。
兩天的時間,收到通知的林森,也帶著他在霓虹精心挑選的幾十個舞蹈演員,踏上了反回港島的航班。
而按照約定,天養生也要想辦法,儘快解決掉林森,替周蘇徹底解決最後一個隱患。
事情的發展,也和預計的大差不差,林森帶人順利的來到了公司。
唯一讓楊添感覺有些詫異的,是林森帶來的人,標準有些意外的高。
畢竟在霓虹,整個歌舞伎町都是他的地盤,在那裡上班的小姐姐他也見的多了。
可是林森帶回來這一批,最起碼顏值上,還要壓過歌舞伎町那邊一頭。
這讓楊添差點都有些心軟了,畢竟以前可沒發現林森還有這種本事。
聽大天二那邊傳來的消息,很多人其實一開始是不太願意過來,或者說壓根就沒打算幹這行的。
是林森到了以後,才一個一個說服的。
要知道林森可不會霓虹語,這種通過翻譯,還能達到說服別人改變想法的能力,確實讓楊添有些大開眼界。
不過事情已經定下,楊添在接手了這批霓虹小姐姐之後,還是按照計劃,讓林森先休息兩天。
而此時的林森,卻完全沒有發現,危險已經朝他一步一步靠近了。
在離開楊添辦公室以後,他先是在餐廳美美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甚至還高興的給自己開了一直紅酒。
畢竟這次霓虹之行,讓他真正見識到了楊添的實力。
感覺自己即使不動用那筆髒款,以後也能過的很滋潤。
關鍵在霓虹這幾天,讓他見識到了以前當警察時,根本連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現在的他,對未來的生活可謂是充滿了期待。
只是這種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太久。
當他回到家的的時候,站在門口就發現了異常。
或許是之前當警察的職業習慣,又或者是之前被人追債積攢的經驗。
他每次離家,都會悄悄的在門上做上幾個特殊的標記。
鑰匙孔里,他會塞進去一根頭髮,長短剛好和鑰匙孔齊平。
一般人很難發現這根頭髮,如果有人動過鑰匙孔,頭髮就會出現異常。
而在門的側面,他還會習慣性的在關門時,夾上一根頭髮。門一旦被人打開過,這根頭髮就會掉落。
可是現在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鑰匙孔里的頭髮還在,甚至和他離開的時候,幾乎沒有兩樣。
可是夾在門上的那根頭髮,卻是直接消失不見了。
這就讓他一下子提起了加倍的小心。
如果僅僅是一般的小蟊賊,他還不會那麼緊張。
畢竟再怎麼說,他曾經在警隊也是一員猛將,對付幾個蟊賊,那還不如手到擒來。
可是這次的情況,卻讓他不得不小心。
要知道門上的頭髮沒了,說明有人開過他的門。
可是鑰匙孔里的頭髮還在,則說明開門的人發現了他的這處標記。
在打開門之後,為了不引起他的懷疑,甚至還貼心的把頭髮塞了回去。
這就說明,開門的人不是一般人。
最起碼正常人,誰會注意到一根塞在鑰匙孔里的頭髮呢?要是眼神不太好的,哪怕湊到近處,都不一定能發現得了。
不過林森雖然發現了異常,卻也沒有選擇報警。
而是悄悄從隔壁不遠的地方,找出了一根藏在那裡很長時間的鋼管。
之後將鋼管藏在身後,這才掏出鑰匙,裝的很自然的打開了房門。
走進房門之後,他第一時間沒有選擇開燈,而是猛地一下沖了進去。
在他想來,如果有人埋伏,那大概率就是藏在門後了。
他自己的家,可不要太熟悉,哪怕是借著窗外的燈光,他也能從容的應付入侵者。
只是讓他有些詫異的是,當他衝進屋子裡,甚至還在地上做了一個戰術前滾翻,起身之後卻是什麼異常都沒有發生。
而門後也是空空蕩蕩,根本沒有什麼歹徒藏在那裡。
「是我喝多了?還是那人已經走了?」
借著窗外的燈光,林森四處掃了一眼,確定屋子裡除了自己,根本沒有第二個人,這讓他悄悄鬆了一口氣。
於是乾脆上前關上了門,接著打開了房間裡的燈,想要仔細看看房間裡少了什麼沒有。
只是前腳門才剛關上,後腳卻又被人給敲響了。
這讓他剛放下的心又不由的提了起來。
當他剛剛提著鋼管準備上前查看的時候,沒想到門外卻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阿森!是我,陳國榮。我知道你回來了,開門呀!我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對於陳國榮的突然到來,林森說實話是有些意外的。
要知道當初辭去警察這份工作,也有不少原因,是不想再看見對方。
畢竟陳國榮帶隊,之後整組人的犧牲,和自己給關祖他們提供的情報,有著莫大的關係。
不過現在陳國榮都找上門來了,不開門也不合適,他只能隨意將鋼管放在桌子上,然後拉開了房門。
「這麼晚了?找我什麼事?」
看著門外的陳國榮,還有一個廚師臉的傢伙,林森直接站在門口就問了一句,似乎根本沒有讓陳國榮進屋的意思。
而現在的陳國榮,雖然不像之前那麼憔悴了,不過眉頭間的愁緒,卻是比之前還要濃上幾分。
而對於林森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陳國榮倒是顯得並不太在意,反而一臉嚴肅的盯著林森,緩緩的問道:
「我就是想要問問你,對於上次亞洲銀行的劫匪,你有沒有什麼線索?」
「我知道的一切,都已經匯報過了。你想要知道什麼,去查一下卷宗就行了,沒必要來找我吧!
我剛剛出差回來,很累了!就不招呼你們了。」
說罷,林森就想要關閉房門,誰知道卻被陳國榮身邊的陳晉用手給頂住了,並且一臉嘲諷的說道:
「大家曾經也算同事一場,你沒必要這麼著急趕我們走吧?還是說,其實你心裡有鬼?」
這下林森有些不淡定了,立馬裝出一副憤怒的樣子,反問道:
「我現在雖然已經不是警察了,不過我曾經也當過警察。
所以這位警官,收起你這套吧!憑空污衊別人,我可是能投訴你的。
你們想和我談,好呀!要不要我和你們去警局,談夠四十八小時?」
而面對林森的怒火,陳晉卻是一臉嘲諷,剛想要開口,沒想到卻被陳國榮搶了先。
「阿森,我們可是一起上的警校,你不當警察了,我依然當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今天才會來找你,是不是現在連朋友也沒得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