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鬍子雖然死去幾十年了,但對歐洲的影響還在。有的識人畏懼,有的人則是崇拜,哪怕到了今天,納粹黨其實依然存在。
當然,沒誰會傻到說對外公開說自己是納粹。
事實上現如今,納粹已經不再是一個黨派,而成了一部分有著極端民族主義思想人的信仰。
例如俄烏戰場上出現過的亞速營。
斯旺作為一個法國政府的中高層公務員,如果被人知道,他的祖先是納粹。不但職業生涯走到頭,以西方這種自由言論的社會環境,迎面而來的口水,也會把他淹沒,結果絕對是社會層面的死亡。
雖然這對齊鳴來說並不重要,但也算是解釋了這些藏品的來源,至少是那幅《八駿圖》的來源。
所以,看過那行字後,他主動上前,接過鍵盤,在聊天框裡輸入:「我向上帝起誓,我絕對保守秘密。」
跟華夏信奉馬克思不同,大部分西方人都信仰上帝。英國美國,這些發達國家,不管總統就職還是出庭作證,必須手按聖經。
所以,以上帝之名起誓,算是非常莊重的。
果然,斯旺看到那行字後,臉上綻開笑意,興奮的用法語說了一堆。
齊鳴雖然沒聽懂他說了什麼,但伸過來的手卻是看到了。他也順勢伸手。
兩隻手握在一起,斯旺還拍了拍他胳膊,一副親熱模樣。似乎,有了共同的秘密後,關係更近了一層。
事情說完,兩人便也沒在書房逗留,回到了客廳。
看到阿姨慕和童欣晴眼神里,好奇的目光,齊鳴給了個事後再說的眼神。等走回到桌邊,他指了指桌上的東西,便直入主題道。
「朋友,我想,我們該談談,這些東西該怎麼處理了。」
「是的。」
斯旺臉上笑意褪去,他必須為自己的退休生活爭取一個合理的價格。
「這件瓷器,是我們國家珍貴的古董。確實很有價值。我也不瞞你,它至少300年歷史。」
聽到這,何琴吐了吐舌頭,暗道心黑。她就是學文科的,如果歷史老師沒騙她,弘治皇帝距今至少500多年了,齊鳴張口就砍了一半。
知道歸知道,她卻沒有攪和的想法。眾人也沒把注意力放到她這小卡拉米上,繼續聽齊鳴講道:「我願意支付你20萬歐元。」
「這幅畫,咱們之前就說好的,10萬歐元。還有這幅油畫。」
說到這油畫,齊鳴停頓了一下,看了下手機,林軒還沒有回信。這個點換算成北京時間,差不多是18點,正好是店裡關門盤貨的時候,比較忙,沒看到信息倒也正常。
但眼下可沒時間等,他也只能根據貴氣的多寡,大致給價。
「我對油畫了解不多,不過我很看好這畫,更看好你給我講的故事,這畫我也願意出20萬歐元,三件一共50萬歐元,你覺得如何。」
「不,齊,我覺得這油畫的價值,更大,至少30萬歐。還有這個小碗,它比你在警局買走的杯子更加漂亮,更加華麗,至少也要30萬歐。」
「朋友,如果你有去了解過一點點藝術品相關的東西,就會知道。漂亮和華麗,並不是古董藝術品定價的標準。」
兩人來來回回討價還價好幾輪。倒是把兩個翻譯折騰的夠嗆。不管吳越還是何琴,都是當地留學生,不是真正的同聲傳譯,有些單詞他們也沒聽過。
尤其是齊鳴,因為說話習慣的原因,時不時還要夾帶兩個成語或俗語,這無形之中又加大了難度。好在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一個翻譯一個補充,加上一些手勢比劃總算完成了任務。
最後還是齊鳴做出了退讓。
他無礙的攤手:「朋友,你贏了,70萬歐,那20萬,就當是我為你的秘密付費了。」
聽到他說秘密,童欣晴和阿姨慕都心癢難耐,不過知道他不可能當著這法國佬說,也就沒問。
「呵呵,齊,你果然是我遇到過的最慷慨的華夏人。合作愉快。」
直到齊鳴鬆口,斯旺臉上露出了比剛才更加燦爛的笑容,兩人再次握手。
「合作愉快。」
齊鳴微笑回應,同時暗鬆一口氣。
「齊,很高興認識你這個華人朋友。我覺得,咱們有必要好好慶祝一下。我母親做的蘋果派在整個小鎮都很有名氣,整個巴黎你都不可能找到比她做的更好的蘋果派。
哦,對了!我家還有一瓶波爾多木桶堡的紅酒,已經珍藏多年,這就拿出來好好慶祝一下。」
齊鳴被他這麼一提,才發現已經過了飯點。這麼多事情一折騰,倒把吃飯的事情給弄忘了。
徵詢過另外幾人的意見,大家都表示來都來了,很想品嘗一下法國家常菜。齊鳴便作為代表,答應了晚餐的邀約。
至於午餐,他們打算去小鎮上解決。
剛剛來的時候,就看到幾家小餐廳,去那兒墊墊肚子,不成問題。
阿依慕還記得城堡的事情。所以齊鳴拍板,先去鎮上解決午飯,順帶去銀行轉帳,再去參觀城堡,詢問是否有空餘房間。
最後,回到斯旺家,吃晚飯。
行程確定,斯旺自然沒有異議,叫回自己的母親和繼父,讓她們準備最豐盛的晚餐後,他就打算帶著齊鳴他們去鎮上。
為了能夠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他把這些東西,都放進了自己車裡。因為害怕路上顛簸,可能傷害這些脆弱的寶貝。
這傢伙直接抱來了幾床被子,每一件都包進被子,保證安全。
所謂<落袋為安>,錢沒到帳戶之前,都是虛的。眼下對他最重要的就是看到錢到帳,只有到帳,他的美好退休生活才有保障。
來的時候,齊鳴他們是兩輛車,一輛7座商務車,一輛4座轎車。
上車前,阿依慕直接拉開了轎車的門,把齊鳴和童欣晴叫了過去,順帶還把司機給趕走,讓小龍負責駕駛。
司機原本是不樂意的,但在500歐元的小費刺激下,欣然同意。至於小龍沒有法國駕照的事情,壓根就不是事情。
這種鄉村小鎮,可沒那麼多交通警。就算被抓,也不用他付罰款,何樂而不為。
何琴和吳越都知道,他們這是有事兒要說,便很識趣的上了那輛商務車。
不過車子啟動了好久,幾人都沒騰出空。
兩男一女,全在后座,忙著替小紫摘蒼耳。
齊鳴也沒想到,法國鄉下也有這東西。小傢伙剛才不知道跑去哪兒瘋了,叫回來的時候,一身的綠色小刺球。
往他身上一撲,害的他衣服上也沾了不少,就這還想繞他肩上去。
齊鳴可不想他霍霍完自己,再霍霍他的頭髮,果斷一把抓住,按在腿上就給摘蒼耳。
蒼耳這種東西,在農村待過的都知道,用的好了,那是中藥,能發散風寒,通鼻竅,祛風濕,止痛。
要用不好,那就是暗器,齊鳴小時候,就沒少把它當飛鏢玩,沾衣服上還好,如果沾到頭髮上,那想摘除的時候,可要受不小罪。
小傢伙全身都是,齊鳴摘一顆,小東西就<嗷嗚>一下。三人忙活了半天,總算清理乾淨。
小紫也跟被人糟蹋了一樣,四仰八叉,仰面躺在齊鳴腿彎,雙目無神的看著車頂。
童欣晴和阿依慕,一左一右,伸出手指戳戳那小肚皮,它也沒什麼反應,那死樣子,把她倆萌的不行。
「好了!誰讓你皮的!」
齊鳴看不慣它這麼裝可憐,一巴掌按在它肚皮上,好一頓揉搓,別說手感怪好的,只不過原本理順的毛,又被揉亂。
「你別欺負它。」
童欣晴輕輕拍在齊鳴手上,埋怨的瞪了他一眼後,把小紫抱進懷裡。小傢伙就跟找到了靠山似的,主動用貓貓頭貼了貼她臉頰。
阿依慕見識了一隻貓的綠茶,以及齊鳴吃癟,樂的不行。笑過之後,她總算想起,特意把外人都趕走的原因,問起了齊鳴那個秘密的事情。